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年》花殇月离

20、对视

　　当初对于顾城的认识，也不过是陆嘉明的同学。高个子男人，常常很认真的倾听别人说话，微笑的时候脸颊的酒窝会很生动，让人有冲动想摸一摸。

　　晚上10点，大巴终于抵达大理，川夏拖着行李坐在路边的石阶上，看着天空隐约的星光点点，心里沉静的像一口逐渐干枯的井，渐无波澜。
　　下了车，顾城站在路边打川夏的手提，然后便听到身后传来短促的铃音。川夏坐在树的阴影里，拿着手机抬头看着他，没有微笑，带着清冷的目光。
　　顾城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微微的笑了笑，虽然背着光，可川夏仍旧感觉到那样灼热的目光。他伸手把她拉起来，川夏的手指纤细柔软，紧紧地攥成一个小拳头，顾城不以为意的拉着她向大街走去。

　　坐出租到达古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找了一家客栈，名叫水云。值班的小姑娘把他们安排在两个挨着的小房间，然后说了一句有需要打前台电话就走了，没有看他们一眼。顾城看着川夏笑嘻嘻的说：“好似我们欠了她钱。”
　　“已经很晚了，我回屋睡了。”川夏很明显的不愿和顾城再多说一句话。
　　“好，你休息吧。”顾城看着川夏开门然后关门，心里略感难受。

　　夜里，顾城一个人坐在客栈小院的藤椅上，喝着找小姑娘要来的普洱茶，看着天空中晶亮繁多的星星。他困惑于自己此时的尴尬境地，又不免情不自禁的想起川夏苍白的面容，心绪烦乱。夜风拂面，已没有暑意，不多时顾城便坐着睡着了。
　　小院子里，满墙的爬山虎在红灯笼的光影下随着风轻轻摇曳，顾城就坐在那影子里，微低着头，呼吸均匀。川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微皱着眉头，淡红色的光一晃一晃的在他的脸庞上旋转，他穿的粗布格子衬衣已经褶皱，白色的背心还是很白，棕色的裤子在夜里看起来和黑色没有区别，白球鞋已经变脏了。
　　这样的顾城像一个孩子，筋疲力尽沉沉睡去，可那皱着的眉头却透露了他的心事。川夏轻轻推醒了顾城，“回去睡吧，夜里湿气大不要生病了。”
　　顾城明显的错愕了一下，然后环顾四周，轻笑着说“不小心睡着了，本想乘凉喝点茶的。”
　　“顾城，你为什么来云南找我。”川夏目光仍旧清冷。
　　顾城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停顿片刻，叹了一口气。
　　“川夏你应该知道，人有时候一旦情不自禁，便不能自控。在川府吃饭的时候，并不是我第一次遇见你，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和陆嘉明还有寝室几个哥们儿去夜市大排档吃夜宵，那次我坐在陆嘉明的旁边，你在另一桌用目光和他打招呼，我看得清清楚楚，短发的姑娘，眼神晶亮，笑的时候紧紧地咬着嘴巴，眼睛都笑弯了。”顾城站起来背对着川夏说了这些话。
　　川夏微愣着，看着顾城。
　　他转过身看着她，轻轻的说：“再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那种灿烂，我想你一定过得不快乐。”
　　她摇着头，垂下了目光。
　　两个人就这样彼此对峙，已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