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六章-雨卓承，抢亲与入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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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抢个亲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记忆里的雨卓承怎么能是纯阳的叛逆呢？
然而现在回想起他，就好像站在一个落了雨的窗前窥探着从前的点滴。
他英气勃发，剑起苍澜的样子，他望向遥远的北方时候的惆怅模样，甚至那些纯阳少女们憧憬的黏在他身上的目光都能清晰地在眼前闪过，而此时竟好像都隔了蒙蒙的雾气一样。陆寻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窗看着记忆里的他，看到他挥着长剑给她做示范的认真模样，窗户里的风景却好像突然结了霜，细小的裂缝从中间四下延伸，直到整块玻璃都支离破碎得彻底。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本来想好好和你多玩几天的。”陆寻盯着低空滑落的蜻蜓，伸手想触碰水面到蜻蜓飞过的痕迹，却只留下了一道涟漪，“没想到我师兄年纪一大把还这么不让人省心，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莫雨斜靠在栏杆上，似乎在问话，语气却并没有上扬的迹象。
“对阿，突然召集纯阳弟子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但是——对方可是雨卓承阿！”纯阳下届掌门，浩气下届七星，在工体开演唱会都会满座的别人家的孩子雨卓承阿，“说他背叛师门，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搞错了？”对方嗤笑道，“有人亲眼看见——浩气盟的正义之士和恶人谷的妖女私奔，这种事能轻易出错？”
“什么什么，是八一八嘛！再来一遍！我都没想到那货看起来这么正直居然还能私奔……别扯我脸，你都不知道雨师兄出场的特效有多酷炫，追他的人能从这边排到长安！他怎么能说情缘就情缘了呢！都没考虑小师妹的感受！”陆寻一边把胳膊尽力伸到最长来比划“从这里到长安”的距离，语气透着强烈的不舍。
“……你很遗憾？”莫雨没想到陆寻和雨卓承感情这么好，少见地调侃到，“你莫不也是长安的一员？”
“别这么龌龊，人与人之间有很多种感情的，”陆寻闭上眼怀念道，“他常常指导我怎么打人比较疼，还给我好多糖葫芦，我也一直跟在美貌的师兄身后蹭吃蹭喝，别人给他情书也都要给我好处的，总体来说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陆寻的喜欢实在是太肤浅了，但莫雨还是膈应了一下，就好像自己的妹妹别人勾走了一样。
“……可是现在你们就处在对立了，”莫雨冲她扬起头，语气带着微妙的恶意拖长了，“下一次就是刀戈相见，然后必有一伤——”
“雨师兄可是师父最喜爱的弟子，纯阳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挺多把他弄回来面壁思过几个月暗箱操作一下，然后就这样那样了。”
“无论是纯阳还是浩气盟，都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莫雨似乎心情很好，还嘲笑起陆寻冒着傻气的天真，“除非他当着众人斩杀楚霞影，但这仍然会是他一生的污点。”
“……哈？怎么可能，他可是内定的纯阳下届掌门……”
“‘怎么可能’”莫雨学着陆寻的疑问句重复道，每一个字都清晰的让人无法忽略，“你们纯阳，这次是要放弃他了。就算是纯阳，也总要选择最大的利益，不得不迫于各方的压力而牺牲他。这次召集你们回去也是如此。你以为能怎样？”
——我以为他能和那个木桩幸福一生的。就算对方是个木桩，就算对方是个恶人谷的木桩，我还是希望那个人能这么幸福下去。脸上还能带着骄傲的笑，不向任何人低头，就算被千万人追杀，被师门背叛，被好友不齿，还对那个木桩不离不弃，把它护在身后为它生一座花果山。
“……我听说，师兄给浩气盟做了好些贡献，还是下届浩气七星人选呢，浩气好歹会念旧情轻判吧。”陆寻仍然挣扎道。
……不会判人家无妻徒刑吧。
“‘正义’容不得污点，浩气盟的人认为这是背叛。不论是谁都不行。”
莫雨在说道“正义”的时候笑得有些讽刺，似乎是在故意强调这两个字，“你当浩气盟是什么地方，他们怎么会接收一个有污点的英雄？”
