《鬼馬》玖么弎

20、搬家風波 三

　　一早看见餐桌上的杯盘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发酵过后的酒醉味，又转头看向酣然入眠的小古，马愧宁先开始收拾一级战区，原本就不寄望小古会收拾干净才睡，所以她喝完果汁后，才直接把杯子放置在桌上，等着睡醒一起收拾就好。

　　习惯性做完每天的在家的工作后，随手拿起在餐桌上的食谱，坐下随性翻阅着，脑袋想着朱茗君因为专心在家待产，被朱爸朱妈全心全意的圈养，又加上她三不五时奉上的补品，产检时，医生司空见惯的笑了笑：『孕妇要克制食量，不然宝宝过重只能剖腹产。』羞的朱茗君产检完，人还没到家就打电话给她，先说说孩子的状态，还有婉转拒绝阻止她继续奉上补品。

　　好吧！医生都说了，也不能多说什么，总不能用强的吧！

　　肚里的孩子重要，但孩子的妈更重要，原本就对家人就很温和及关心，对待那未出生的新成员，更是充满期待与温柔，补品忍痛果断停止这行为，让她觉得没未新成员做些事情，愧对她身为姑姑的身份，她感觉有点空虚。

　　「唔…不是…不是那个门…不是…」断断续续传出小古梦呓的声音。

　　又是这句，你这疯子到底是梦到什么门了？

　　往小古的方向瞧，只见小古抱着被子在他睡起来拥挤的沙发翻身，接着又没了梦呓声，马愧宁一直不懂小古的这句梦呓是什么，与小古同床时她时常听到这句梦呓，她也有问过小古是做了什么梦，小古也只是充满困惑表情的说不知道，连听了好几年，她也懒的在多去问什么。

　　小古的某任女友也曾经多次打电话问她，记得当时小古工作压力大，睡眠质量不好，她被问烦了胡扯着：『那门是工作上的问题，犹豫不决的，才会说不是那个门。』某任女友竟然也相信了不在烦她，她事后打电话跟小古说：『还好你说的是门，不是女人，不然肯定被你女友打醒。』小古高亢自傲的回：『那门可能就是女人，选择太多了。』马愧宁随即骂句脏话就挂电话了，实在无法容忍小古这种厚脸皮的自信。

　　视线收回看了一眼食谱，了无兴趣的阖上放好，想去煮点东西起来放，免的家里闹饥荒，又忽然想到冰箱食物还有一天份，热一热就能吃了，闹饥荒也得今天吃完才会饥荒，听着家瑞安静到只剩挂钟秒针的答答声，又瞧了小古一眼，照那雷打不动贼来不知的好睡眠，又加上喝了酒，肯定在那沙发躺到上班，她觉得今天能不能吃完冰箱那些食物都是个难题。

　　「副店，你收拾好了啊！我还想说早点起来收拾一下。」

　　脑中还想着冰箱的那些食物，吕羽芹刻意压低的声音就从身后传出，马愧宁转头看见穿着居家服的吕羽芹，睡眼惺忪的显得疲惫，还打了个呵欠，一副还没睡饱的模样。

　　马愧宁看那模样觉得可怜便开口：「回去在睡吧！」

　　吕羽芹苦着脸瘪着嘴嘟囔抱怨：「不睡了，都快被岚岚醺死了，满身酒臭味还拼命抱我。」

　　半夜听小古提到马愧宁没有父母的事后，难过的情绪一直在心里发酵，又看张茉岚与小古俩人像云过风轻的高兴聊天喝酒，没多久就待不住的回房间睡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一直想着马愧宁的事，好不容易半睡半醒了，张茉岚就进房间狠狠往床上躺，害的她又瞬间清醒了。

　　睡觉习惯抱着东西睡的张茉岚，她以前没少被抱着睡，虽然不喜欢但睡着了也随便了，可她还没再次睡着，张茉岚又紧紧抱着她睡死，扯也扯不开，又闻着那刺鼻的酒味，逼着自己入眠，也都只是半睡半醒，熬到天亮想着起床收拾残骸，好不容易扯开张茉岚下床，开门前想到小古睡在客厅，像做贼似的无声完成开门关门，却看见马愧宁待坐在餐桌前。

