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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缘起 ...

  •   ——此生情意,哪怕你弃我于千军万马之前,我亦不枉也。
      徐玉在一片混沌中行走,突然看到前面有两人相拥而眠。男人坐起来,无声看向她。
      “李墨,怎么是你?”她发现自己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倒吸两口气。
      床上的女人也坐起来,同样无声看向她。
      “张琴青?”还是发不出声音,一时见到他们两人的惊讶都消散了好多。
      张琴青向她走来,徐玉正疑惑着,张琴青面无表情道:“其实我爱的是你。”
      徐玉来不及惊讶,马馥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一把搂住徐玉的肩膀:
      “不,她是我的。”
      李墨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

      “啊——”
      徐玉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
      “什么鬼,什么人,这叫什么事......”语无伦次。
      马馥,李墨,张琴青他们三人怎么会凑在一起,还是在她的梦中!太诡异了,难道是她背井离乡太久产生的幻觉吗,可也不该是他们三人啊。
      徐玉惊吓之余扭了下腰,又发出一声惨叫,终于迎来隔壁一穿着宽袍大袖的长发女子前来查看,明显身上披的是道袍样式的衣服。她手里拿着一盏灯,及地长的头发在灯下幽幽泛着青光。徐玉的屋子没有插门闩,她一推就轻车熟路进来了,看到屋内情况,急忙放下宫灯,快步走到床沿扶住徐玉,关切的问:“娘子怎么了,那里有不适?”
      徐玉满头大汗,想要翻身却又不能,两条腿疼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她指着腿道:“疼......”
      “哦。”那女道士恍然大悟,引导劝慰徐玉道:“娘子身体放松,不要绷着,这样更容易受伤,来,放松......”
      徐玉咬着牙,一呼一吸之间慢慢放松自己身体,最终得以平躺床上,果然不像刚才那么疼了。
      那尼姑才问道:“娘子梦中受惊了?”
      徐玉想起那糟心地三人,无力地点了点头。
      “哦,那没关系,想来娘子最近听闻王爷的喜讯,心里不大好过,要贫道说,娘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寿王爷是娘子命中必经的一劫,过了这个劫,方才是大福气大造化......圣人可宠着娘子呢,连观长也这么说。娘子可宽心安睡吧。”
      徐玉听罢,消化了一下,也不急着问,她只道:“我这腿是怎么折的,这么疼。”
      “娘子不记得了,这是娘子沐浴时不慎在浴盆里跌倒所致的,医官说了,娘子要静养才好。”
      浴盆里跌倒的能有这效果?
      徐玉不置可否。
      又聊了一会,那女道士似乎困意上头,回去继续睡了。
      徐玉却疼得一晚上没睡着,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一夜过去。

      清晨昨晚的道士前来帮助徐玉穿戴,不过是简单将头发挽成一个发髻,束在道冠里,束成一根黑棍子似的长发从道冠里垂落下来。因为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再在中衣外面套上一层厚道袍便可。衣袖宽大,走路当风,颇有一番仙人之姿。扶她上特制的轮椅,去做早课。
      早课上,徐玉听见点名时叫道:“了真”,昨夜的道人低低应声,像其他人一样,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
      因为已经猜到自己是谁,徐玉在早课上点名并未出丑。做完早课,又有长袖宽服的道士前来邀请她,她来时徐玉正在和了真谈话。了真见她,双手合十道一声佛号,施施然走了。那前来邀请徐玉的道士宛然一笑,还她一礼,于是上前推动徐玉轮椅,轻车熟路往亭台楼阁深处走去。
      百纳道鞋没发出一点点声音,倒是徐玉所坐轮椅一路上骨碌碌响个不停,到了一处挂有金箔六角风铃的楼阁门口,候在门口的两名粗使女道士合力抬起徐玉所坐轮椅,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向楼上挪去。
      徐玉颇为受宠若惊——她当初当陈娇是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那可是大汉曾任皇后呢。徐玉不禁伤感,她走的倒是潇洒,十一不知道怎样了,再见面,还会一口一个主子叫她吗?不会见面了,还有那个一次只说两个字的青女,还有那些人......
      世事如此荒唐,见面相知,离别又再也不能相见。
      “啪嗒”徐玉的轮椅被放下,她看向面前坐在窗边那人。道冠羽衣,束带当风,她身后是长安连绵不断的房顶城楼。
      那人却愁眉苦脸看着她动弹不得的腿,如玉葱般的手指夹着一枚白棋,“啪啪”敲着棋盘。
      “你这腿,怎么还不好呢。”
      徐玉双手不太习惯地转动轮椅轮子,向前来到窗边。
      那人手指间棋子又敲了两下,使个眼色。旁边的女道士会意,伸手架起徐玉,往榻上抬动。
      “别动。”徐玉制止了她们,苦笑着解释道:“一动就疼,实在是要不得了。”
      “我倒是担心你以后还跳不跳的了舞蹈,那么美的舞姿,长安城里有那个能及?要是再也见不到,那就可惜得了。”
      徐玉也忧虑起来,毕竟杨贵妃是以“霓裳羽衣舞”艳绝了天下的,要是她从此不能跳舞,那不就又改变了历史?那个系统所谓惩罚,不会就是这吧......不过,这样就想高山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对它也不好。系统应该没那么没脑子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但凭系统那个尿性......还真有可能。
      在观主这里,清茶船点,知己作伴,倒也消磨了一个上午。
      远处长安城上空爆出几朵烟花来,隔老远都能从空气中感受到欢乐气息。
      观主放下茶杯,看着远处天空中炸开的烟花,喃喃道:“还真是怕谁都不知道,好大的手笔!如今......可算是满意了,呵。”
      她又转过头来对徐玉说:“我可算是从那里面逃出来了,可你又要进去,今后的路,还不知是福是祸。”
      “你又在打什么禅语,我可算是听出来了,观主的心,可不太静啊。”
      “本来就不是栏外人*,来这里当个观主躲个清闲罢了,宫里给的俸禄照旧拿着,与以前的日子相比不知安逸了多少倍,可你就消停不了了。”
      “......你三句话都不忘牵扯到我是做什么。”
      “还不是等着看你笑话。”观主眼角悠悠一斜,斜到徐玉身上,徐玉不明觉厉。
      “......以后若是在宫里受了欺负,就出宫来,到我这道观,可保你一方清净。”
      徐玉笑了,举杯有模有样做了个揖:“多谢观主。”
      观主很配合的哼一声,道:
      “妾妃免礼。”

