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死神同人）》墨倾渊

68、Chapter 067

　　“不。”蓝染从靠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很近的地方，看着头顶一片黑色极速靠近，投下的阴影逐渐扩大，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朝这里砸来，“崩塌的不是这个世界。”灵压透窗而出，半空粉碎了天外飞石，迎着四散的粉尘，他记得这个灵压，这个虽然只领教过一次但却能让他感觉到强大的灵压，“那是第四世界，地狱界，一个我们不曾触及的世界。”
　　“地狱界，听上去是个好地方……”恻恻的笑声从旁响起，发色和衣服一样鲜白的男子出现在房间内，弯曲过分的双眼眯成两道弓形，狐狸般狡猾，“呀，果然是蓝染大人这里安全些，我的宫殿可是被砸穿了呢。”
　　“银，如果你早点出手，虚夜宫就能少一个地方需要修理。”蓝染的笑意并没有减退，反而加深了不少。
　　“不不不，我只是感觉到蓝染大人看中的那个小美人的灵压，在震惊中忘记了而已。”银毫不畏惧那令许多人敬畏的笑容，轻松地走到蓝染身后半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现在看来那个楠木副队长可真是可怕啊，这种程度的灵压，不知道和山本总队长比起来，哪个更强呢……”
　　“银，她已经不是副队长了。”蓝染似乎在点醒旁边的人。
　　“哦呀哦呀，抱歉忘了，她成五番队的队长了。”五番队三个字上咬字特别重音，似乎有某种特殊的意味，“还真是够深的缘分啊，蓝染大人……”
　　“她如我所料的那样，不是普通人。”棕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突然之间回到尸魂界险些打乱自己的计划，凭空出现的人带着各种神秘的身份，一层层猜想下去，他得出了一个有趣的结论，此刻天空之上出现的灵压，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尸魂界的王族，稍微了解了一点呢……
　　现世，地狱界的震荡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边缘的大陆架沉毁，海水倒灌进突然裂开的地面深沟里，形成世界夹缝中湍急的涡流，不过片刻之后就消失，显然现世的情况比虚圈要好得多。
　　地狱界，黑色的墙壁龟裂，塌陷将近一半，剩下的一半在盘亘于深处数日蓄势待发的红莲业火摧毁下顷刻瓦解，炙热的温度狂涌出来，肆虐在天地间，亮眼的红色冲出十三层的地面，接住了从天上摇摇坠下的人，红发缠绕，小心地抱住她颤抖的身体。
　　“她还年轻，一下子接触我们五个人的力量就算是红缨本人也会有点吃不消，而且，她的卍解对她来说无法驾驭。”五道身影落在旁边，“欢迎回来，红莲。”
　　朝同胞们微微点头，红色的披风解下包裹住零寒热交加的身体，轻轻抚摸那一头瑰丽的红发，紧闭的眉睫在他视线中微微颤栗，叹落一口气，红莲轻柔地说：“你很努力了，零。”
　　酸涩的眼睁了睁，眼底鲜艳如火的颜色逐渐褪去，意识随着沉沉落下的眼皮昏迷。她太累了，来到十三层之前没日没夜的屠戮不仅消耗着她的灵压，还消磨着她的精神，虽然卍解之前留得一日空闲好好休整，但那远远不够，她现在只想快些离开地狱界，这里的气息令她十分不适。
　　“接下来，该对这些胆敢反抗地狱之意的魂魄一些教训了。”暮白的视线牢牢锁定下方不断蠕动群移的魂魄，红莲得到释放，他们只有颤抖着受死的份。
　　尸魂界，零的灵压气息逐渐消弭，地面的震动也恢复正常，不知道结果如何，但这几天应该会有消息传来。
　　聚集的队长们相互看了一眼，知道这么站下去不会有结果，于是各自离开了。浮竹和京乐一道走，最后看了一眼风沙漫漫的双殛，“白哉……没来呢……”
　　六番队队长办公室，白哉的视线直到茶杯中不断荡起的涟漪消失才缓缓移开看向了双殛的方向，桌子另一边的队员不知道站了多久，反正队长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就对了。
　　过了好久，白哉才收回了视线，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说。”
　　如获特赦一样松了一下僵硬的身形，恭敬地递上报告，“这是阿散井副队长发来的定期联络。”
　　白哉一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现世的情况越来越紧张，蓝染用崩玉创造出来的十刃让队长级的人应付起来都十分吃力，如果从单纯的实力上来衡量，蓝染恐怕超过了瀞灵廷，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大战。
　　一天之后日落，白哉被山本叫去了技术开发局，原因是为何，去之前并没有说明，雀部在前面引路，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通讯室里，最近为了方便和现世联系，技术开发局特地连通了现世的讯号，使得现世的人可以直接和尸魂界面对面交流。
　　一进房间，门就被关上了，山本一个人站在发亮的屏幕前，拐杖点了点地，示意白哉过去。
　　身体掠过屏幕旁边的时候听到一声清晰的，久违的，欢喜的呼唤，“白哉？”
　　神经绷紧了，视线偏转，刚好能看见朝思暮想的人眨着眼正盯着他，眼眸睁开，看着熟悉的脸一时间竟忘记了说话。
　　“红莲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今天跟着红莲把地狱上上下下重建了。刚刚他们在和灵王宫报告，所以我就想能不能把讯号转接到瀞灵廷……”虽然脸色有些过分苍白了，但是一双眸子仍闪烁着熠熠神采，双眼直瞪着山本，非把后者瞪出房间才轻轻一哼。
　　山本瞥了白哉好几眼才离开房间，没了旁人之后他终于开口，“零。”
　　“嗯，我在。”笑容淡淡的，却暖暖的。