　　瞧着吕羽芹瘪嘴嘟囔不高兴的小鬼样，马愧宁忍不住的勾起嘴角笑着：「那陪我吃早餐吧！先去刷牙洗脸。」吕羽芹用力点点头，就走进浴室，马愧宁起身往厨房去。

　　真是可爱的小鬼，可惜脑袋瓜子迟钝的可以。

　　从冰箱取出吐司、鸡蛋、牛奶跟事先腌好的猪里肌，拿出保鲜盒将鸡蛋打进去，倒了点牛奶进去打散，又将吐司一一放进保鲜盒内，让吐司平均吸收到蛋液，打开瓦斯，从柜子上拿了奶油挖了点进去平底锅，等奶油散开后，把土司放进锅内正反面煎至金黄色，拿着白色盘子盛装。

　　煎好吐司，把平底锅用水稍微清洁，放上炉灶让水分蒸发，倒入色拉油，待油热后，放入猪里肌，又打开冰箱拿出前一天吃剩的蔬菜色拉，平均分放在两个盘子上，将猪里肌翻了面，拿着杯子倒了牛奶，眼角瞄见猪里肌熟了，赶忙关上瓦斯，将猪里肌放置白色盘中，带点职业病的专心摆弄着盘中食物。

　　被早已盥洗好站在厨房门前等待的吕羽芹看见，忍着笑带点无奈的说：「副店，自己要吃的，不用摆的很漂亮。」

　　马愧宁立即停下摆弄食物，端起两杯牛奶交给吕羽芹，又走回去端起她刚才专心摆弄食物的白色盘子，牛奶与早餐就定位，两人也落坐，吕羽芹拿起上放置在餐桌旁的干净餐具，先递了一份给马愧宁，自己又取了一份，见吕羽芹对她笑了一下，低头开始进攻食物，她忍不住好心情的也开始进食。

　　多久了？多久没看见对面坐着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没有过多的言词，没有黏腻的亲密，就单纯看着她享受着自己做的早餐，那高兴满足的模样，也让自己感到高兴，是不是该放下让自己痛苦的那个巧合了？……若放下是否还能拥有此时的幸福？

　　「副店，你怎么不吃了？又没胃口了吗？」见马愧宁吃几口就停下动作，又皱着眉一副深仇大恨的看着盘子的食物。

　　「没有，只是觉得芹儿你胃口真好，吃的真快。」瞧吕羽芹的食物已经消灭掉三分之二，而她只吃了几口，真是无法比较的速度。

　　……能别一大早就人格分裂吗？胃口好错了吗？吃的快错了吗？

　　「是你胃口差，吃的慢，我妈说过能吃就是福，多少人想吃没得吃，你真的吃不下了？」

　　「嗯？吃不下你要吃吗？」忽然觉得吕羽芹脸上写着浪费粮食遭天谴几个字。

　　「你在吃一点才给我吧！每天见你吃没多少东西，工作又多，身体真的承担的了？」

　　常常看见马愧宁可以花很长时间在厨房煮东西，但每每只要吃饭，吕羽芹就觉得马愧宁是落入凡间要抢着回仙班的落难仙人，胃口小的让她觉得自己是饿鬼转世，上辈子可能良心发现少吃几餐，这辈子有幸让落难仙人收留，无怨无悔的供吃供住。

　　吕羽芹直接的关心，让她心里荒凉已久的某个地方，顿时觉得暖暖的：「我喜欢做给别人吃，别人吃的高兴饱餐一顿，自己也高兴，芹儿你吃东西的样子，我很喜欢也很高兴。」除了少数几次要死不活的吃饭模样外。

