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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一三四章 还以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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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这辈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乖乖就范吧……”一个许久不曾听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颜莹惊恐万分，连头都不敢回地奋力向前跑去。
可是无论她跑到什么地方，那个身影总是笼罩着她，向她伸出魔爪。
“不要，不要！”
颜莹尖叫着惊醒，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十指插进发丝间揪紧发根，额上覆满冷汗，眼角含泪，久久才平复心绪。她不记得这是今晚第几次梦魇惊醒，心中惧意层叠，不敢再睡。她起身立到窗边，推开木窗，冷风灌了进来，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颜莹抬眼望了望月亮，发现已经过了三更天。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便穿戴整齐，从床边的柜中取出东西放在怀里，坐在矮几边等着外面的动静。
竹园之中，天明刚刚睡下，荀夫子就询问良毓二人天明咒印发作的原因。
“封眠咒印是阴阳家的禁术，‘阳脉八咒’之一，会将人曾经的记忆封印起来，”仪蓁解释着，
似乎对阴阳家的事情颇为熟悉，“我没有办法解开这个咒印，但我知道，一定是一股奇特的力量引起咒印发作。”
“天明他们被一群凶尸围攻。”
“凶尸？”荀夫子捋了捋白须，“无离跟我提过。”
“跟百越有关？”仪蓁问道。
“不太确定，”盖毓眉心微拢，说出自己的想法，“百越秘术是将已死之人制成凶尸，可今日袭击天明他们的凶尸还有些微弱的意识，并非亡故之人。当时我察觉出了他们的异常，就用道家‘寻息归明’找到他们残存的意识，让它们在身体内与尸气对抗，暂时制止了他们的行动。”
“有微弱的意识说明还是活人，可活人制成凶尸我却闻所未闻，”仪蓁摇摇头，“活人如何能承受那般凶狠的秘术而不死呢？”
“这些人竟将活生生的人炼制成凶尸，其心之狠毒，令人发指。”张良眯了眯眸子。
“的确过于狠毒，但事情反而有转机，”盖毓道，“我们可以想办法驱除他们身上的术法，让他们重新活过来。我记得道家似乎有这样的秘法，过几日逸生师兄他们就要到了，我们可以试试，能救一人是一人。”
“这么说，就是凶尸身上的气息引发了天明体内的咒印？”荀夫子问道。
“应是如此，”盖毓应声，“无论是阴阳术、百越秘术、蜀山亦或是道家术法，几乎都是同根同源，气息相互感应也属正常。”
“以前在韩国之时，我也碰到过百越凶尸，但那些凶尸需要有人驱赶，并且白天不能行动。”张良道，“桑海宵禁，应该不会伤及那些无辜的黔首。”
“但是这一次我完全没见到驱赶他们的人，也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盖毓眉心拧紧，“能自行袭击旁人已是令人心惊，若是白日里也能行动……”
“这样的隐患在桑海城中令人防不胜防，我们须得想出万全之策，即使不能救治，也要让他们不能再伤人。”张良道。
“这段日子天明就住在竹园，我教他控制咒印，师兄教他运用内力抵御咒印，调理内息，”仪蓁道，“你们随意注意凶尸的情况，不可硬拼。”
“诺。”
张良见夜色已深，此时下山或是回景行轩都多有不便，就与盖毓一起在原本琼华的房中休息。盖毓躺在张良怀中，久久不能入睡。之前她已经传信给道家师兄逸生，询问他解决凶尸之法，但对方回复需要仔细看过凶尸后才有应对之策。
凶尸必定不能用一般的刀剑对付，即使现在她与张良出去也对付不了，只能寄希望于白筱。随后景澜也回信，说他已经动身前往将军府，让章邯做好准备。季布之前去找逸生，如今并不在桑海
城，若是他在，应该会有一些头绪。
“也不知道筱筱他们怎么样了，我就怕她一时没忍住过去和凶尸硬拼。”
“那位钟离郡司马是稳重之人，不会坐视不理的。”张良安慰着她。
“可若是得空，她也该传些讯息过来。”盖毓之前将道家传音灵蝶的术法教给了白筱，方便两人联络。
“毓儿你是关心则乱，白姑娘乃武安君孙女，兵法谋略也是懂一些的，不必多虑，”张良点了点她的额头，“早些休息，明日我陪你去找她。”
