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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秀恩爱沈苎探军营,顽小姑无心扰厮守 ...

  •   “嫂嫂,天子除了一个棋局给我,你定要帮我解开!”子非走进屋子,发现沈苎在帮子昭更衣,连忙出去。沈苎微微脸红。
      “你同我弟妹的关系这样融洽。我很欢喜。”子昭轻轻笑道。
      “子非孩子气,每次定要赢了我才罢休。如今又同天子对弈纠缠。”沈苎轻轻解开子昭衣结,语气里是无奈。
      将入寝时,子宜的侍姆敲门。“沈夫人,四小姐不肯睡觉,片要你讲故事给她,正在发脾气…老奴不得已深夜叨扰…”他二人正要就寝,沈苎一时为难地看着子昭。
      “去吧。辛苦你了。”子昭温和地说。沈苎便披了外衣缓缓走出去。“我去去便回。夫君先休息吧。”

      “小姑,怎的深夜不睡?”沈苎走进来,子宜坐起来撒娇道,“嫂嫂可来了,子宜想起今日的故事,心里放不下,实在是睡不着,嫂嫂给子宜讲完吧,可好?”沈苎轻轻点头。
      “上次讲到秦始皇病重…然后呢?”子宜双眼炯炯有神。
      “然后他的两个儿子都想要继位,长子扶苏…”沈苎叫子宜躺下,一边给她掖好被子一边轻声地讲起来。
      直到子宜睡着了,沈苎才蹑手蹑脚回房,子昭已经休息了。她轻手轻脚把外衣放在椸上。
      忽然听到“阿萝回来了?”
      “吵到夫君了?”沈苎歉疚地问。
      “不曾,我尚未入睡。”子昭轻声说。“夫君明日还要早起,早些睡吧。”沈苎缓缓坐在榻上。
      “我的弟妹…劳你费心了。”她听到黑暗中子昭温和的声音,“无妨,子宜很讨人喜欢。”她同他说。他若有所思地叹一声“阿萝……”“父亲去了便再无人叫我阿萝了。”她忽然很感伤,很快说,“夫君明日想要赖床么?”

      沈苎到军营时,子昭正在点兵台指导士兵操练。副将得知沈苎身份,便在台下呼唤,“将军!夫人来了!”无奈子昭不曾听到,直到郑副将提高了几倍音量,子昭才回头。这时,所有士兵都齐刷刷看向沈苎,沈苎羞涩地低头。子昭见到是沈苎,严肃的表情立刻柔和起来,快步走了过来,士兵们便起哄地开始咳起来。
      子昭回头笑骂道,“咳什么!你们家中没有妇人么!继续操练!”
      “夫人怎么来了。”他柔声问她。
      “今早贪眠不知夫君何时起身…想必夫君不曾用早膳,妾身做了些酥点…”沈苎羞赧地说。
      “有劳夫人。”他低声轻笑,“怎么穿这样少,早起晨寒。”说罢把起风脱下,披在沈苎身上。顺势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这样冰?”沈苎面色更加娇羞。

      “哟,我说霍少将军,都快午时了还晨寒…”二人正在对视时听到郑副将的戏谑。
      “多事!郑副将也想操练去吗?”子昭转身笑斥道。
      郑副将只好讪讪离开,一边走一边斥责看热闹的士兵少将,“看什么看!霍将军小器得很!想再操练到午后么!”
      沈苎听了哭笑不得。“你这位副将实在是…”
      “他惯会取笑我,阿萝不要见怪。”子昭把她的鬓发别在耳后。
      “无事,只是之后军中可有你的软肋了。”沈苎笑着说,子昭那样柔和的说,“这样的软肋,我很欢喜”沈苎觉得她的声音柔和的含着涟漪,直荡漾到心底去。
      “霍将军,带夫人同将士们喝杯酒呗!”郑副将起头,将士们起哄道。
      “也罢,喝吧,你们吃过晌午饭再操练。”子昭一令下,众人欢喜起来。
      “霍将军!别小器!把夫人的酥点拿给大家尝尝么!”郑副将又欢乐地起哄。大家便一致起哄了。
      “那…一起喝一杯?”子非温柔问她,见她害羞地点头便拉着她正要走。
      “嫂嫂!天子的棋局你看了没有,我晌午后便要进宫了!”子非走过来。
      “啊?昨夜忙着……不曾……”
      “这次输了,我可要把骏马送上了!”
      “这…”沈苎为难道。
      “不然你先同子非回去解棋局吧。这样的冷风天喝酒也不好。”子昭解围道。
      沈苎便轻轻作揖,“诺。”