　　……药呢？人格分裂的药呢？这么愿开金口的态度这么内心的用词，这人绝对不是鬼马。

　　见吕羽芹傻盯着她不说话，她又继续说着：「昨天季姐走前告诉我，你是因为我不收房租，怕被你妈骂才想搬家，小古也说了，房子是马愧成的，不收房租是马愧成的意思，他不愿意收，我也不好拿你的房租，他是我哥哥，我不想因为这点小钱跟他有争执，那太掉价了。」

　　敢情最后那句才是你的内心话吧！太掉价了。

　　难得马愧宁都说出这么内心的用词了，吕羽芹也说出她的担心之一：「……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住久习惯了，怕你不习惯多个人一起住。」害怕你是因为其他人的压力不得不答应。

　　唉…这脑子回路真的接错了吗？喜欢一个迟钝的人，真的是无止悲哀无尽无奈。

　　吕羽芹低着头，微弱的声音，让马愧宁在心里叹了口气：「我说芹儿你工作时满聪明的，怎么回家就变傻了？我说了我喜欢你吃东西的样子，让我很高兴，你搬走了，没人吃我煮的东西，我很难高兴，你希望我不高兴吗？」最后几句马愧宁是绷着脸说的。

　　偷瞄一眼马愧宁，又是一副鬼马副店的面孔，觉得马愧宁说的话听起来怪怪的，又想不出哪里怪，虽然是绷脸说的，听得出来希望她留下，她也不想马愧宁不高兴，但她更怕她妈不高兴，那是媲美原子弹威力的不高兴，还是转移话题好了：「你再多吃一点，吃不完剩的给我。」

　　……这小鬼别的没学到，转移话题倒学的不错。

　　「我不介意你住下来，你真的怕你妈骂的话，你把电话给我，我打电话说一声，他不同意你在搬好吗？」

　　听着马愧宁都把话说的那么直接坦率了，还愿意帮她说服她妈，她清楚她妈对管理阶层的人特别尊敬，而且马愧宁真打电话的话，她妈在不愿意也会同意机率提高很多，只是不常开金口的马愧宁能对的上她妈啰嗦直接的说话频道吗？

　　「嗯，你快点多吃一些，每天吃这么少，生病了可不好了。」

　　看着马愧宁边说边吃，基本都是在说而已，吃没多少东西进去，她真的害怕马愧宁改天因为吃太少营养不足，抢着回仙班当仙人了，巴不得能亲自多喂几口进去，但又害怕马愧宁突发性的人格分裂，只能忍着冲动，催促多吃一点，搬家不搬家，好像已经不是她这个饿鬼的事了，刚才就变成马愧宁这个落难仙人跟她妈那个得道高人的事，还是先顾好落难仙人要紧，得道高人天高皇帝远的要收饿鬼，中间还有个缓冲期，不怕。

　　之后小古如马愧宁所想的直接在沙发上躺到快上班，马愧宁原本耐着性子叫小古起床吃饭，小古展现惊人的睡眠质量，后来马愧宁毅然拉走小古抱着的被子，窗户打开，搬来风扇对着小古吹，吹不到半小时小古就被冷醒了，抱着身体一脸哀怨的直喊冷，张茉岚的生理时钟一向强大，在马愧宁搬风扇时，她早已入坐吃着第一餐，看着小古冷醒时的模样，她庆幸吕羽芹只个没杀伤力的怂货，从不对她这么狠。

　　上班前，一车四人的先到车站，马愧宁不吭声的下车帮张茉岚买车票，趁着马愧宁不在，张茉岚发表她研究八卦的结果，在家里打扫清洁，洗衣晒衣，煮饭洗碗，工作上备料制餐，摆盘修饰，利落快速，食量少睡眠短工作效率佳，简直是个贤良淑德的强者。

　　小古称赞这是古今难见节能减碳的新时代人种，该抓去研究了，吕羽芹惊恐这个严重精神分裂的患者，太全能吓人了，张茉岚感叹这种能上厅堂下厨房的好货，竟然被怂货遇上了，吕羽芹没听出张茉岚的话中话，小古意味深长暧昧的笑着，这些结语当事者马愧宁全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