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生这厢无礼了》晋璇

43、11：飞花碎玉再现

　　两人此时心中的震惊无可复加。
　　“她们……是金兰姐妹么？”
　　“曾经在这里遇险，所以留下了东西给后人？”
　　两人一愣，同时跑近去看，就见两边的字下都有一个凹陷，应该是用内力把某样东西按在石壁上留下的。
　　朗月看了一会，试探性地将韩琳给他的短玉笛比了比，按上……刚好合适！
　　庄谨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再转头，摸着他娘留下的字下边的圆形小孔，努力回想他娘有没有提起过什么球形的东西。
　　朗月皱个眉，瞧着玉笛发呆:“这是传家宝，对我娘来说，比命还重要，断不会轻易舍弃……可她，并非逝于此。”
　　说着，竟苍然冷笑——他娘十四岁掌管全族，多少艰险都挺过来了，最后竟逃不过她最爱的男人亲手送上的一杯毒酒！
　　庄谨轻轻道:“我娘也不是……”他娘亲从小在道观里长大，多少红尘浮华都迷不了她的眼，却偏偏敌不过一个负心汉的花言巧语。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待在娘亲曾待过的山洞，过了一宿。
　　一夜无话。

　　“怎么还不回来？”
　　韩琳本就浅眠，塞外风声又大，被吵醒后，看了看天色，念着两人还没回来，便再睡不着，有些焦虑地在房里转圈。
　　“公子精通机关阵术，堡内地形也熟没事的。”红鸾从树冠里现身，显然也是一宿没睡，有些疑惑为什么还不回来。
　　韩琳是惦记着临行前，义妹幽乱说的“庄谨有劫数”了，一直不放心，皱着秀眉沉思，突然一拍手，急急跑去翻包袱。
　　红鸾见她拿出来一枚玉佩，有些不解。
　　却见她双手合十拢着玉佩，口中喃喃几句，轻轻往上一抛，再接住，打开……玉佩正面朝上，一个小篆写的，秀气的“吉”字。
　　“还好还好。”韩琳抚抚胸口，松了一口气。
　　红鸾想了想，又隐回树冠里，觉得玉佩上有个图案很眼熟，于是悄悄从窗户进了太离的房间，也不避讳，直接走到床前，伸手撩他刘海。
　　太离原本睡得正香，有人靠近也没发现，可红鸾的手刚碰到他额前碎发，他却倏地睁开了眼。
　　目光凛寒地射向来人，直到瞅清了是红鸾，才柔和一些，打了个呵欠，懒洋洋、软绵绵地伸懒腰:“男女授受不清，三更半夜你上我这干嘛？”
　　红鸾也不绕弯，老实说:“韩琳有块玉佩，上面有和你一样的印记。”
　　太离倒是愣了愣:“什么样的？”
　　“正面‘吉’字，反面‘凶’字。”
　　“哦，测凶吉么……”太离意味深长地笑笑，眼神迷离起来，“先祖神物啊……”
　　“公子还未回来。”
　　“急什么。”太离又躺回去了，搂着被子翻了个身，“吉啊，有好事要发生……”

　　天蒙蒙亮。
　　朗月推了推肩上的人。庄谨好看的眉头就微微皱起来了，迷糊半晌才肯睁开一条缝瞧人，猛然发现自己正靠在朗月肩上，顿时惊得弹起来，尴尬。
　　“咳，昨晚……喝太多酒了……”
　　朗月叹气:“天亮了，走罢。”
　　庄谨点点头，两人对着娘亲的字迹恭敬地拜了三拜，掸袍起身。
　　“哎哎，马呢？”庄谨刚走出去，就是一惊。先是没能找到他娘留下的东西，现在连马也不见了，老天待他不薄。
　　“狐狸，先破阵出去。”朗月抚额，有些无奈，“这还不是阵眼，阵仍未破。”
　　庄谨撇撇嘴:“我能把这些树全砍了么？”
　　朗月的笑有些僵:“狐狸，你风流公子的怜香惜玉作风呢？”
　　“这哪是香是玉？分别一片烂桃花！霸王花！”
　　说着，气呼呼往外重重踏一脚，就听脚下“喀嗒”一声。
　　“机关在阵内每隔一段时间会游走，为防破解。”朗月在后头幽幽地道，同时觉得一一庄谨怎么这么大火气？起床气？
　　“呵，这玩意晚上还能困住本公子，大白天还怕它不成！”庄谨盯着脚下，冷冷一笑，掏出一个绣工精巧的小锦囊，从里边小心地取出一小块碎玉，放在眼前看了看，了然地点点头。
　　朗月正不解，突然见他倏地抬起脚，霎时数百铁箭如密网一般袭来！
　　庄谨不慌不忙收好碎玉，飞身迎向箭雨，内力注于扇上，猛地一扇一一箭雨四散，似无意又似有意地重重钉入树干、树根、地面甚至桃花蕊心。
　　“这是……”朗月有些懵。刚才那招是飞花碎玉的变招吧？
　　“不是阵眼，只是奇门遁甲和五行八卦中的灵气至穴，对阵术变幻至关重要。”
　　阵眼是阵最核心的地方，要破阵须得找到阵眼，阵眼也往往和最重要、最凶险的地方同处一地。而灵穴却是阵术布置的关键，有灵气汇聚之地，阵才能“活”，才有机关变动、景象变幻之巧。
　　阵眼之于阵，犹心之于人；灵穴之于阵，犹关节之于人。真正的行家，往往不在于机关的凶险恶毒，而在于寻穴、探穴和用穴的能力。
　　“灵穴被封，机关运转定不畅。”朗月疑惑，“狐狸，你会寻穴？”
　　庄谨笑了笑，将碎玉递给他。
　　朗月接了看，就发现这玉并不通透，而是有密密麻麻的丝状物交织其中，虽杂乱无章，但细细看来，又有些精妙。
　　“经纬交错，五行有交汇之地，必有灵穴。”庄谨给解释。
　　“……果然深妙！”朗月对着看了看，发现庄谨钉了箭的地方，都有丝状物交错，且都是木与土、土与水等五行交汇之处，赞叹神奇之时，又惊诧于庄谨的记忆力和百发百中、众箭齐发的控制力。
　　“我师父说，这叫璇玑玉，当年渠闲道人留下的，可惜碎了。”
　　“璇玑玉？”朗月微微激动，渠闲道人他闻所未闻，但璇玑玉之名可是早在龙阁列出的奇货谱上见过，排行第五的遗世珍宝，传说是一位道人偶得奇玉，又传是道人窥破天机，得将天图镌其内。
　　但道人是谁，璇玑玉又长什么样，却是无人知晓。
　　“先出去吧，回去再跟你说。”庄谨看出他心里疑惑，于是建议。
　　朗月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庄谨在前边一边找着灵穴一边飞花碎玉开道，朗月则是在后边看着。
　　越看越心惊一一这小小桃花林，竟有数百个灵穴被找出利用了！设下这样的局的究竟是何方神圣？托乌丸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怪物，来守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