      这日,沈苎照例在子宜床前讲历史故事,正讲到司马相如窃玉的时候,子宜忽然打断她:“嫂嫂,卓文君喜欢司马相如就告诉他,我喜欢宽哥哥,是不是也要告诉他啊。”
      “宽哥哥?杜宽公子?!”沈苎惊讶。
      “对啊。不错吧”子宜嚯的一下坐起来。
      沈苎对小姑的坦率十分惊讶。杜宽是杜尚书的二公子,与早先沈苎的兄长沈放,霍子非并称邺都的三公子,也是邺都女子心中的良人。除却沈放流放后销声匿迹,杜宽与霍子非并称为南霍北杜。杜宽温文尔雅,子非潇洒疏朗,他二人交情又深,常常并肩出行盛宴,引得邺都女子纷纷侧目。却不想,小姑尚年幼竟已思慕起杜公子。
      “上次同三兄、宽哥哥出游,马匹受惊,是宽哥哥救了我,他还摸了我的头呢,特别温柔和我说,‘你没事吧,佳和。’”子宜脸蛋粉粉无限陶醉地说,忽然脸色一变,“哪里像三兄,只会说我笨!”
      “杜宽公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翩翩公子。”沈苎笑一笑,附和道。子非同子宜这对兄妹完全是对冤家,见了面就吵却总爱厮混在一起。子非总是嫌弃子宜,却在外面把他这个宝贝妹妹夸得举世无双。
      “嫂嫂因为你嫁人了我才放心告诉你哦。婉承表姐那个神神叨叨的样子,我好怕她抢走宽哥哥。”子宜故作神秘地说。
      “婉承…她不是喜欢叔叔么。”沈苎回忆起来。
      “是啊。她眼拙嘛才会喜欢三兄那种臭屁的人。”沈苎听到子宜这样说,不由想若是被子非听到一定把子宜吊起来抽一顿,并且再不让杜宽来霍家。他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子想想就想笑。
      作为嫂嫂,沈苎还是正色道“虽然叔叔恶劣,可是确是邺都第一少年郎。没有小姑你说得那么差吧。”
      子宜却激动地两眼放光:“三兄就是个狐狸!在外面风流倜傥处处留情。在家里就拉我耳朵!捉弄我和沁儿。可恶!”
      “处处留情?”沈苎发现子宜就是个话匣子。
      “对啊。婉承表姐特别喜欢他。”子宜掰着手指数,“每次进宫面圣,都有好些未出阁的公主躲在屏风后看。哈哈,记得三兄陪读太子的时候,每每归来,书中都夹着女子的书信,不过他都概不回复。”
      “哦?那…夫君呢?也这样受欢迎么?”沈苎旁敲侧击。
      “这个我还未出世就不清楚了…次兄幼时,仿佛家中境况不是很好,并不多与上层的贵族接触,不过听三兄说,次兄是羽林郎的时候,天天都有姑娘给他送糕点。仿佛……次兄一直恋着一位阿罗姑娘…仿佛…是叫阿罗吧,我记不得了。”子宜竹筒倒豆子地说完。沈苎却红着脸了。
      “哎呀,嫂嫂,你说宽哥哥喜不喜欢我呢。为什么我不能像婉承,雩妃那般美貌呢。”子宜不曾关注他嫂嫂的状态,继续自寻苦恼。邺都有三位数得上名号的美人,这第一就是如今宫中的雩妃,之后便是宋婉承与谭素瑜。
      “小姑尚年幼,及笈后一定会美丽动人的。”沈苎安慰她。
      “可是我好想见宽哥哥啊。可恶兄长总是嫉妒宽哥哥,不带他来。”子宜托着腮叹口气,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沈苎。
      “你如果乖乖睡觉,我就帮你求情。”沈苎把她轻轻按倒,盖上被子。
      “好啊,我已经睡着了!”子宜闭上眼睛还装作打呼。沈苎轻笑着走出去合上门。

