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意志》堕落的米迦勒

48、 光明与黑暗（十）

　　光滑的头顶像是患了脱发病，死尸般的青灰色脸上有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线条分明的肌肉蕴藏着可怕的爆发力，七英尺高的巨大身躯穿着特制的绿色风衣，胸前绣着黑红相间的伞形标志，下方是个非常熟悉单词——umbrella.
　　这就是安布雷拉引以自豪的生物兵器——迷之敌人
　　他们曾经是人，曾经是战士，曾经是强壮的战士，他们之中甚至有为国捐躯的英雄，然而腐败的官僚却为了钱将这些勇士的遗体卖给安布雷拉，于是它们被复活，这些勇敢的战士成为安布雷拉的杀人工具，无法得到安息。
　　“嗒嗒嗒嗒嗒——”步哨机枪发出一连串的击发，通过纳诺设备安置器转化成的步哨机枪能安装在任何复杂的环境——地面、墙上、树干，甚至屋檐，在AMS充足的后勤支援下圣骑士们安装了大量步哨机枪，图·史蒂夫操纵着步哨机枪火力组的控制终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关掉了所有步哨机枪的传感器，终于等到最后一具迷之敌人进入火力网，史蒂夫打开步哨机枪的感应器，近百台锁定已久的5.56mm口径步哨机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从不同方向射向迷之敌人，虽然安布雷拉对迷之敌人装备的绿色风衣具有良好的防弹效果，而且迷之敌人的身躯也不惧怕一般子弹，可是步哨机枪实在太多了，那沉重的身躯竟被子弹逼得硬生生停下，同时量变也开始引起质变，迷之敌人的防弹衣逐渐出现破损，外露的身体部分也逐渐承受不住这种饱和攻击而开始受伤。
　　在AMS强大的后勤支援下步哨机枪拥有充足的弹药，疯狂倾泄的子弹没有一丝停顿，誓是要将迷之敌人打得粉碎。
　　“吼——”随着一声惊天怒吼，几乎被步哨机枪变成血人的迷之敌人产生了变化，他们强壮的肌肉变得更加发达，千疮百孔的防弹衣被暴涨的肌肉彻底撑破，巨大的手掌是长出了砍刀般的的甲状物，粗壮的血管和筋腱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粗糙的皮肤，最恐怖的是它们的心脏，竟然直接长在了体外，肉眼能清楚的看见那随着呼吸不断跳动的暗红色心脏，以及连着体内血管的大动脉。
　　“迷之敌人进入第二形态，步哨机枪停火，把他们引进雷区！”
　　“了解！”
　　华莱士爬出掩体，手中的[杀手锏]重型散弹枪立即对准最近的一具迷之敌人甩出三枪，伴随着轰鸣的火光，能轻易击毙[猎食者]的武器却只是在目标身上弹出几处不大的血雾——散弹枪毕竟是近战武器，距离影响了[杀手锏]的威力，而且进化后迷之敌人的防御力也大幅度上升，华莱士毫无效果的三枪反而吸引了迷之敌人的注意。
　　没有理会迷之敌人的反应，华莱士径自开始后撤，并不时回头补上一枪。
　　进化后的迷之敌人速度大幅度提升，原本蜗牛似的速度此时堪比奥运长跑冠军，华莱士攻击的那只迷之敌人最先反应过来，它挥舞着巨大的双爪飞一般的追向圣骑士，其它迷之敌人也发现了这边的目标，纷纷追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圣骑士晃悠悠的速度引起了怀疑，在离华莱士还有几米的距离时所有迷之敌人停了下来，并警觉的环视着四周。
　　“保留智慧？也许只是对危险的本能反应……”毫不在意重重包围的迷之敌人，淡漠的表情下是绝对的自信，“但不得不佩服这是G病毒无法媲美的一点，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华莱士的话音落下，地面开始了一阵轻微的颤抖，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纷纷裂开，碎裂的土石像喷泉一样不住翻滚，与潜藏在地底的泽格尔出现时的情景非常相似，当然，这里出现的肯定不是泽格尔，这些在探照灯下泛着银色金属光泽的小东西是利用了纳诺技术的先进武器之一——蜘蛛雷！
　　通过纳诺设备安置器自带的钻头插入任何坚硬地面，像注射器一样将纳诺粒子注入地底组合成蜘蛛雷，一但敌人进入蜘蛛雷的感应范围，这小东西就会用小巧而锋利的四肢破开土层对敌人发起进攻，而且它们并不是一拥而上，也不是接近后便立即爆炸，它们能一个个爬上迷之敌人那高大的身躯，在他们头顶、心脏、关节处爆炸，虽然单个蜘蛛雷的威力比不上纯粹的感应式高爆地雷，但它们的数量完全弥补了不足，相反，迷之敌人那高大的身体却对这种小东西毫无办法。
　　不断闪现的火光烟雾将迷之敌人的身影彻底淹没，爆炸产生的气浪将无数破碎的土石与迷之敌人的尸块掀得像树叶一样飞了起来，然后四处掉落发出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
