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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决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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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俊涛终于从希腊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脸上洋溢着幸福光彩的钟菲。杜墨砂在蓝玫餐厅包间设宴,为他们接风,当然还带着她的新晋男友陈珀。
钟菲一身蓝色套装,洒脱利落,杜墨砂则是绯红毛衣加黑色裤装,轻松惬意。两位男士则不约而同选了浅灰色西装,但风度却截然不同,翟俊涛身上带着江湖人特有的冷硬气质,而陈珀则多了几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流写意。
“这是我男朋友,陈珀,这是我哥哥,翟俊涛。”杜墨砂为两个男人做了介绍,他们都十分有风度地握手致意,气氛比想象中友好。
杜墨砂兴奋地直问翟俊涛,“快说说你的希腊之行,我都快好奇死了。”
翟俊涛和钟菲交换了一个幸福甜蜜的眼神,两人不知想起了什么,都俊脸微红,杜墨砂看看翟俊涛,又看看钟菲,暧昧地笑起来。
翟俊涛有些不好意思,故作气恼道:“这丫头,笑什么呢?”
杜墨砂开玩笑道,“笑你和新嫂子甜蜜蜜啊!”
钟菲俏脸粉红,羞得的低下头去。
“陈珀,你快看,我认识钟菲那么久,还没见她害羞过呢?哎呀呀,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过那‘不能言说的秘密’,”她看向翟俊涛,“你快老实交代,在希腊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珀一脸宠溺地看着他们愉快的交谈,这样轻松俏皮的杜墨砂倒是不常见。他体贴地往杜墨砂的碟子里夹了些她喜欢的菜。
翟俊涛笑笑,“你就别再问了,我只能告诉你,在希腊发生的事很曲折、很浪漫、很开心,还有,爱琴海的风景超级棒!”
杜墨砂打趣道,“哎呀呀,不说的话,我可要充分发挥我的想象力了!”
无论杜墨砂怎样打探,翟俊涛、钟菲就是不松口,四人又闲话家常了一段时间。钟菲告辞去了洗手间,为了给久别重逢的两人叙旧的时间,陈珀也体贴地跟了出去。
在洗手间男女公用的洗手台,陈珀边洗手边对钟菲开玩笑道:“让他们单独在一起,你放心?”
钟菲面带微笑,一脸的平和知性,“你不用试探我了。以前我知道俊涛还爱着砂砂时,我都能和砂砂做朋友了,更何况现在。”她浑身绽放着幸福光彩,对陈珀调皮笑笑,“我现在很幸福满足,谁也别来打扰这幸福。”
陈珀感慨道,“我听砂砂讲过你和翟俊涛的事,他能遇见你,真是幸运。”
钟菲却认真道:“我遇见俊涛才是我的幸运。”为了缓和严肃气氛,她又开玩笑道:“你幸不幸运,我就不知道了。砂砂现在是俊涛的妹妹了,他可是很护犊子的,你要是对砂砂不好,可要小心!”
陈珀笑笑,看看手表, “你说十分钟的时间够不够他们讲完‘悄悄话’?”
钟菲抽出纸巾擦擦手,说道:“走吧。”
包间里,翟俊涛望着陈珀离开的背影,挑眉问道,“决定是他了?”
杜墨砂点点头,笑容里充满了幸福的甜蜜。
翟俊涛有些失落,又有些欣慰,他像一个哥哥那样对杜墨砂说道:“砂砂,祝福你!其实,早在你去接近纪淮安的时候,我就对陈珀进行了一定的调查。他是个好男人,值得你托付终生。”
杜墨砂望向翟俊涛的眼睛,深沉地说道:“俊涛,谢谢你!你知道的,你的祝福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翟俊涛笑笑,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和砂砂此生只能做兄妹,而这是对谁都好的选择。
思忖片刻,翟俊涛开口道:“砂砂,其实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就是” 他有些欲言又止,杜墨砂以眼神相询。他接着说道:“砂砂,我想退出,和钟菲一起去希腊发展。”
这消息有些意外,杜墨砂问道:“钟菲什么意思?”
“钟菲只是因为我才趟这趟浑水,我想退出她自然同意的。这几年我一直在漂白生意,可是俗话说的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我也无可奈何。这次去希腊让我想了很多,我想脱离以前的生活,看来只有彻底抽身了。”
怕杜墨砂担心,他紧接着说道: ”希腊也有不少华人聚集区,在那里生活不成问题的。”
杜墨砂点点头,“俊涛,我也认为你的决定是对的。”
翟俊涛说出自己的顾虑,“可是,砂砂,我要是走了,你还怎么在‘风’跳舞?没人照顾你我不放心!”
杜墨砂心里有些酸酸的,但她还是诚挚地说道,“俊涛,你突然说要离开,我一点也不伤感是不可能的。可是你一心为我着想,我又何尝不同样记挂你。你在□□混,终非久长之计,你能下定决心我很为你开心。”
她露出坚强的笑容,“至于我,俊涛,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不再是那个孤独无助的杜墨砂了。你离开后,我也不打算再在‘风’跳舞了,现在不必筹集妈妈的医疗费,我也没必要再跳了。”她紧紧握住翟俊涛的手,“而且,你不是说陈珀值得托付吗?我会过得很好的。”
她俏皮地开玩笑,冲淡离别的苦涩, “还有啊,你曾经承诺过,只要我有需要,无论任何时间、地点,你都会来帮我的。怎么,你想去了希腊就可以说话不算话吗?”
翟俊涛笑笑,内心的忧虑消散不少,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砂砂,照顾好自己!”