      “阿萝怎么今日回来这样晚?”子昭还未休息,搅着一碗糖水。沈苎微笑,“同小姑有些事情。”“何事?”子昭忽然感兴趣起来。
      “子宜同我说得小秘密。”沈苎故作神秘。
      “哦。无非是苦恋仲让的事情。”子昭若无其事把糖水放到她手里,“吹凉了,刚好喝。”
      “夫君也知晓?!”沈苎惊讶。
      子昭苦笑,“家中无人不晓。子宜不过年少冲动。父亲说,若她及笈后心意如旧,父亲便去杜家敲敲边鼓,全了子宜的心愿。只是孟夫人一心想着把子宜送入宫中。”
      “舅氏十分疼爱子宜。”沈苎低头喝了口糖水。想起了早早故去的父亲也是这般疼爱自己。
      “子非也因为子宜,总是护着仲让,不许仲让周围有什么女子。仲让也是哭笑不得。”子昭忽然笑起来。
      “叔叔竟也是这般用心良苦。子宜方才还同我抱怨叔叔阻碍她姻缘。”沈苎想起子宜的情态不由笑了。
      “子非为人,外表玩世不恭什么都不上心,却是最最上心又靠得住的人。”子昭忽然正色说道,看沈苎打哈欠,便说,你累了,早些睡吧。
      沈苎却想起当年沈家书香门第,兄长沈放是妾室柳夫人所生,柳夫人与母亲一直不对盘,沈苎与兄长感情也不甚深厚,兄长流放后柳夫人追随他去了西北,已失了音讯,但是到底是兄长,心里总是牵挂着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沈苎晚上都会被子宜叫去讲历史故事,往往没几句就扯到了杜公子。短短几日,沈苎对杜公子便十分了解,杜宽,字仲让,邺都人氏,上有一个哥哥杜容,下有一个异母幼妹杜茜。如今同子非一道是羽林郎,最擅长书画丹青和清谈,擅弓箭,每发必中。他的事迹沈苎也是烂熟于心,譬如三年前陪同天子围猎,只身射杀猛虎。两年前于外邦使节刁难之际,巧解九连环。一年前为玉泉寺画了半壁的佛诞图,太后赞誉"生花妙笔",半年前设计改造九节鞭被天子赞誉“神兵利器”云云…每每等沈苎归来已经夜深。子昭往往唤人做夜宵给她,也陪她用些莲子糖水。那尴尬的同房之事就这么避过了。

      这日,子宜又开始详述杜公子,讲的舌灿莲花,看着子宜炯炯的目光,沈苎无奈问,“小姑这样了解杜公子,可了解叔叔?”
      “三兄?他成日斗鸡走狗我哪里晓得。”沈苎再次被小姑的厚此薄彼折服。
      “小姑,我记得叔叔亦曾只身射虎,那玉泉寺的壁画也是叔叔同杜公子一起完成的。他二人能齐名自然旗鼓相当。”沈苎一边说一边剥松子。
      “三兄可恶。我让他娶了婉承和谭素瑜,这样宽哥哥就安全了,他却不听我的。”
      “你不是惯不喜婉承,若她成你嫂嫂,你岂不是要天天见她。”沈苎把松子放在子宜手心里。
      “反正也逃不了,迟早的事情。”子宜一口气把松子吃光。
      子非忽然走进来,“什么迟早的事情?”沈苎忙见礼,“叔叔。”
      “你娶婉承表姐的事情啊。”子宜打个哈欠。子非一挑眉,“谁要娶她。”
      “我见她对你缠得紧呐…”子宜摇摇头,叹气。沈苎噗嗤笑了。
      “你懂什么。”子非拉她耳朵。子宜大呼小叫起来,“嫂嫂!你瞧!他又拉我耳朵!”
      “你再多嘴我马上劝仲让娶妇。”子非在她耳边低声说
      “我不敢了不敢了!”子宜立马乖起来,“三兄对子宜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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