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美人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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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被风裹挟着，敲打着年轻的旅人们。一路上，五个人都安静极了。沙漠里的敌人到底是什么样？这样恶劣而孤独的条件下，他们一定已经被锻炼得比骆驼更能忍耐、比狐狸更狡猾、比狼更残忍。和他们相比，这几个年轻人就像围场里的兔子，一不小心就可能死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任由鹰吃他们的肉，狼啃他们的骨头。
子卿受不住这渗人的寂寞，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把地方选在沙漠？”
文辉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好像并不想回答，却还是说了，“大多数人都不会熟悉这沙漠里的环境，而他们却清楚得很。只要他们想，尽可以用沙漠的地利对付任何人。”
子卿悲叹道，“那我们怎么办？”他似乎觉得文辉理所应当就该知道一切。
只可惜他这回失望了。
文辉漫不经心的答道，“不知道。”
“什么？你怎么能不知道？”子卿的语气不由得开始急躁了。
文辉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我也是头一回来这地方，怎么可能知道呢？”
子卿张着嘴好像还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忍下了。
薛骞夹了下马腹缓缓走到文辉身边，“你不担心？”
“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担心有用吗？”文辉眯起眼睛，环顾四周，“要是没用，还担心什么呢？”
没有人再说话，大家沉默着回到了客栈。
大堂里此时分外热闹，一群人正围着赌钱。若是平日，子卿定会过去凑凑热闹，而现在他已全然没了心思，跟着大家径直上楼去了。
他上楼时，无意间往人群中一瞥，恰好看到了个正在下注的女子。那女子容貌甚是平凡，不管把她放到哪大概都不会觉得突兀，然而不知为何，子卿却看得转不开眼。
薛寒见子卿没有跟上来，于是走到他身边轻语道，“有那么好看吗？”
子卿皱着眉答道，“那女人怎么好像很眼熟，却想不出是谁。”
薛寒笑道，“那女人长相一般，但身材不错。你呀，对漂亮女人哪个看着不眼熟？”
子卿没有说话，跟着薛寒上了楼，眼睛却从没离开过楼下的女人。
文辉趴在二楼走廊的扶手上，似乎对下面的赌局也饶有兴趣。他一把拉住从身边走过的子卿，“那女人有点眼熟。”
子卿兴奋的握住文辉的手，“你也觉得了？”
文辉点头道，“感觉很熟悉，但那张脸确实没见过。”
楼下的女人兴许是感觉到了楼上直视自己的目光，也回过头去，对楼上的两位少年嫣然一笑。
这一笑放在那张平庸的脸上虽算不得百媚生，但那一回眸的柔情似水却是万里挑一的亮丽。
子卿见过无数女人对他笑，却没有哪个比她更让人手足无措。这一笑来得过于突然，毫无预兆，就在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绽开了，让他不知该如何回应。文辉礼貌而自然的也报之以微笑，一副熟稔的态度。女子随即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而是紧盯庄家摇着色子的手。
她今晚的手气很好，堆在眼前的财物越来越多。中午见过的那些人大多已不再下注了，应该是输的差不多了。桌子前剩下的除了那女人还有几个面色不善但出手阔绰的中年男子。
文辉暗中思忖着楼下几个人的来历。他差不多已经猜出那女人的身份了，她的易容术很高明，若非有意透露，他也绝看不出来。当今武林，有这样精妙易容手段的人，虽不算多却也不少。可能对他们兄弟俩笑得如此情真意切的，只有一人。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看来事情大概比预想的麻烦不少。至于那几个男人，虽看不出什么具体的门道，但从那份掏钱不眨眼的爽快上，也能猜出几分来。
文辉拉了子卿正要回房，冷不丁右臂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对方礼貌的低声道了歉，便飞快的回房了。
子卿快速打量着那人渐远的背影，一身质地优良、做工精细的墨黑锦袍，让他原本瘦小的身体看起来更加纤细，白皙的皮肤更加耀目。
“怎么一个下午竟平白多出了这么些怪人？”子卿道，“那孩子身法还真不赖。”
文辉一愣，问道，“哪有什么孩子？”
子卿道，“就是刚刚撞到你的人啊。听他的声音，看他的身材，都还是个孩子嘛。”
文辉眼睛一亮，轻笑道，“你怎么不说她是个女人，你没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势和我们不太一样？”
“女人？”子卿也笑了，“是啊，谁说穿男装的就一定是男人了。”
看到子卿进屋，文辉才把门关上。他背靠房门，缓缓放开紧握的右掌。这掌中的戒指，他是再熟悉不过了，黄金和镶作戒面的翡翠都属上乘，是姐夫心爱的贴身之物。他解下绑在戒指上的纸条，拿到烛光下细看两眼，就立刻烧掉了。
“那女人是姐夫的人，那几个男人也是和她一起的吗？”文辉躺在床上自语道，“姐夫会用那么招摇的人？。”他随意转动着戒面，轻轻一拉，就露出了里面细韧的乌金丝，“难怪姐夫把这东西看得紧，原来还藏了这番玄机。”
一阵响亮的敲门声打乱了文辉的思绪。
“出来吃饭了。”子卿在门外叫道。
文辉连忙翻身下床，开门出去。
薛骞一把拉住文辉的手，惊声问道，“你怎么把林大哥的戒指带出来了？”
文辉当然不能说是刚刚被人塞过来的，只好信口胡诌，“临走时向姐夫要来的。”
子卿狐疑道，“他平时对什么都很大方，独独把这戒指当个宝贝，好像除非把他手指剁下来，否则谁都别想碰。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随便给你？”
“他又不是送我，只是借来玩玩而已，”文辉一把拉住刚过来的薛晴，分外殷勤的嘘寒问暖，想把这令他尴尬的问题遮掩掉。
幸好，大家也没多追究，事情就过去了。
刚刚赌钱的女人就坐在文辉身边，现在她不但没笑，甚至好像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在见到那枚戒指时，忍不住露出了些许惊讶，不过很快就回复了刚刚的冷漠。
文辉左看右看也没见在楼上撞他的女人，正在诧异。那几个出手大方的男人坐在中间的一桌，这时其中一个，对小二招呼道，“我们那位小兄弟不太舒服，你把饭送上去吧。”
“看来她确是与这些人同行。”文辉心道。
那几个男人吃饭时很安静，没有人说话。他们每个人吃起东西都像狼一样快而猛，似乎即使在饱的时候也能牢牢记得饥饿的滋味，让人不禁好奇他们到底经历过怎样磨砺。
“老板，还有空房吗？”一个带着风沙味道的女人走了进来。
虽然风刮乱了她的秀发，沙尘弄脏了她的脸庞，却毫不影响她的魅力，让每个男人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这里虽然荒凉，却是连接大漠与中原的要道，所以客房的准备还是很充分。女人在随小二上楼时，似有意又无意的笑了一下。漂亮的女人让男人心动，俊朗的男人也会让女人澎湃。这里一共有四个英俊年轻的男人，可不知，她这一笑是送给谁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美人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