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1.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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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千岛次这辈子遇到的最无解的局面，现如今所有人都用或是责怪，或是失望，或是讶异，或是愤怒的眼神看着他，让他的无措在无限的放大。若是在以前，遇到这种有理说不清的事情，大大概会采取置之不理的方法，但是现在不行，至少此时此地此刻他千岛次绝对不能这么做。
千岛下意识的捏紧队服的衣角，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从何解释。
解释自己为何临阵脱逃？
还是解释他为何在赛场上却失约了？
还是解释为什么会和灰崎在一起？
还是解释他为何会和灰崎做那么亲密的举动？
他不敢抬头看他们的眼睛，他害怕，害怕看到他们厌恶的目光。虽然他对同性恋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但不代表别人不会，至少他是不想从这几个人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
千岛的嘴唇又渗出了血他自己却沉浸在自己混乱的思绪中没有察觉。
绿间从一开始就将视线黏在千岛身上，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个人的，在意他的眉眼，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在意他的笑颜，在意他的一切。千岛次将自己耀眼的地方全部都隐藏起来，却又在他们面前一点一点暴露出来，然后就引得他们一个一个的挪不开眼。
看到刚才的一幕绿间无疑是不想相信的，他们每一个人对自己的感情都遮遮掩掩的，害怕千岛察觉到一丝一毫，唯恐对方对这样异样的感情感到不适，青峰唯一逾矩的行为让他们都惴惴不安着，却不成想他们还没来得及揣测什么，就遇到了这样一幕，对所有人来说毫无疑问是迎头一击，青峰一时失控也是能够理解的。
绿间注视着千岛，他紧皱的眉头，嘴唇的伤痕，捏紧的衣角，以及逃避着什么不敢注视他们的眼神，绿间全部将其印在心底，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却能感觉到千岛次的惶恐和不安，他想靠近他，安抚他，可灰崎亲吻千岛那一幕画面想千斤坠一般扯住了他的脚步。
“次仔，为什么没来比赛呢？”
打破沉默的不是刚赶到的监督，也不是身为队长的赤司，反而是在队里一向不怎么爱发言的紫原。
他从零食袋里拿出一根pokey，咬断，咀嚼着，目光看向千岛语气平静，看起来一如往常。
青峰是在紫原出声的时候停手的，此时灰崎嘴角带血一脸条挑衅的看着他，青峰忍着怒气转头看着站在一旁垂着头的千岛。
千岛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毫无动静。
“呐，次仔，为什么不说话。”紫原有点不耐烦的朝他走去。
黄濑先紫原一步触碰到千岛，拍了拍他的肩膀，千岛猛地抬头，涣散茫然的目光正对上黄濑，黄濑一愣，“小次，小紫原……”
黄濑话没说完，就被千岛的动作打断了，千岛下意识的拍掉了黄濑放在他肩头的手，等千岛反应过来的时候，黄濑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对、对不起，凉太，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千岛环视着周围的人，话音渐渐越来越小。
赤司的目光如刀盯着千岛，语气不是很好的开口：
“千岛次，我希望你就今天的事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听到赤司的话，千岛正欲解释，却又被赤司打断，
“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你不觉得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的行为很自私么？”
“在胜利面前，就算是你，也是不可原谅的，更何况是因为你的自私。”
“千岛次，我对你失望至极。”
千岛次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他指尖颤抖，强忍着濒临爆发的情绪将赤司如刀子一般的话听完。
“对不起。”
千岛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为什么而说的，是为缺席了的比赛，还是为了他无法回应他们的感情，还是为了他无法在他们无助的时候给予帮助，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但他确确实实说出了口。
