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死神同人）》墨倾渊

39、Chapter 038

　　零见身边的人一直沉默，有些疑惑地转头看过去，瞥见他沉稳如水丝毫没有变化的脸，再看那边树下和归零站在一起的千本樱，感觉这两个人好像不是很协调的样子。
　　察觉到零长久的注视，白哉平静地开口：“怎么？”他尽量表现出对零的私事并不关心的态度，对他们来说，距离太近太远都不合适，现在这样就可以。
　　“唔……我在想千本樱的主人和你的斩魄刀应该是什么样子。”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古怪，略微带了点审视的意味看着白哉。
　　那边一直支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千本樱立刻蹦了过来，扯住了零的袖子，【姐姐你什么意思嘛？！】
　　“这个，感觉白哉应该有一把很稳重的斩魄刀，怎么说呢，嗯，就像冰轮丸那样的差不多。至于你么，从小就没那么安分，总跟别的刀魄打架，我不在的时候据说是一刻钟都不消停啊……”零后面的话还没说就被尴尬脸红的千本樱捂住了嘴。
　　【姐姐，别说了！】那些丑事能不能不要在他现在的主人面前抖出来！
　　【说起来我也觉得相性有些不合。】归零不知道何时在零旁边坐下，蓝色的长发洒了一地，刚好坐在了方桌的另一边，【除了战斗能力以外，其他好像不是很符合死神和斩魄刀同步感应的原则。】
　　【哼，我只承认强大的主人。】千本樱不服气地哼声，虽然他很想解释什么，但是看着零那脸上姑且算是有些放松的表情，便将这话藏在心里。
　　【你别光靠着白哉的灵力就想着自己可以懈怠下来了，这么长时间，你自己完全都没好好修行吧？】归零瞥了他一眼，【说起来上次检查你的功课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主人，可以吗？】
　　千本樱的表情咯噔了一下。
　　零挥了挥手，“去吧。”
　　红光一闪，周围还回荡着千本樱那略带幽怨的回音，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他好像比以前还活泼了。”说着，坐到了原先归零坐着的位置上，刚好和白哉隔了一张桌子。
　　自始至终，白哉都平静地闭着眼，但零却注意到了他僵硬的嘴角，维持着抽搐的姿势，“啊，我算是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被称为朽木家的天才了。”
　　抬眼，看着她，听她说。
　　“大概……你是很小的时候就觉醒了斩魄刀吧？所以才……”好看的眉毛有趣地弯起，灵力固然重要，但是性格还是死神和斩魄刀同步的关键，她可不信千本樱和白哉一点像的地方都没有，“夜一当初好像说你小时候是个很有意思的少年啊。”
　　那张英俊的脸终于黑了大半张，四枫院夜一，那个噩梦……
　　“离那只猫远点。”零隐约听出了咬牙切齿的语气。
　　嘴角一弯，零没有应声，说不定，其实白哉和千本樱意外地合拍呢。
　　“提起夜一……你和四枫院的事情我想还是平静一点解决比较好，夜一的母亲，四枫院三叶在当年银岭还当家的时候和我见过几次，也知道我的身份，你如果真的不喜欢你的未婚妻，婚约解除不是不可以，但是……怎么说呢，站在家族和人生的立场，我想你还是需要一个妻子，大概……离开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吧，希望你能轻松幸福地活着。”这话说得零自己觉得怪怪的，却又觉得不得不说，毕竟一生一世的孤独，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也愿意承受的。
　　白哉沉着脸，半天都没有回话，只在最后的时候模糊地给了嗯的尾音。