“——从他和楚霞影私奔的那一刻起，铁面无私的浩气盟就给他判了死刑，”他有些嘲讽地笑道，“浩气盟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
“现在的雨卓承已经对浩气盟没有价值了，浩气盟的人也不会念旧情原谅他，甚至还想杀了他立功。雨卓承倒是一个好对手，只可惜，他的人生已经彻底结束了。恶人谷可没有他的位置。”
——善恶总在一念之间。
——《六祖坛经》说道，自性起一念恶，灭万劫善因；自性起一念善，得恒沙恶尽。
——但是世人却连善恶都分不清楚，更不要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了。
——多好笑阿。这个人这样闯出了半生侠名，受世人敬仰爱戴，不过从心底做了一个选择，他所有的一切就要被这样抹去。
莫雨的声音突然放大了些，惊起了池边安逸的飞鸟，水底的游鱼。一时竟热闹起来。陆寻将手里的糕点残渣往湖面上一撒，本想对着对方笑一下，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心里仿佛是一片干涸得几乎龟裂的大地突然聚集了千川万河，眼中的水渍怎么止都停不下来。
“……你就这么喜欢雨卓承？” 莫雨突然很想拭去对方脸上的泪光，手抬起却又僵硬在了半空，最后还是收回手从贴身掏出条帕子递给她，“……如果你真的不想放弃，我会帮你。”
——不是这样的。
——是另一种更强烈的更深刻的感情催促着泪水顺着雨水落下。
——但却又解释不清，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没有源头的情感是从何而来。
陆寻看着对方一脸“果然是这样”的亲友脸，想着误会不能继续加深下去，却又泣不成声地表达不清，只好说，“虽…虽然呜，我是在…在剑侠情缘三里面呜，但，但是我没有当三…的爱好呜……总之雨师兄真是…真是太可怜了，谈个恋爱都要…都要被赶出家门呜呜呜……”
陆寻虽然觉得自己解释得十分清晰，但莫雨却没相信她，他仍然觉得是陆寻也是长安的一员，对雨卓承怀着炽热的感情，只是不想破坏而已。他思前想后竟然模拟出好几条方案，怎样让雨卓承放弃重返光明一类，但心里始终有点膈应。
过了好长时间陆寻终于停了下来，拿着袖子擦了擦脸，还是觉得不明所以。
“……等下…你不会是想帮我去抢亲吧？”
“我不希望你因为别人放弃什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真是你的风格OTZ”
“我的风格……？”
简、单、粗、暴
陆寻摸了摸里飞沙的白毛，引得它一阵长鸣，又亲昵地蹭了蹭陆寻的脸以示好感。陆寻一边把马草都塞进里飞沙嘴里，又拍拍马脸不屑道，“别和没见过大世面一样，以后我们可是要闯江湖的人。”
没见过世面的里飞沙：“……”
“你回纯阳之后要去哪里？”
“……我阿，估计还得被分配些任务吧。要是追杀雨卓承的话我就偷偷懒，”陆寻没看到莫雨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依然遐想道，“然后我就要去一个地方了。”
“哪个地方？”对方还带着不放心询问道。
陆寻兴致勃勃地打断他，“你要去嘛，我打算去趟武王城。”
“……你果然还是打算……最后……你们还是都去了那里。”莫雨像往常那样没什么起伏地笑道，陆寻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笑得有些发苦。
“嗯，我爹一个人在那里这么久，我想去看看他，顺道再探望下毛毛。”
“……你爹？”对方的表情有些奇怪，仿佛在质疑为什么她有爹童年还要寄养在稻香村，又马上反应过来，“是他让你一个人这么久，你打算原谅他了……还要去看望他？”
“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阿，一个人原本活得时间久不长，当然应该好好珍惜。”
“以后你们都在了浩气盟，也会更安全些。这样很好。”
莫雨暗想，虽然陆寻她爹从出生就把她抛下了，可时隔多年，不论是什么理由，还能想起她并带她回去，总归是好的。她和毛毛原本就不属于自己这条道，短暂的相遇不过是让未来相离得更远。
但除了山长水远的“保重”之外好像就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谁告诉你我要去浩气盟了？”陆寻看起来很困惑，“我只是从那里路过而已。我要去一个叫小川的地方找点东西。”
“你不是说要去陪你爹吗？”
“……是啊，”少女转过头，脸上带着不属于她的表情，明明是在笑，却夹杂着很多复杂的悲哀的情绪，“他一个人埋在那里已经好些年了。”
“……这样真好。”
“……啥？”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雨卓承，抢亲与入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