　　得到回答，白哉没了话，只盯着她看，视线一寸寸扫过她全身上下，看上去没有受伤，只是脸色太过苍白，大概是因为之前卍解之后灵压消耗太大，想起零身体本来就不好，之前王印稳定以后就因为缺少灵气保护病重成那样，如今她在地狱那满是邪灵瘴气的地方……
　　“我没事，白哉。”几个眼神就读懂了他在担心什么，轻轻一笑，“回去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还有多久。”
　　“呃……这个……”零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现在在十五层，地狱重建之后魂魄要重新分配，地狱之意在各处引领着魂魄，而且在地狱暴乱的这段时间，不少咎人逃到了其他地方，还要一一抓回，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两三天吧，红莲解放的话地狱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如果千河也在……”声音小了下去，“……听说他脱离了危险但是还在昏迷。”
　　虽然千河对自己不怎么好，而且她对那个人没有一点好感，不过地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也不能不闻不问，几句公式化的关心敷衍了事。
　　“在那边小心点。”白哉看她有些走神，“多余的事不要再想。”
　　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看着屏幕那边的男子，嘴巴张了张，似乎也没什么话，一时间两人就这么隔着屏幕跨着世界无声对视。
　　地狱界的组成还不稳定，和灵王宫通话后留下来的时间不多，白哉来之前零已经和山本交流了有一会儿，所以这份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屏幕上跳跃起雪花的噪点，四目相对，知道时间快到了，零拍拍膝盖站了起来，绯色的眸子轻轻眨动，“那……再见？”
　　“嗯。”话音未落，屏幕一片漆黑，房间也跟着暗了下去，无光。在一片黑暗中，白哉静静站立了好久，还有两三天吗……
　　此时，灵王宫内，麒麟殿内，开敞着上衣的飞机头男人叼着草杆，一边用手试探着温泉中躺着的一个赤裸男子的鼻息，一边在池水中注入自己的灵压，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眼一横，“地狱界的问题解决了？”
　　“嗯……情况稳定下来了，他们过几天就能回来。”脖子的上的佛珠相互碰撞，发出光滑的敲击声，“千河殿下和村雨的情况怎么样？”
　　“村雨刚刚醒，王悦把他带回去检查了。”牙齿一磨，齿缝中全是青草的苦涩，然而这人却毫不在意，继续一边嚼着草根一边说，“千河殿下还是老样子，没醒。”下巴指了指躺在温泉中一动不动的男人，精壮的身体，匀称的肌肉，左手背上灼热的业火刻痕昭示了他的身份，浓密的黑发如藻飘浮在水面上，游动的发丝遮掩了戴着面具的脸，只露出一双无血色的唇和两条紧闭的眼线。
　　“诶？那流晖殿下的行踪问到了吗？”和尚的双眼倏然瞪大。
　　“问了。”放荡的眼微微闭上，然后睁开，表情十分严肃，前后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应该是被敌人囚禁了，流晖殿下一人不敌，村雨是在激战的过程中被折断，根据最后的记忆，还是被流晖殿下亲手折断的。”
　　“怎么可能？！”和尚愣住了，流晖为什么要折断村雨，那可是他带去虚圈最大的武器，难道……
　　“不是叛变。”男人冷眼一瞥，“流晖殿下把村雨送出包围圈之前传给我们一个消息，无论是十圣剑还是我们，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都不许进入虚圈和敌人正面接触，斩魄刀的能力会被夺取，那是无法估计的灾难。”
　　“现在的王族除了灵王，就只有零殿下还安全了。”宽大和服的美人从旁边的空气里走了出来，听这两个人说了这么久，她的神情很是凝重。
　　流晖生死未卜，千河重伤昏迷，灵王不能离开灵王宫，唯一能活动的零现今远征地狱，希望能带点好消息回来。
　　“过两天零殿下就回来了，差不多该告诉她现在的情况，最好这一次，能请她回到这里驻守灵王宫。”和尚叹了一口气。
　　“……她不一定回的来……”一个低沉黯哑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口中的草杆突然掉了下来，一直摁在千河胸口协调灵压的手突然被推开，天示郎看见面具上的两个窟窿中睁着一双眼，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也许就在刚刚，“千河殿下……”
　　周围的人又惊又喜却不敢上前，只听得那人咬牙切齿地继续说：“友哈那个家伙，要把我们三人的力量合并，成为另一个灵王。”
　　背后冷汗骤淋，温泉边的三人一动不动，僵硬着身体。现在的灵王已经没有了战斗能力，他所有的力量都分给了三个儿子，还有部分力量和红缨的能力一起通过血脉继承给了零，流晖已经落在友哈的手里，千河此刻重伤恐怕也和那人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零的力量再遭到黑手，那么重生一个灵王……并不是不可能。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毫无血色的唇蹦出怒斥的话语，“让红莲快点把那个女人送回来！”一醒来便直接用了力，全身的经络如蚂蚁啃噬一样疼痛，重重地喷出一口鲜血，倒回了泉水中。
　　又是一天日落，临近冬季夕阳却愈发灼热了起来，尸魂界的黄昏有些压抑，像是一场暴雨来临的前夕。一番队舍先后来了好几拨异常强大而且陌生的灵压，进进出出，时不时有不寻常的空间波动荡漾出来，瀞灵廷陷入某种潜在的焦急状态。
　　总队长办公室里站着各色各样的人，无一不是面色凝重。
　　“抱歉，我当时应该亲自送她回来的。”红发的男人一脸焦急和懊悔，拳头攥得紧紧的，想起那人离开的时候乖巧的模样，结果一眨眼，她就从地狱界和尸魂界的通道里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