杜墨砂使劲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没想到,一场接风宴,竟是离别的序曲。
陈珀和钟菲回来时,两人之间正迷漫着感伤的气氛,几个人又闲聊了一段时间,方才散去。
初冬的夜晚,空气中有着冷冽的清新。杜墨砂和陈珀两人手牵手走在林荫道上,呼出的空气结成白色的雾气。
“你觉得俊涛怎么样?”杜墨砂状似随意地问道。
陈珀思索了一下,“我觉得,翟俊涛是个有度之人。”
杜墨砂歪头疑惑道:“有度之人?这个词这么怪?”
陈珀笑笑,“有度是说一个人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充满意志与坚定,同样的,一旦决定放手,也绝不会回头。”
“没想到,你和俊涛才见一面,就可以看出这么多。”杜墨砂颇有些感慨。
陈珀坦白,“我没那么厉害,其实早在怀疑你是‘medusa’的时候,我就已经偷偷找人调查了翟俊涛。今天见面,发现确实名不虚传。”
杜墨砂想起翟俊涛和自己说的,找人调查过陈珀,不禁莞尔,这两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恐怕永远不会有交集吧?
“陈珀,你知道吗?对我而言,我的幸福要放在俊涛幸福的后面。因为一直以来,俊涛就是这么对我的。”
陈珀的眉头微微皱起,“我不明白,砂砂。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和翟俊涛在一起呢?你明明知道他爱你。”
杜墨砂轻叹一声, “陈珀,我是可以嫁给俊涛,可若没办法爱他,他最后只会因为我的不开心而更不开心。不会幸福的。”
陈珀停下脚步,深情地望向杜墨砂,轻吻她与自己交握的手,“所以,砂砂,我们一定要珍惜我们彼此相爱的时光!”
“嗯。” 杜墨砂肯定地点头,盈盈笑道,“陈珀,我要送你一份礼物----我打算过了这段时间就不再去‘风‘跳舞了!”
陈珀惊喜道:“真的?”
杜墨砂含笑点头,“真的。俊涛要和钟菲去希腊,而且,我知道你不喜欢。”
陈珀的眼睛亮亮的,紧紧抱住杜墨砂,“这真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杜墨砂轻声说道,“谢谢你,陈珀,这么包容我,这么考虑我的感受。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一直在等我自己做决定,谢谢你。”
“值得的,砂砂,因为是你,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在这初冬的寒夜里,两个相爱的人相互依偎,温暖着彼此的心。
***
纪淮真核实了照片的真实性,一大早就兴冲冲地跑来找陈珀。陈珀被急促的门铃声惊醒,犹带着晨睡初醒的朦胧,不情愿地爬起来开门。
纪淮真像一阵风一样的卷进来,在看到客厅空白的墙壁时,呆愣住。那里原来放着自己送给陈珀的一副画,一副饱含着幸福回忆的画,还记得自己当初送给陈珀时,还撒娇说一定不让他拿下来,现在它已经消失在陈珀的生命中。
纪淮真的眼神黯了下来,真的回不去了吗?
陈珀意识到纪淮真的愣神,轻声问道:“真真,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纪淮真回过神来,拉着陈珀坐到沙发上,急声道:“阿珀,你被骗了!”她拿出打印好的照片,放到陈珀面前,“阿珀,你只知道杜墨砂出身不好,你不知道,她还是……还是欢场女子,她……她是脱衣舞娘!”纪淮真的脸涨得通红,为自己竟和一个脱衣舞娘扯上关系而感到羞耻!
陈珀的剑眉拧成一个疙瘩,杜墨砂跳舞一般带面具或浓妆,但这张照片妆容比较淡,加之近距离拍摄,虽然有些模糊,仍可依稀辨认出确实是杜墨砂。他沉声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照片?”
纪淮真没有察觉陈珀的不对劲儿,她有些兴奋地说道:“有人匿名给我发了条短信,我开始还以为是合成的,查了下,是真的!”
“你对其他人说过这件事没?”陈珀沉声道。
纪淮真摇摇头,“我核实完就来找你了。”
陈珀伸手,“把你的手机拿来。”
纪淮真不明所以地把手机递过去,陈珀三两下找到短信,记下发件人的电话号码,然后直接按了删除键。纪淮真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陈珀。
陈珀冷酷地说道,“把你电脑上的照片也删掉。照片流出去,损害的可是纪家的名声!”
纪淮真愣愣地说道,“你早知道了?你竟然早知道了!”
纪淮真震惊的表情让陈珀有些心软,他柔声说道,“真真,我知道整件事受伤最深的人是你,我最对不起的人也是你。可是,对不起,我必须做出选择。”
纪淮真却仿佛没有听见,只是喃喃道:“你竟然早就知道,早就知道!”她望向陈珀,“她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迷药,你可是陈珀啊!”最后一句,她嘶吼着喊出,满是不甘!
“真真,你听我说,伤痛总会过去的。如果我们硬要在一起,终究受伤的还是你。”陈珀仍试图说服纪淮真。
纪淮真抬手制止了他,精致的脸庞满是冷意,“不必再说了,陈珀,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求你了!你已经疯了,你竟然肯为杜墨砂做到这个地步!”
这一刻,纪淮真终于明白,陈珀是不可能挽回的了。
陈珀眼眸滑过惊喜,纪淮真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把“谢谢”两个字咽回肚里。她冷冷地说道:“可是陈珀,你知道吗?这世界还是有天理的。你害我流的眼泪,我一定会双倍奉还的,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陈珀神情沉重,“真真,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变成这样。任何事能让你好过一些,我都会毫不犹豫做的。承受你的报复也是一样!”
纪淮真冷笑,“陈珀,别再假惺惺了。希望你记住,你的痛苦是我应得的!”
她站起身,拿起手机扔回手袋,最后环视一圈这个她曾以为自己一定会入住的地方,然后决绝转身,留给陈珀有一个倔强冷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