张良所料不差，白筱这次的确没有冲动行事，在他们四人离开后，躲在暗处观察着凶尸。凶尸的动作幅度渐渐变大，最后如同之前般活动自如，左右摆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白筱蹙了蹙眉，拿出玉笛放到唇边，暗暗念起心法，用内力将笛声送到凶尸旁。笛声刚起，钟离眛就感受到了一股摄人的内力，笛音似乎有魔力一般，影响着他的心神。他运气抵挡，才稍稍缓和下来。
钟离眛早就知道白筱武功与她的医术一样高深莫测，那日在蒙毅昏礼时所见的，不过冰山一角罢了。
一部分凶尸对笛声有了反应，面向了白筱这边迈出了步伐。白筱又吹出一段音符，凶尸的步伐一顿，又继续迈进。另外一部分没有被笛声影响的凶尸，向着原本的方向前行。
白筱继续吹奏，可也只能短暂地影响一下凶尸，没有过多的作用，最后只能放弃。
“钟钟，这些凶尸似乎是有目的的，我们兵分两路，一人跟踪一路，只需要知道目的地就好。”
“我明白，你，你一个人要小心。”
“我的功力你还没看到了，要小心的人是你，我不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不能硬拼。”白筱一本正经道。
钟离眛心中一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便跟着另一队凶尸离开了。他跟着的凶尸爬上了山坡，山路崎岖，但他们竟一点也没有迟疑，径直往小圣贤庄的方向走去。他隐蔽气息躲在不远处，不敢跟得太近怕凶尸有所察觉。凶尸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大约四更天时终于到达了小圣贤庄的门口。
四更天正是众人入睡最沉之时，凶尸们立在朱红嵌铜铆的正门前，用头猛地撞击大门正中。大门晃动了几下，丝毫无损。凶尸又用身子猛烈地撞击，“砰”的一声，大门中间被撞出一个大洞，木板寸寸碎裂落地，凶尸们井然有序地从洞中进入。
钟离眛心中大惊，爬上门旁的一棵高树，纵身落入院中。守门的小厮被这巨大的动静惊醒，从被窝里爬起来批了件衣服出门查看。
小厮提起灯笼照了照四周，看见门上破了个大洞，心中一阵奇怪。
“啊啊！”一只凶尸伸首到他面前，形状可怖，小厮吓得大呼出声。其他凶尸发现了他，全都向他涌去。灯笼滚落在地，照出了其他凶尸的模样。他扭头就跑，连滚带爬。钟离眛见凶尸快要围困住小厮，立时向他们射出一箭。
追风弧箭犹如闪电驰掣，射向离小厮最近的凶尸。箭犹如射入坚石般反弹了出去，掉落在地。凶尸被钟离眛的动作吸引，又转到了他的方向。
“快去通知庄里其他人！”钟离眛喝道。
“诺，诺！”小厮半刻也不敢停留，跑去各人的屋舍敲门。
小圣贤庄的院中假山错落，流水蜿蜒，凶尸们被绊住，一时半会儿追不上已来过两次的钟离眛。钟离眛跃上梢间，暗淡的月光照不清周围的路，他只能静静等候伏念几人。
“掌门，掌门，您看！”小厮第一个去找得就是伏念，之后一路去通知颜路和三省屋舍的弟子们。
一大批活人的气息让凶尸显得异常兴奋，将假山、草地、桥梁毁得不成样子，想要生扑众人。
弟子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都躲在伏念与颜路身后。钟离眛几个纵身来到二人面前，以最快的速度说明情况。
“我在路上发现这些凶尸袭击了兵士，无法硬拼，便与白姑娘分头跟随两队凶尸，这一对凶尸的目的地，就是小圣贤庄。”顿了顿，“他们力大无穷，刀枪不入，还会追踪人的气息，暂时还没想到制止他们的办法。”
“桑海城之中怎么会有凶尸？”伏念问道。
“我要先回将军府会禀报给章邯将军才能告知，但我没想到，凶尸的目的地会是小圣贤庄。”
“师兄，我去一趟竹园。”颜路道。颜路知道张良与盖毓此时正在竹园，仪蓁又对凶尸一类的事情有些研究，说不定有解决的办法。
“速去速回。”
颜路去竹园的途中遇到了颜莹，颜莹一见到颜路便询问他发生了何事。颜路不想颜莹涉险，便带着她一同前去竹园。
还未走到竹园门口，迎面就碰上了良毓二人。
“子房，一群凶尸袭击了小圣贤庄，我要禀报师叔母。”
良毓二人相视一眼，难掩眸中讶异：“竟然来小圣贤庄了？”
这时，一只荧蓝色的灵蝶绕着盖毓转了三圈，落下几道光晕。
“是筱筱的灵蝶，”盖毓一目十行地看完内容，“凶尸还袭击了将军府？我还想让她去将军府搬救兵……”
“师兄，此事我之前已经禀报了师叔母，她也没有良策，我还是随你去看看吧。”
“我也去。”盖毓道。
盖毓正想跟上张良的步伐，却被颜莹拉住了。
“姐姐，我怕，你别离开我……”说着扑进了盖毓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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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放颜莹的番外，想看虐她的就看看她的番外吧，我单独写成了一篇《[秦时明月]萤火之隅》，戳进作者专栏就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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