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岁暮烽烟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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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鬼域河大约半里处，百余名黑衣人借密林掩护集结于此，柳青扬将鬼域河沿岸各兵力部署、阻击要口，围攻截点等详加说明，又对林中百余人等做了详细调配，兵分二路，分别部署于明暗两处。
置于明者皆脚夫装扮，于鬼域河岸持旗高调观巡，处于暗者则匿藏于河岸不远处密林中，伺机而动。
兵力编外人等则进入林中，就地伐木，截取千余干燥段木，将浸过柴油的麻布裹其顶端，扎紧后用火石引燃，制成万千把火折子，遣人将其零散分布，安插于岸边沙土内。
另遣十余人等往河岸边，两人一组，携一大油桶，距河床二十米远处沿路倾倒，将浓稠柴油沿河岸洒千余米，蜿蜒油路，曲延天际。
紧邻油路外侧，削尖的万千铆钉遍布于沙土内，小型□□密设机关隐于地下，上铺一层薄沙掩盖，借夜色掩映，沙土之上看不出有任何异状。
黑色块状物聚集成堆，于河岸隐密处妥当安放。
万事皆俱已，翘等东风起。
鸾韵阁，后堂厢房。
“报——”
“大姐，有探子回报。”立于身边的女子道。
“见。”
来者一袭黑衫，迅速步入堂中，朝黑衣女子拱手道：“城郊鬼域河岸火折万千，人头攒动，沿岸人手甚众。”
“来路可曾探得？”
“相距甚远，未近作探察，远观锦旗，有柳字书于其上。”
“数日前，柳记覆船之灾足以对其以重击，此番六艘货船南下，柳记加派人手于两岸严作防护，也在情理之中。” 黑衣女子端起茶盏道。
“两个时辰后，柳记大船便入城郊，此批缎货容不得半点闪失，河岸这干人等该作何处置？”
“区区小蝇，何足挂齿。”黑衣女子用茶盖翻着茶水，淡淡道：“各道人马，悉数倾巢，时限三刻钟，全歼。”
“领命。”
琵琶宫。
兰露初下，宫巷寂寥。草木盆栽，夜宿凉露，倚栏昏睡。一青衣女子，月下孤行，于兰亭边胡杨盆栽丛止步，微躬半身，曲臂轻揽盆栽，将其轻旋三圈，而后又反向转了三圈，不过半晌工夫，环绕九宫的数千盆栽悉数退离原位，横向齐整左移半米，隐藏其下的管形凹道如蜿蜒小径，迂回长接于各宫巷间。
青衣女子将胡杨盆栽反向用力一拨，胡杨飞速旋转了起来，凹道内迅速上浮木轨，平驾凹巢，蜿蜒木轨，如长蛇魅舞，迂回各宫巷间。
青衣女子取檐下宫灯，高举作信，不远处便有一女子迅速行至琵琶宫，经甬道，入偏厅，沿长栏进入密道口，直抵琵琶宫底座。
李鱼尾随其后，四处低望很机警地跟入琵琶宫底座内，已是二次到访，对此内布局相当熟稔，借长长的垂缦，沿墙角躲进入口拐角处龙柱后，在此处藏身，视线绝佳，非常便于探察内中情形。
这阁内婆娘个个不简单，此女能被委派此任，想来身手应是不差，不过被人这么一路尾随，竟然毫无察觉，看来李鱼周身经脉大开后，内功确是精进不少。
那女子进入琵琶宫底座后，便迅速往龙柱后的龛台去，李鱼暗道，果然不出所料，这婆娘果真蹦那去。那女子近身台前，躬身入得龛内，拨弄半晌有余，出龛台后，见其手持龟壳，轻揣入怀中，迅速离去。
拿龟壳作甚，想来是龟王八祖先遗留之物，龟孙自然随身留作信物。