“走吧，灰崎。”
千岛像是卸去了包袱一般语气轻松的说道，和灰崎一前一后的与他们所有人一一路过。
黑子像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似的，最后忍不住叫住了千岛。
“千岛君。”
“今天赤司要的解释，我会周一部活的时候给你们的，黑子。”
“不是……”黑子焦急的想要解释些什么的时候，千岛却打断了他。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回头见吧，哲也。”
黑子望着千岛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他大概有些预感了，有一些不可控制的事情要发生了，这次事件只会是前兆罢了。
灰崎不知道跟在千岛后面走了多久，终于在下一个街口，忍无可忍的一把拉住千岛的手腕，把他按在怀里，恶狠狠的说：
“想哭就哭吧！”
出乎灰崎意料的是，千岛竟然没有挣扎，老老实实的被他用力的按在怀里。
“哭吧。”
灰崎被对方不愿意放下坚强的外壳的行为弄得很无奈，轻声说道：
“哭吧，虽然这很懦弱，但是你需要它。”
千岛在灰崎的怀里轻轻颤抖了一下。灰崎感受到勃颈处传来的温热液体的触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小声的说道：
“哭吧。”
千岛坚强的外壳似乎被灰崎一声一声的“哭吧”给打破了一般，小声地啜泣渐渐变得成了压抑不了的放声大哭，千岛次第一次彻彻底底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灰崎面前，灰崎搂着千岛的力道却一点一点的变小。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
他后悔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让千岛次暴露在自己面前，周围行人不是看过来的异样眼光，被灰崎忽略了，而千岛现在却无暇顾及这些，灰崎耳边是千岛哭泣的声音，肩膀的布料已经被千岛温热的眼泪浸湿，他心心念念喜欢的人现在以这样脆弱的姿态在他的怀里，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喜悦。
也许，他不该让这只鸵鸟把头从沙子里抬起来，周围突然而至的一切都是他痛苦着，空气也成为了致他与死地的凶器。口口声声说着对方的自私，他们又何尝不是自私的呢？谁都害怕着，恐惧着这个人成为谁的唯一，他不过是让他提前明白了自己所在的战场罢了。但是，他没想到，这会让他如此痛苦。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灰崎祥吾此时此刻却极度害怕着，害怕怀里的千岛突然抬头一本正经的拒绝他的感情。
千岛哭泣的声音逐渐消失，但却依旧趴在灰崎的怀抱里，把灰崎的衣服攥得皱巴巴的。
“……对不起。”
灰崎纠结了许久吐出一个丝毫没有诚意的道歉的词。
良久，怀里的人都没有反应，灰崎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的道歉真是毫无诚意啊。”
“毕竟，我并不想为此道歉。”
“那为什么道歉？”
“……我喜欢你，我不想让他们捷足先登，却因此让你如此痛苦。”灰崎竭尽全力用自己匮乏的词汇组织着语言。
“嗯，都是你的错。”
千岛含糊不清的说道。
“嗯，都是我的错。”
灰崎重复道。
“都怪你。”
千岛继续。
“都怪我。”
灰崎继续。
“简直不可原谅。”
千岛闷头自顾自地责怪着灰崎。
灰崎听到这里，心头一痛，声音不由得变得晦涩。
“嗯，不可原谅。”
“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
“嗯，也不是……！？你说什么？”
千岛抬起头离开灰崎的怀抱，注视着灰崎，灰崎此时觉得千岛的眼睛明亮的不可思议，也许正是因为经过了泪水的冲刷才会这样熠熠生辉吧。
“我大概不能接受你的告白，祥吾。”
千岛正式的回复让灰崎心里冒起酸涩的泡泡，他此时觉得眼睛如此酸涩，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这样说大概会对你很不公平，”千岛认真地看着他继续道，“我并不反感同性之间的感情，但是目前的状况并不适合交往不是么？篮球部那边有些事情不解决是不行的。”
灰崎看着千岛因为哭过而变红的眼尾，清明的眼睛，在夕阳下随风飘动的发丝，灰崎鬼使神差的摸上千岛的眼角。
千岛因为灰崎的动作停止了话语，一动不动的任他动作。
“真过分啊，次。”
灰崎看着千岛笑的比哭还难看。
“对不起，祥吾，我想我可能就是如此自私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51.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