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同人)红叶》琚光

1、砍他狗头！

　　年轻的霍比特人看来很享受被众人瞩目的感觉，他讲到兴头上，手舞足蹈：“……我们夏尔的市长威尔·白足，他是西区最胖的霍比特人，屋顶坍塌后他整个人被埋在白硅粉里，出来时活像个滚满面粉的汤团儿……”
　　人们被他绘声绘色的描述逗得大乐。
　　红叶看到他身边那个矮人也被皮聘·图克的扯皮吸引了过去，她捧着陶杯迅速过去补上那个空缺，男孩，或者说男人转过脸来，作为个霍比特人，他已经非常高挑苗条，也比大多数人俊俏，下巴上有个浅浅的小窝——来自甘道夫的描述。
　　至尊魔戒让50岁的弗罗多·巴金斯容貌依如20多岁的少年。
　　红叶旋着手里的陶杯，想着该如何搭讪。
　　“Lady？”没曾想弗罗多先开了口，“请问，嗯……”
　　“什么事？”红叶支着腮看他支唔的样子，甘道夫说弗罗多的性格有点害羞。
　　弗罗多示意靠墙阴影中的斗篷男人，低声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红叶也压低声音：“你觉得他会是谁呢？”
　　弗罗多舒了口气，摇摇头，回首截住经过的麦曼·奶油伯。
　　店主听了他问题后头颈不动，斜瞥了一身神秘的斗篷男人一眼：“他？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属于那伙漫游的人——我们叫他们‘游民’。他很少开口，但他要愿意讲，就能讲出稀罕的故事，他会一个月或者一年都无影无踪，然后又突然蹦出来。今年春天他来来往往挺频繁的，但这阵子我没怎么见过他。他到底叫什么名字，我可从没听说，不过这一带的人都叫他‘神行客’……我说，你为什么不问你旁边的小姐呢，我多次看到他们交谈，照理他们认识才对。”
　　弗罗多吃惊地瞪住她：“小姐，你在作弄我吗？”
　　红叶正色：“山下先生，这可从何说起，我只是讲了一句话而已。”
　　弗罗多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只能无奈而丧气地看着她，他看到浑身裹在漆黑斗篷里，只露出脑袋的娇小少女朝他伸出一只白皙如瓷的手，点了点神行客的方向：“过去吧，他邀请你呢。”
　　红叶率先离座走向神行客，熟稔地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弗罗多这么一看觉得他们两人的打扮还挺像的，只是一个把脑袋露了出来，气质也没那么肃杀。
　　神行客拉掉兜帽，露出一张苍白却英挺坚毅的面孔，头发和那少女一样是黑的，只是带着微卷，他的声音沉郁冷静，眼神锐利：“他们叫我神行客，很高兴认识你，山下先生，如果奶油伯说对了你的名字的话。”
　　“他说对了。”弗罗多僵硬地坐在他们对面，那他尚未知晓姓名的少女支着腮，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让他心里更紧张了几分。
　　“这么说吧，山下先生，我要是你，就会叫那俩年轻朋友别说太多。酒、炉火，萍水相逢，这些是够叫人愉快的，但是——你知道，这儿可不是夏尔，附近有古怪的人——你可能觉得，我没资格说这话……但近来还有更奇怪的旅客经过布理。”
　　由于大洞镇胖市长的事迹大受欢迎，某位荒唐的小图克兴之所至，居然讲起了比尔博的那场告别宴会 ，很快就要讲到惊人的消失那一幕了。
　　红叶突然起身，穿过纷扰的人群挤到眉飞色舞的皮聘·图克面前，霍比特人的高谈论阔戛然而止，呆呆地望着居高临下的她：“小姐，我们认识吗？”
　　弗罗多看到她薄青色的奇异眼眸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男人们就像中了魔障般欢呼起来：“哦，红叶，红叶……”把皮聘的故事忘到了一旁的样子。
　　“红叶，我请你喝一杯。”一个男人涎着脸递上杯酒。
　　“没空。”红叶盯着他的眼睛挡回酒杯，男人的手软弱地放回桌面上。
　　弗罗多怔在那里，神行客凑过来低声道：“你可得当心她，那妖精操控人的本事可是一绝。”他说着却爽朗地笑起来。