于龙柱后静待片刻，四周未有任何动静，李鱼机警探望各处，而后迅速转至琵琶宫顶层。琵琶宫宅楼高耸，俯览八宫，此处观风，地位绝佳。李鱼贴着墙，探出半只眼睛从琵琶宫顶层往外看，这一探，吃惊不小，八个宫竟然沿着地面密轨，开始挪移。
如此大的八座宫宅，承重定然不轻，竟然能在密轨上毫无声息大范围挪移，真真叫人吃惊。
八宅游移，如若轻舟，纵横游弋，很快八座宫宅便在相应的位置稳驻。李鱼仔细回忆着，之前与柳大公子所推断的九宫阵格局，再细观目前各宫所处的位置，八座宫宅果真如九宫阵所示各就其位。
九宫列阵与地下微型九宫线接通后，密匙便被开启，鬼域河下顿时动作大起，河底水流翻腾不止，沙石之下轰隆作响，黄石圆台沙土下缓缓升起，待圆台扇状边缘四个分支与各岩礁连通后，虫岩礁瞬间迸裂，四道齐开，道口数个天拱交错横驾。
没过多久，三个道口很快便集结百余人，鱼贯而入各长型天拱，陆续进入刻着水流图纹的水道，一刻钟后，百余人等出离道口，进入鬼域河。
水下百余人急速潜游，待进入预定河段后，便停游待命。两位领游者小心翼翼探身出水，迅速环顾两岸，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几只火折子歪歪斜斜插于沙土内，恹恹一熄的火苗风中轻摇，岸边斑驳凌乱的脚印被河水冲刷的模糊不清。
“如此怪哉，所有人等悉数无踪。”领游者道。
另外一人很快接话道：“此处水流波幅平稳，顺航风向，极利于水路行运，又非涨潮时辰，河床并无任何异象，想来柳记人等见状甚是心安，在此久候多时，早已疲乏，便早早收兵回撤。”
“既是如此，想来已无大碍，尔等退去罢。”
“且慢，此番缎货数量甚巨，六艘货船，抵运至此，切不可大意，倘若真有诈，我等在此，也好有个照应。”
众人等便安心于水下静候，两刻钟后，六艘柳记大货船进入城郊鬼域河。
百余人水下潜游靠近货船，从船尾陆续翻入舱内，数十人与随船脚夫对峙，几个回合便将脚夫收服，将其封穴装箱，石蜡密封后，于箱侧做上人形标记，随即抛箱入水，数十人随护潜沉。
六艘货船内千余缎箱都必须经由严密的外箱封合处理，为防潜沉过程中，箱内丝缎浸水，对外包封合要求极高，丝毫马虎不得。此批缎箱数量甚巨，而外包封合工序繁琐，二柱香后，待所有缎箱封合完毕，悉数入水后，百余人等皆精疲力竭，翻坐着歇息。
河岸边，黑色块状物被悄悄点燃，夜色下，青烟袅袅升空。
不一会，平静的河床骇浪恣肆，颓波翻腾，涛浪叠加势如白虎，狂哮着此起彼伏。茫茫河床铁柱纵横，拐道万千。河床迅速上涨，将河水推涌至二十米远处。不远处油路顷刻火着，火蛇狂舞，两岸黑烟翻滚。
六艘货船风浪中东倒西歪，狼狈前行，船上百余人等横冲直撞，有紧抓桅杆的，有身子外挂船沿的，有被翻打入水中的，有从船板摔入舱内的，有被风浪抛身出船撞上铁柱顷刻即亡的，鬼哭狼嚎，狂叫凄喊声声震耳，皆淹没于咆哮骇浪中。
水下矛刺上下戳击舱底，水流顺着窟洞，涌入舱内，船身吃水渐沉，歪倒倾斜。尚有四百余高手欲引轻功飞离险境，怎奈体力透支，内力已是不堪，勉强飞腾出火海，刚落地，却被无数尖锐铆钉刺穿脚板，动弹不得，亦有数十人踏入□□密设的机关内，遭弩箭射杀。
侥幸逃离火线、铆钉与弩箭围攻的，尚有三百余人等，正沿河岸及密林小道四处逃窜。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岁暮烽烟起（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