      科学研究表明茶喝多了影响睡眠,徐玉表示茶没有喝多,但她晚上还是睡不着了。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本应该在自己大婚洞房花烛夜中,却深夜就寝时翻墙越院,夜闯道观窥佳人的不速之客,冷声道: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要唤人了。”
      李瑁快步走到床前,一把抓住徐玉肩膀,趁着酒意诉苦道:“我可以走,我们一起走。一起逃离这肮脏地!”
      他自从王妃被父王以孝道为名,召入道观吃斋之后,就一直心存不明疑惑。直到几月后他欲见王妃而不得,他父皇却三两天就进道观吃斋沐浴的时候,又经过他母妃武惠妃生前安插在宫里宫人提点之后,方才明白过来,他父皇竟然一早就对他妻子,打着这种肮脏心思!一开始他还心存侥幸,而自身力量又自从母妃死后逐渐式微,不足以抗衡,想着好歹名头还在,他也还没死,王妃不可能被夺去。这才又经过了几年,谁知道他父皇竟然又给他找了一个王妃,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直接顶替原来的王妃杨玉环!
      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激愤难平。谁知被控制在府内不得出入,他才感觉到自身力量与父皇力量之悬殊,虽然父皇是用的武皇后留下来的部署,他还是反抗不得。直到今日大婚,戒备放松,他才逃得出来,进的了这道观。
      “你不怕你父皇责罚?”
      “他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抢我王妃,我为什么要怕!”李瑁看起来很激动,站也站不稳,却还是牢牢抓住徐玉,她衣衫被揪得皱起来。
      “你的王妃现在在寿王府,披着红盖头穿着嫁衣等着与你共度一生。而不是贫尼这个出家带发修行的人,王爷还是回府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徐玉感觉腿更痛了,头也疼。眼前一脸激愤难平的寿王李瑁,长得很帅很熟悉。
      这特么还是李墨演的!
      李墨和她是一个公司的艺人,彼时她正作为赤手可热的新星,公司将为她定制打造一部电视剧中的角色捧红她,由本公司老牌艺人来助阵,除了当时和她还并不太熟悉的李墨,还有一位老戏骨欣欣然也接了这部戏,扮演唐明皇。故事围绕他们三人展开。徐玉三人果真没让公司失望,这部剧受到了意料之外的好评如潮,一时间名声大噪,徐玉的演技首都受到肯定。
      可以说徐玉非常怀念这部戏,这部戏代表着她演艺生涯的一个里程碑。
      可是李墨,为什么你到处都在......
      徐玉想起那个心塞地梦来,一时间无语。

      李瑁瞪红着双眼看着被他父皇夺走的妻子,在他得知这个消息时,他的母妃还没有死多久,而他在世上两个最亲的人,不管其中一方是否愿意,他们背叛了他。
      他们,背叛了,他。

      徐玉平摊着腿坐在床上,侧上身看着李瑁:
      “爷,别捏肩膀,疼。还有,打个商量。”
      “你说。”李瑁努力平复心情,松开徐玉,红着眼站在一旁。“你说吧。”
      “你今日先回去,明日白天,你来观中,我与你正大光明相见,倒时候再谈,你看成吗?”徐玉语气很认真,有一丝安慰地一丝,她不想激怒眼前这个看起来,随时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事情的男人。
      李瑁还是激动了:“你道那老儿打的什么主意!他有那么好心让我娶妻,不就是断了你名分,又断了我念想。你等着,只怕明日,一纸圣旨就要来宣你入宫了!”
      徐玉道:“你真是醉糊涂了,等醒了,你就会后悔来了。”
      “不会后悔,我今晚就把你带走!”
      李瑁说着,手便迅猛地架起徐玉!
      徐玉牵动伤口,倒抽一口凉气。她急忙哭道:“你现在来说这话做什么!”
      李瑁僵住,支吾道:“现在,还不迟。”
      徐玉半真半假继续哭诉,哭着哭着,心头涌上一股不属于她的,丝丝入骨的悲切:
      “一开始,你就不该答应他,让他把我送进观。”徐玉双手握拳锤床,哽咽道:
      “你明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却等到今日才来,说什么要带我走,你可知这一走,圣颜一怒,便是死罪难逃。你是他儿子,虎毒不食子。但我不是,我还想多活几年!”
      她抬袖拭去眼角泪珠,泪痕滑过脸颊犹在,她板起脸不去看他,冷声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李瑁顿足半响,最终仰天闭目道:“终究是迟了吗?”
      徐玉不做声。
      李瑁又站了一会,趁夜色还在,翻窗而去。
      ......
      第二天,了真依旧来帮助她整理梳洗,看她眼下青黑,眼泡有些红肿,却没有多问什么,只叹了一句:“一切随缘,道法自然。”
      徐玉道:“多谢。”
      了真就住在她隔壁,昨晚动静那么大,她怕是听见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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