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我吧》江南北

18、小叶暮１８

　　叶暮注视著严景，说不上自己是什麽心情，心脏不停的跳动，似乎是在期待些什麽，这个吻，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希望严景能够解释，又希望严景什麽都不说，他们就这样，像什麽都没发生一样。想要有些什麽进展，又想要什麽都不发生。想要踏出第一步，却又害怕踏出第一步。他承认，他是个懦夫。

　　“我们……在一起吧，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小暮。”依旧是那样温柔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沈稳又安全，低沈又性感，这一句话，一如两年前听到的那样，只是那个时候没有这个名字，也没有那麽真实。

　　那个时候他濒临绝境，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整个人陷入绝望之中，他就只差那麽一点就跳了下去，路人看著他的眼光都很奇怪，他自然不会在意。他想，在死前听听那个可以让他感到温暖的声音吧？

　　於是，在暴雨中，他靠著在桥上，拿出手机，插上耳机，点开那个播放列表，看著那个熟悉
　　的名字，他止不住嘲笑自己，竟然贪恋不属於自己柔情，竟然还渴望这种虚假的安慰，他也觉得自己好笑，但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有谁会在乎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从哪里汲取一丝温暖。

　　那天，也是这样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在一起吧，我喜欢你，好喜欢。”时
　　间仿佛回到那天，耳边的声音依旧，只是多了一个抱著他的人。叶暮想，他一定在幻想，只有这样，才会这麽温暖吧？就算是梦境，也都是让自己颤栗害怕的那些事。

　　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双眼放空，看不到眼前，也看不到以後，更看不到未来。什麽都没有，只剩一片漆黑。然後渐渐的，似乎有人在亲吻自己，好轻柔，好温柔。似乎把自己当做宝贝一样对待。

　　这样美好的梦境，他还是第一次有，原来闭上眼睛也能有这样美好的感触，而不是一味的害怕和恐惧。

　　“小暮……”看到身下人不自主颤抖，双眼空洞的模样，严景心中似乎有什麽在狠狠抽著，这个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事才会漏出这样惹人心疼的眼神？放空的双眸隐隐看到恐惧和不敢置信，奢求著幸福的降临却又不敢相信幸福，那麽脆弱却把自己伪装得这麽好，叶暮，你到底，是怎样度过这几年的？

　　“严景？”疑惑的语气，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尽管害怕，尽管恐惧，叶暮还是为严景再次跳动了自己的心跳。谁让这个人的目光如此的温柔，谁让这样的触感如此的让人不舍，严景喜欢他。

　　不敢置信，本来只是想偷偷喜欢一个人，却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也在喜欢著自己。所有情绪都化作沈默，说不话，好高兴。

　　“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人。”叶暮轻轻的用手环住严景的背，轻声在他耳边吐气，他的声音好小好小，但严景却听得很清楚。心中一紧，然後便是有些吃味，但很快又沈静下来，现在，他知道是他走进叶暮心里的关键时候。

　　“他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那个时候，我高一。刚进校，什麽都不懂，性格很火爆，遇到什麽事情都第一个冲，想哭的时候会哭，笑的时候也会大笑，那个时候，跟朋友一起玩篮球，还被不少女生追过呢。”叶暮说著，语气略带些轻松，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麽好玩的事。

　　然後，叶暮顿了顿，严景感到他环住自己的手紧了紧，揭开自己伤疤的这种事，不管是任何人，很大的勇气来面对，更何况是叶暮。严景将叶暮往自己怀中拉了拉，更紧的抱住了这个人，传递一丝温暖给他。

　　“高二假期的时候，我发现我父亲外遇了。”叶暮将头埋进严景胸口，继续道，“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变得沈默，也开始疏远人群。许多朋友都受不了我的冷漠，离我而去，然後就
　　在这个时候，我遇上了他。”

　　回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叶暮还是会难过，毕竟这个人曾经伤他那麽深，所有的恐惧近乎都来
　　自他，身体微微颤抖，还好此刻的他是窝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没有任何的顾虑，他可以敞开心扉说出来，不必担心遭到别人的热潮冷讽。

　　可能是这个怀抱太温暖，又或者是这个人太温柔，让他忍不住想要倾诉，从遇到严景开始，叶暮发现自己变了很多，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这样的变化，他是感谢的，却也是害怕的，对严景的感情，慢慢的，代替了心中对爱情的恐惧，然後便是无止境的贪婪。

　　想要跟这个人在一起。想让他了解自己，想要了解他。莫名的想要告诉严景这些不堪入目的回忆，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可以帮自己分担。似乎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好了的，严景对自己的态度，对自己的关心，其他他早就察觉了，只是习惯性的躲避和无视，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这麽上心，这麽在乎，这麽照顾，他不是瞎子，他看得出严景对自己不同，所以，才会慢慢陷进去。

　　深吸了一口气，叶暮继续说道，“我终於再一次跟踪之後知道，其实我父亲一直以来都有两个家庭，只是我和我妈不知道。那天，我很难过，所以，十七年来，第一次有了叛逆。我去了酒吧，买醉。结果我真的喝得烂醉，然後就看到有人过来，那人贴著我，摸著我，当时我醉的太厉害，完全没有抵抗，後来……是他救了我。那之後，我就和他认识了。他脾气很差，是学校有名的流氓学生，看起来就像个坏学生，那个时候的我很乖，虽然成绩不太好，但怎麽看都不像会跟这种坏学生一起的。”

　　叶暮顿了顿，往严景怀里蹭了蹭，“虽然他一点都不温柔，但他总是帮著我，晚上都会送我回家，会给我打饭，会警告欺负我的人，冷了会给我衣服，他是除母亲外，第一个对我这麽好的人，那时候的我太天真，以为这是上天的怜悯。”

　　“我高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了。”叶暮轻声说道，似乎这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
　　“後来，我果然喜欢上了他，喜欢上了跟他在一起的感觉，那个时候，我一直小心的藏著自己的心思，生怕他发现之後就不跟我做朋友了。”

　　一如对你一样，当初怕被你发现，怕被你嫌弃唾弃，所以，我将这份感情深深的藏了起来，只是没想到，上天真的是怜悯我的，让你出现在我的世界，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