　　“在这里－大地的泪水为你枯竭，”一阵如泉水撞击岩石般清脆的声音从滚滚烟尘里传出，“在这里－隐藏的东西开始清晰
　　你们是无比坚强的战士
　　你们的一生通过了考验
　　这是绝对公正的判定
　　以圣子、圣父、圣灵之名
　　你们在天堂将得到安息——阿门！”
　　庄严肃穆的悼词结束，升腾的硝烟开始平息，一个略显纤瘦的身影从中缓缓浮现，取掉头盔的圣骑士拥有一头精心梳理过的金发，细长的眼角和高挺的鼻梁散发着中性的魅力。
　　“安布雷拉……”华莱士捏紧了拳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脸变得有些狰狞，他用低沉的话音一字一句的念叨，“总有一天……你们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很难想像该把它和庄严神圣的教堂联系起来，更何况是梵蒂冈的中央大教堂，虽然宽敞大气的前厅虽然已传达出教堂的规模——五十人的圣骑士团与二十多人的米特兰皇家骑士团全部进来也只占了大厅面积的十分之一不到。
　　祭坛与烛台到处散落，卷轴与书籍遍地都是，数不清的刀矛斧盾散落一地，名贵的地毯由于浸满污血变得黏稠，残缺的肢体到处都是，大量飞洒到墙上的血已经干涸，简直像把墙和天花板重新粉刷了一遍。
　　“看来是在举行仪式时受到的感染，”巴瑞蹲下身，将脚下一具只剩半截的尸体翻过身来，满是血污的尸身依稀可见华服装束，“不是教廷的人，应该是来参加红衣主教贝鲁格加冕仪式的贵族。”
　　卡罗扭着身子似乎想要上前看得更清楚些，却忽然被巴瑞大声制止：
　　“不要乱动，保持现在的队形！”
　　巴瑞的话透着不容拒绝的语气，然而卡罗实在不明白巴瑞的安排——圣骑士队伍走在最前面形成一个半圆，弗兰克的骑士团则在后面形成一个半圆，卡罗和抱着艾克斯的希尔被围在正中，虽说为了保护艾克斯这并无小题大做，但若是如此只要保护好希尔就行了吧，为什么连自己也要这样，而且弗兰克也认同巴瑞的做法，难道承认米特兰二皇子的身份就代表他是毫无是处的二世祖？大家也太小看自己了，卡罗有些忿忿不平。
　　没理会，也许是根本没想过卡罗的不平，巴瑞站起身，明亮的战术电筒再次巡扫了几圈大厅，继续道，“这里的尸体大多是来参加仪式的贵族和随从，没有神父，没有主教，看来是在仪式还未开始时受到的感染，贝鲁格也不在这里。”
　　“那边，”巴瑞的战术电筒照到了圣坛右边的一扇小门，“那里通往教廷成员的居住区，也是通往密室的必经之地。”
　　“上尉，门锁住了！”上前检查的圣骑士传来回复“和大门一样，整个制动程序被修改过，我们的个人密码无效，我想最好让伊万过来看看！”
　　巴瑞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拥有俄罗斯血统的伊万是他们之中的爆破专家，这头来自莫斯科的北极熊有着和外表截然相反的性格——平时看上去沉默寡言的他似乎与常见那种大大咧咧的俄罗斯大汉不同，而一但接触与TNT有关的东西他的本性就暴露无遗，他曾经在一次车臣战役中爬上一辆正在行驶作战中的坦克，把一枚步兵手雷丢进了坦克炮管里，说来也只能怪那辆坦克组员的运气不好，本这样也只能让炮管炸膛，偏偏那辆坦克正在攻击一处高地上的火力点，炮管处于仰射状态，而伊万投弹的时候又正是它发完一炮后的间歇期，结果那枚手雷就随着退壳的炮管直接滚入弹仓，可想而知那辆坦克的下场，真的是渣渣都不剩啊……
　　不过伊万还是输掉了那场战争，原因很简单，伊万所属的阵营并不是俄罗斯政府，而是车臣反政府武装，虽然车臣抵抗得很激烈，伊万的部队也战斗得很英勇，但作为唯一能和美国抗衡的超级大国，俄罗斯政府不可能输，也不会输。
　　不过，伊万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理想才为车臣战斗，他帮助车臣的目的很简单，因为钱。
　　是的，他是雇佣军。
　　新联盟派来的调查员发现了这支战斗力异常出色的部队，将他们从俄罗斯政府手里救了出来，当然肯定不是使用武力。
　　一点与俄罗斯政府的交易——卡妮姆装甲的配方。
　　并且新联盟对这些雇佣军的待遇也不错，所以不管是从道义还是从利益上来说，伊万他们都不可能拒绝为新联盟服务。
　　“嘿，伊万，你想女人了吗？还没摸够？”一旁的圣骑士露出似笑非笑的调侃道，在确定T病毒没有发生变异、不会通过空气传染后巴瑞已经让圣骑士们脱掉了带防毒功效的头盔，毕竟戴着那种全密封的玩意严重影响视野，但正因为如此，那位圣骑士现在的表情一览无疑——很□□……真的很□□……