　　“妖精？”弗罗多张开嘴。
　　“我也不清楚她是什么，总之不会是人类。”
　　这时，红叶揪着样子呆呆傻傻的皮聘走过来。
　　弗罗多拉过他低声责备：“你忘了我们的处境了，那种事在外头怎么可以乱说”
　　皮聘如梦初醒：“我想我是喝多了，一时失言。”
　　“那今后管好你的嘴巴，不，最好别开口！”弗罗多湛蓝的眼里凝起严厉之色，皮聘像是才看到平日脾气温温吞吞的表舅还有这样一面，他瑟缩了一下，嘴里嘟嚷着“不敢了”。
　　”表舅，你认识那个小姑娘吗？”皮聘还是忍不住道。
　　弗罗多看向出其不意帮了他大忙的少女：“我，不……”
　　“我名红叶(Red Leaf)。“
　　”弗罗多先生，总算找到你了！“一个胖乎乎的霍比特人捧着大杯啤酒颠颠地跑过来，而弗罗多在听到自己名字的刹那脸色一变。
　　山姆怀斯·詹吉发觉失言，眼睛惊恐地瞪大了：“我这张嘴啊！”
　　“看来少爷找的队友可不怎么样。”神行客语出讥讽。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山姆把啤酒一放，插腰挡在脸色青黑的弗罗多面前。
　　神行客的视线直接越过他，落在弗罗多脸上：“化名山下的巴金斯先生，您若是愿意，可否赏光与我等私下谈谈？”
　　“我等”——包括红叶吗？
　　大概是异性相吸的缘故，弗罗多没费多大事就点了头：“当然可以。”
　　但令他失望的是，红叶没有加入他们“私下谈谈”的活动，直到他从阿拉贡那里得知一切，看到了甘道夫寄存在奶油伯处的信件，红叶才姗姗来迟，肩上半背着个昏迷的霍比特人——被他们抛在脑后的梅里雅达克·烈酒鹿。
　　“你们这位队友当真有胆有识，在这节骨眼儿上溜出去散步。”红叶把梅里撂到地毯上，对着他做了些掐捏的动作。
　　“他遇到黑骑手了？”弗罗多脑中浮起那些鬼魅般的黑影和有如毒汁灌耳的嘶鸣，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恐惧让他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我想是的。”红叶说话的当儿，梅里吁了口气，悠悠转醒，霍比特人们凑上去。
　　“弗罗多，我看到它们了，黑骑手！”梅里眼见亲人，不顾一切地惊呼，而后才发现厅里有两个陌生人，“他们是……”
　　“别担心，他们都是甘道夫的朋友。”弗罗多眼里的焦急之色敛去，示意红叶，“那是红叶小姐，是她把你带回来的。”
　　“女的？”梅里眨眨眼。
　　红叶皱起眉，扭过脸去。
　　“梅里！”弗罗多也不满梅里的态度，“你该跟她道谢。”
　　“不，那个……”梅里笨嘴拙舌起来，“我的意思是，红叶小姐……非常感谢你……”
　　“你看到他们了？”但此时阿拉贡在和她说话。
　　红叶两手摩挲着：“是，过了几招。”
　　霍比特人们吃惊地扬起眉，红叶生气地瞪视他们：“你们是不是觉得女人不可能那么厉害？”
　　“不！”弗罗多摇头，“我没这么想，黑骑手很可怕，不是么？”
　　“不过今后你可以少担心它们一些，我会随行保护你。”红叶倨傲地扫了他们一眼。
　　弗罗多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姑娘可不大好对付。
　　当晚，戒灵袭击了跃马旅馆，四个霍比特人原先的卧室被搞得一塌糊涂，床铺枕头被割得稀巴烂，弗罗多立在窗前，遥遥听到了那些似人非鬼，不属人间之物的恐怖嘶吼。不光如此，马厩里的所有牲口，包括霍比特人们的小马跑得一匹不剩，店主奶油伯未曾在有生之年遭遇这种事，这个老实巴交的布理人几乎要落下泪来。阿拉贡托奶油伯总算在不受欢迎的比尔·蕨尼那里花大价钱买到了匹小马——骨瘦如柴，营养不良，无精打采的可怜牲口，但总算不至于立刻倒毙，聊胜于无。老实巴交的奶油伯先生亲自付了那笔钱，又赔偿了霍比特人们丢失的小马钱，然对他来说，被比尔·蕨尼讹诈比赔偿更让他难过。
　　“人类，就是容易被煽动！”红叶不去看那些来“欢送”他们的布理无聊人士，她拿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看，有个小妞！“一个痞子冲队伍里唯一的女性吹口哨。