　　四枫院家将成为零回尸魂界以后第二个拜访的家族，但是却不是主动前去，而是收到了一张请帖，四枫院家23代当家的继任仪式。送到朽木家的请帖有两张，一张送给朽木家里的人的，另一张却是特意写了零的姓名，落款，四枫院三叶。
　　看来四枫院家的人也想见她啊，她放下请帖，看着旁边往房间里不断放东西的侍女，微微呆愣，最后搬进来的，是一套和服，嘴巴微微张了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朽木家的老管家很恭敬地行礼，“白哉大人说，明天是四枫院新当家的继任仪式，请楠木小姐一同前往。”
　　那是当然的，但是……零愣愣地看着那件黑底红樱的振袖和服，“这衣服是……”
　　“服装是白哉大人吩咐连夜新制的，时间匆忙，还请楠木小姐收下。”老管家又是一鞠躬，心道这件衣服不止家主连那些长老们都督促了好几遍，足以见穿的人身份之重。
　　“那个……是不是弄错了，朽木家的家徽……”怎么都不该印在上面啊，难道明天自己要出席所代表的身份是……
　　“家徽是白哉大人特地吩咐加上去的，请楠木小姐配合。”老管家耐心地解释，五纹家徽印染，这规格是只有朽木家当家夫人才有资格穿的衣服，当然是给面前这位的没有搞错。在零微微呆愣的眼神中，又耐心交待了一些白哉叮嘱过的事，然后便告退出去了。
　　一个谎言一旦诞生，就需要支持这个谎言的证据，子虚乌有的婚约只在她和白哉之间，在其他人面前，必须做的和真的一样，越是重大的场合，越得慎重，不然又免不了些是非。
　　但是越是这样，零越觉得惊慌，开始心虚紧张，那天晚上，零失眠了，盯着那件挂在架子上的衣服一晚上，直到黎明才困意上涌睡了过去。
　　只是配合一下，切莫当真……
　　第二天，零起床洗漱完毕，看着站在房间里候命的侍女，最后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淡淡叹了口气，“你们动手吧……”
　　换衣，梳发，上妆，零全程闭着眼，任由摆布，侍女道了声完毕后便直接起身，未曾在镜中看一眼自己的容貌，便提步走了出去。身后女婢随行，无视周遭惊艳的目光，径直朝朽木家大门翩然前行。
　　远远地看见门口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心里略微紧张，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轻轻喊了一声，“白哉。”
　　男子回头，匆匆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嗯。”
　　跟在旁边的老管家错愕地看着娉婷步来的女子，几时见过如此不似真实的女子，原先以为这位小姐穿白衣已是极美，不想穿着黑衣竟如换个人似的，比贵族还高贵的气势不争不靡，衣袖和裙摆繁花似锦不俗不艳，一身华美却更美在那张脸上，瞅着那倾城之色，心里忍不住赞叹了一声：不愧是未来的朽木夫人。
　　零走到白哉身边，瞧他目不斜视只盯着门口的马车，便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清冷的余光扫了一眼，又挪了开去，“怎么。”
　　上前一步，便挨着他站了，小声嘀咕：“你真的要我这样去四枫院家？”这要是一去，可就是一盆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那是四枫院家的家主继任仪式，到场的都是尸魂界有头有脸的贵族，她这么去，就意味着在所有人面前承认所谓的婚约。
　　清香入鼻，面上有些不自然，白哉又瞥了她一眼，继而平静地回答：“挺合适。”也不知道是说这衣服穿在零的身上还是指她这样穿去四枫院家。
　　真的是……无所顾忌啊，零郁闷地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朽木家要出席的长老也陆陆续续到了，看见门口站着的一对男女，都是恭敬地一鞠躬，比以往谨慎了许多，最后，慌慌张张地跑来了露琪亚，“十分抱歉兄长大人，我来晚了。”露琪亚手忙脚乱地一行礼，似乎有些歪了头上的发饰，“诶，楠木……楠木队长？”
　　零点了点头，表示没错我就是。
　　紫色的眸子有一刻的失神，却听得白哉清冷的声音，“上车吧。”露琪亚唯唯诺诺地应声，两眼仍是盯着跟着白哉走的零发呆。她在朽木家住了那么长时间，自然也知道零今天这身打扮代表着什么，这几日瀞灵廷里的流言不少，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那样……？
　　长老们有各自的轿辇，而白哉这边，三人同乘，白哉不说话，零也不说话，露琪亚更加不说话，马蹄声载着一车死寂到了人声鼎沸的地方，然后就停下了。
　　有人认出了朽木家的马车，立刻高声呼叫了起来，“白哉大人来了！”
　　外面的声音似乎更加喧闹了，马车内的人纹丝不动，白哉闭着的眼总算睁开，“露琪亚，你先下去。”
　　露琪亚听话地起身，却被零叫住，愣神地看着她用手理顺了几缕翘起的发丝，摆正了倾斜的发饰，有些微红了脸。
　　拍了拍她的头，“下去吧。”
　　露琪亚看看零又看看白哉，然后下了车。
　　白哉起身，清清冷冷地询问：“你没问题吧？”
　　嘴角一抽，零习惯了一千多年的朽木性格终于让她开始产生了一丝鄙夷，“现在问你不觉得晚了么，白、哉、大、人？”
　　“往常那样叫就好。”稍有一丝浅笑滑过眼底，白哉起身掀开车帘走了出去，却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把手递向了仍旧坐着的零。
　　认命地递上了自己的手，立刻被柔和地握住，在微微愣神中，指尖另一头的力量已经牵着她出了车厢，外头喧闹的声音顿时沉寂了下来。
　　白哉牵着零的手下了马车，朽木家的长老和露琪亚还有一干随从都在旁边候着，他习惯性地微合着眼，走在人群自动分开的道路上，无视周遭的一切。
　　朽木家今天是怎么了，那个被白哉大人拉着的女人是谁？那副姿容，那身着装，那亲密的距离，还在门口的贵族惊讶地看着走在朽木家最前面的那两个人。还有那些朽木家的长老，以前不是一直摆出一副严肃不容商榷的态度的吗？今天怎么变得那么恭敬小心，而且还跟在白哉大人和那女子身后一副不敢逾越的谨慎模样。
　　今天的宴会，恐怕有好戏看。
　　见到他们来，四枫院家的仆从像是被人事先吩咐过，十分恭敬地行礼之后站到了零的面前，“请问是楠木小姐吗？”
　　看来四枫院三叶是要在宴会之前见零了，“我是。”
　　“老夫人在内宅等候，请您前往。”摊手让出另一个方向的道路，“请。”
　　零看着白哉，后者让露琪亚和长老们先行，然后才说：“我跟你去。”
　　领路的仆人并没有从三叶那里得到只许零一人前往的命令，于是白哉并行也没有阻拦，很是恭敬地请他们走进了四枫院家的内宅，在一座特立的宅院面前停下脚步，到了。
　　踏进院门，两人直接被引进了厅室内，半透明的雕花屏风后颤巍巍地坐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