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中篇]流年的梦幻曲》二郎戬

50、流年的梦幻曲-49

　　冲矢不知道安室小时候具体发生过什么，也没有调查过伊山公园，但如今他看着那小鬼的表情，就猜到这个地方肯定有特殊的意义。为了不让小鬼半路跑丢，他决定全程陪同，于是他带着那小鬼走过人行道，来到了马路的对面。
　　“这是你熟悉的地方？”冲矢问道。
　　“……嗯。”小鬼点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冲矢故意省略了主语。
　　“……当时，我就是在这里……”小鬼的话语很轻很轻。
　　小鬼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收到父母责骂随即跑出家门，就是去了伊山公园，他无事可做又不想回家，于是就在那里呆了一夜。原本的历史是他被公园清洁工人发现，随后遣送回家，但自从他与安室透互换时代以后，属于他的这条时间线突然被改变了，因此他只有停留在公园里的记忆，没有后来得知父母已经死亡的记忆。
　　“这里的变化好大，”小鬼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一句，“我都快认不清楚方向了……”他恨不得立马走过这个公园的所有角落，可是又不敢完全放开冲矢的手臂，而冲矢仿佛也察觉到他的矛盾，于是他不语笑了一笑，牵着小鬼的手继续走向前方。
　　“来看看这个地图吧，”他把小鬼带到了一个标示牌前，“或许跟你所记得的伊山公园很相像呢。”小鬼站在标示牌底下伸长了脖子，可看起来还是很费劲，于是冲矢直接把他抱了起来，让他的眼睛能与标示牌平视。
　　“怎么样了？”冲矢问道，“跟你理解的有什么不同吗？”
　　“……它变了好多，”小鬼的手臂扒着冲矢的胳膊，“不过我好像知道在哪里了……”
　　“什么？”冲矢寻求着下文。
　　“……我家，”小鬼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说，“它在那边，就在那边。”他所指着的地方，与冲矢先前调查的方向差不多，于是冲矢点头，随即又把小鬼放下来，而小鬼继续拉着冲矢的手臂，生怕会被人抛下一般。
　　“我建议你做好心理准备，”冲矢比较谨慎地暗示他，“20多年后的这里已经有了变化，你家可能也已经搬走，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嗯。”出人意料的，小鬼只是点了点头，冲矢看着他的表情，也不再说什么，他一路牵着那小鬼的手，直到两人来到一处新装修的购物商场前。冲矢首先没有做声，他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而小鬼拉着他的手臂，一直保持沉默。
　　“……就是这里吗？”小鬼开口问着。
　　“是的。”冲矢回答。
　　“果然不在了啊……”小鬼的语气有些失落。
　　“虽然我感到很抱歉，但这的确就是事实。”冲矢点头。
　　随后，为了安抚闷闷不乐的小鬼，冲矢表示可以满足他一个条件，而小鬼什么都没要，只要冲矢陪他看看他以前曾经住过的地方。冲矢应允，于是就顺了那小鬼的心意，他带着那小鬼穿过长长的街道，来到了路口的另一边。小鬼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看见在靠近马路的地方有一所幼儿园，虽然明显经过了精装修，可它的名字却一直都没有变过。小鬼哒哒哒地跑了几步，扒在了院墙的栏杆上，眼下正是午休期间，有许多小孩子在操场上玩，吵吵闹闹的。
　　“您好，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幼儿园的保安是一个小伙子，他首先看见了小鬼，又看见了跟在后面的冲矢，随即他走上前来，对着冲矢鞠躬示意。冲矢还礼，说他们只是想在这里看看，而那个保安却十分热心，想要告诉他们有关这所幼儿园的历史。
　　“我是听园长说的，”那个保安说，“这所幼儿园已经建了20多年了，是当初住在这里的一家人赞助的，那家的男主人留过洋，家里比较宽裕，曾经拿出不少家产帮助附近的人，不仅是这所幼儿园，对面三丁目的养老院也经过了他们帮忙……只可惜后来他们夫妻俩因为车祸去世，为了报答他们，养老院的长辈们带大了他们的孩子，不过那小孩在长大以后，突然就离开这里了，随后再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
　　“当年那对夫妇去世以后，这所幼儿园经历了一段困难的时期，不过在自力更生以后，环境也逐渐变得好起来了。而且就在几年前，幼儿园和养老院又有了新的赞助人，如今这里的条件非常不错，想必当初去世的那对夫妇也应该会很开心吧……”
　　“……”
　　听着这段语意不详的历史，冲矢的眉头有些微的抖动，他再次转头看向扒在栏杆上的小鬼，却只看见他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而他的脸上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