　　在她有所表示前，阿拉贡一个眼刀飞了过去，那痞子被神行客的气场震得一个趔趄，场面颇为滑稽。
　　红叶”啧“了一声：“要让我知道他的名字，非扎个小人咒死他不可。”
　　“放过那个蠢货吧。”阿拉贡弯弯嘴角，大步走在前面。
　　“你是巫师？”弗罗多忍不住道，其他三个霍比特人一并看过来，他们觉得红叶脾气怪凶悍而不敢和她搭话。
　　“半个巫师半个战士，不过我会的法术和甘道夫不一样。”红叶给出个神神秘秘的答案。
　　“神行客说你不是人类。”弗罗多不假思索地说，”那你是精灵啰？“
　　霍比特人们顿时对夏尔一哥的语言艺术佩服得五体投地，到底是个饱读诗书的巴金斯，不露声色地赞美了人姑娘。
　　红叶语气淡淡：“不，我是个德鲁伊。”
　　德鲁伊是啥？人们愣了。
　　树篱那边闪出个疑似有半兽人血统的家伙，见他们走近，他取下嘴上的烟斗冲他们在地上吐了口痰：“早啊，长脚佬，这么早就上路？终于找到朋友啦！”
　　阿拉贡点点头，没出声，红叶不是个好脾气的主，也没阿拉贡的沉稳，她不知从哪儿抽出了
　　一柄泛着寒光的银蓝色长剑，很客气地开口：“我的剑好看吗？”
　　比尔·蕨尼斜眼瞟着抵着脖子的剑锋，腿肚子打摆：“好……好看，姑奶奶，有话好好说……”
　　“滚！”红叶飞起一脚，把个高出她一大截的男人皮球般踢到了路边的草丛里，如此一来围观的群众纷纷作鸟兽散，给他们清出条康庄大道。
　　“你不该那么做的。”阿拉贡责备她。
　　红叶满不在乎：“但凡看不顺眼的人，无需废话，直接砍下狗头便好！”长剑寒芒一闪，在她手里消失不见。
　　山姆、梅里和皮聘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畏惧，但弗罗多感觉很好：“太酷了。”
　　红叶眉开眼笑：“看看，到底是持戒人，卓尔不群。”
　　卓尔不群的弗罗多慨叹：女孩子啊，不管哪个种族，都是该顺着来的。
　　“倒省了我一个苹果，我想砸他来着。”山姆自言自语，把摸出口袋的苹果——奶油伯友情赠送的礼品，在衣服上擦了擦，塞入口里。
　　他们沿着大道走下了布理山，遇到一条向北转的狭窄小道，阿拉贡目视远方片刻，转向他们：“我们就从这儿离开大道，隐匿行踪。”
　　红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该来的总要来，躲不过的。
　　皮聘想起遭遇心有余悸：“我希望这不是什么捷径，上次我们抄捷径穿过森林，差点大祸临头。”
　　“你们遇到什么啦？”红叶看着弗罗多道。
　　“古墓尸妖，幸好有汤姆·庞巴迪，他来把我们救了。”弗罗多腼腆地笑笑，他发现比起大种人里的女性，红叶的个子也是极为娇小了，只比他高半个头左右，五官轮廓纤细秀致，带着他不熟悉的异域之美，其中薄青色的眼瞳很是奇特。
　　“是他啊。”红叶露出了然的样子。
　　“你认识这位先生？”弗罗多侧目，他尚记得汤姆所唱歌谣的只言片语，若是真的，那快乐而神秘的男人背后的身份定是十分惊人的，而且，他似乎不为魔戒所迷。
　　在树木河流之前，汤姆已经在这儿；汤姆记得第一滴雨，第一颗橡实。他在大种人之前开辟了道路，它见证了小种人到来。在君王、坟冢和古冢尸妖出现之前，他已经在这儿。在海洋变弯之前，精灵前往西方之时，汤姆已经在这儿。他知道繁星之下尚不包含恐惧的黑暗——那时，黑暗魔君尚未自外界降临。
　　红叶却摇头：“不认识，但听甘道夫提过他——森林，河川，山岗的主人，我猜，他是自然伟力的化身，甚至是整个中土世界人格化出的形体。”
　　弗罗多露出欣喜的表情：“太棒了，我喜欢这个猜测，也许汤姆·庞巴迪正是你说的那样！”
　　“天地万物皆有灵。”红叶穿梭在绿云叠嶂的密林间，中土世界灵气馥郁，到处能看到大大小小的精魅，山林尤为最，和华夏大地上不同的是，这些异界精魅化出的形体无一不是欧美人的外貌，当然，这种彼岸世界的东西凡人没有特殊的眼睛很难看到，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阿拉贡沉默不语地带领着他们往前走，对周遭精魅的笑容笑语视而不见，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