　　巴瑞仰着头，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懊悔表情，其实巴瑞也确实无奈，这群兵痞子根本和[圣骑士]这个词搭不上边，要不是降臣的命令他们也根本不会成为什么圣骑士，而且圣骑士的神秘性也和巴瑞有很大关系——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兵痞怎么可能伪装成一个完美的、拥有崇高信仰的圣职者，他们不调戏那些修女就是万幸，为了掩人耳目巴瑞只有让这些大兵尽可能的少在世人眼前露面，而一般人所熟知的圣骑士负责的任务——对有罪者的审判、新教徒的洗礼、倾听信徒祷告和即逝者的忏悔，这些任务其实大多是由真正的神官假装成圣骑士执行，至于圣骑士与亡灵的那场成名之战，毕竟XX国距离圣域太远，普通神官没办法一个人前去，而为了不引起怀疑也无法让巴瑞的人伪装成随从前去，所以倒是派出了真正的圣骑士——华莱士。
　　与其他流里流气的兵痞们不同的是，华莱士可以说是唯一的正人君子，因为他并不是雇佣军。
　　这也跟华莱士的身份有关，而华莱士之所以会和巴瑞一起来到这个星球是因为……以后再介绍吧，剧情有些拖沓了，回到正题
　　“你这只整天想着把那些胸大无脑的修女骗上床的法国狼怎么可能理解我的梦想？”伊万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又露出亢奋和陶醉的表情，他舔了舔嘴唇，就像美国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他继续摸索着铁门，试图找到一个实行爆破的最佳位置，由于是在教堂里面，而且这扇门也并不是卡妮姆合金，枪骑兵那强大的能量可能会连同门后的通道一起摧毁，与击中目标后会爆炸的反装甲武器不同，枪骑兵是一种纯粹的穿透型反装甲武器，如只使用正好能穿透门的功率，也只能在门上留下一个不大的小洞，而理论虽然可以通过多次发射来打开一条通道，但即使巴瑞他们人手一把枪骑兵，发射速度比半自动狙击步枪还慢的枪骑兵估计也要数分钟才能达到那种效果，巴瑞显然没那个耐心，而且他也不可能撤掉警戒人员来一起操作枪骑兵，更何况持续的攻击就代表持续的噪音，那样很容易引来更危险的敌人。
　　是的，更[危险]的敌人……
　　伊万不愧是爆破专家，纳诺设备安置器转化成的四枚高爆炸弹只摧毁了门与墙壁的结合处，失去支撑点，整个铁门轰地一声倒了下来，没有误伤到任何人，但千万不要以为这头北极熊拥有“安全第一”良好行操，他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曾多次在喝醉酒后叫嚣着要找拉︱登大叔拼命，理由是拉︱登抢走了他亲自验证世贸大楼结构坚固性的梦想……
　　“OK，劳伦斯、米克、康纳、塞纳斯，你们先……路易斯、伊万小心！”巴瑞的声音未落，眼前突变的景象却让他情不自禁的惊呼。
　　大厅的空气突然炽热起来，地毯、窗帘、木制长椅、祭坛纷纷开始莫名的自燃，地上的尸体也因烈焰的炙烤散发出焦臭的味道，伊万和叫作路易斯的圣骑士还没来得及返回，一团毫无征兆的巨大火焰猛地将两人卷进其中，然而还没来得及为失去的同伴悲哀，另一团突如其来的烈焰又吞噬了巴瑞等人。
　　过了近一分钟，莫名的火焰开始熄灭，整个大厅的东西无一幸免，到处都是冒着浓烟的焦黑。
　　随着火焰的熄灭，一个巨大的身影开始出现，那高大的身躯几乎抵上了天花板，要知道以中央教堂的规模，大厅的天花板可是有普通楼房的四层楼那么高！
　　“离火之气……你就是……炎之寄宿者吧？”一个熟悉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一层若有似无的透明光圈裹住了巴瑞全身，不仅巴瑞，还有其他圣骑士，包括弗兰克等人，甚至最先的伊万和路易斯也安然无恙，所有人身前都覆盖着那种神奇的淡白色光圈，希尔和卡罗身边没有出现这种奇怪的景象，然而围在他们四周的圣骑士和米特兰皇家骑士团却保护了他们，那重重叠加的淡白色光圈将他们围在其中，彻底阻绝了火焰的肆虐。
　　“这……这究竟是……？”卡罗突然明白了巴瑞要求他和希尔走在最中间，原来是为了保护他们。
　　可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突如其来的大火究竟从哪里来的？根本没看到有火源，全部是莫名其妙的自燃。
　　“……GA系统？”作俑者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外，它低头注视着眼前看似渺小的存在，眼中的金色火焰变得冰蓝
　　“Yes,GodArm系统是萨尔那加人专门针对异常寄宿者的[拉姆达]攻击方式所研制的装置。”巴瑞的嘴角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他将手中的[杀手锏]重型散弹枪挂上背后的吸附式装置，然后抽出配制在胸部侧面盔甲内的高周波剑，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眼前的神祗级强敌，低缓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吐出：“唯一能让人……与神抗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