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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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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巨龙身影的时候,已经是在午后接近薄暮的时候了。
光与影的色度调和正是最好的时候。阳光刚好,如同蒙了一层薄莎似的,既不刺目,也不晦暗。
树叶与草叶被渲染得彩色琉璃一般,在风中摇曳着,万花筒一样。
那些押解过来的囚徒们,散落坐在草地上,有些兴奋地庆幸着又活过了一天。哨兵靠在石墙上,打着瞌睡。
总之,谁也没有注意到渐次接近的危险。
突如其来的火焰自空中落下。
因为是枯草,所以火势很快便蔓延开了。
脚步声,呻吟声,咒骂声……混杂在枯草燃烧的声音之中,随着火势愈燃愈烈!
“混蛋!”
西尔维娅小声地咒骂了一句,便张弓、取箭、拉弦,便随着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箭羽划过一道弧线,向空中的巨龙疾驶而去。
似乎是没有凑效。因为可以看到一条箭矢差不多长度的灰色条状物体在那之后直直地落下。
她不甘心,又连续射了两箭。
同样的宿命!
“别忙活了,它们可是约好了的。因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注定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她没有理我,气呼呼地将弓与箭囊扔掉之后,抱着腿蹲坐在地上。
不远处,那些守卫们仍旧忙活着做些无用功,囚徒们在忙着逃命,官兵们在忙着追捕:乱糟糟的一片!
“喂!喂!看见那哨塔没有?”
她不耐烦地回过头,黑眸子里仿佛积聚着灼人的光。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可以利用那里的地形狙杀这家伙。”
我刚刚看了好一会儿,这家伙的优势便在于是空对地,而它飞行的高度却是与哨塔高度相差不多。
“便试一下吧。”
她垂下眼睑,随即又抬头睁开双眼。
“等下这家伙被我吸引过来的时候,你就从旁边这样!”
我边说便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请小心。”
像干燥透明的风一样的声音,自她唇中送出。
“我相信你。”
我站起来,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枯草,便想着哨塔跑去。
我握着盾牌挡下了巨龙炙热的吐息,未被遮挡的身体部分被直扑过来的热浪包裹,火辣辣的酸爽感无以言表。
我觉得真特么疼。
心说巨龙你个丑八怪记得代我问候下你亲妈!
从右侧闪出的细剑疾刺而出,自上而下画了一个漂亮的半圆,直刺向脖颈的所在。似乎只是眨眼之间,在剑势尚未用老之前,剑随手动,又是一记上挑。
血,迸溅而出。
巨龙明显吃痛,扑腾着巨大的肉翅想要逃走。
我心中一急,丢掉手中的长剑与盾牌,在它腾空而起的刹那抱住了它的左脚。
我没有料到这家伙居然如此聪明,竟然在空中玩起了过山车。
时而向着树丛俯冲,时而疾冲云霄。
不仅是要忍受这份过山车的酸爽感,还得不时扭动着身体以避开下方飞来的乱箭。
我已经被颠得七荤八素了,觉得胃液不停地翻滚着,几乎无法按捺住它喷涌而出的冲动。
大概是因为有着不快的回忆,它故意远远地避开哨塔。
因为不想下方的人遭受意外的“天灾”,用尽全力将一阵翻涌上来的呕吐物吃回去之后,我挣扎着摸索出绑在小腿的匕首。
记得有人这样说过,晕车的时候,若是闭上双眼,眩晕感可以缓解许多。
虽然我现在的情形是晕龙,但是应该同晕车的原理相差无几。
我这样想着,便闭上眼睛。左手抱稳了巨大的肉腿之后,右手便抓着匕首向上胡乱地刺着。
刀刃碰触到硬邦邦的龙鳞,发出金属相撞一样的声音。我也不知道究竟这种随手捡拾的武器是否足以穿透厚重的龙鳞,总之这的混蛋开始变得更加丧心病狂了。
突然,手感变了。
是那种刀刃切入肌肤的舒爽感觉。
终于凑效了吗?
但是,不知为何左手一阵尖锐地疼痛。
那个教导我说闭眼防晕车的家伙,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砍了你!
突然便醒了过来。
开始,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已经醒了过来的事实。
我以为自己仍在昏迷之中,但却发现自己的眼睛睁着,盯着昏沉沉的天空。
将坠的残阳正挂在树梢,看戏一般。
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
脑际中,回荡着嗡嗡的声音,正是拜刚才那声巨响的所赐。
蓝幽幽的天空中浮动着几朵白云,慵懒地徜徉着。
巨大的阴影投下,一只巨龙正掠过上空。
轰——
一团火焰由远及近地铺面砸来。
我慌乱使出一式家传绝学“九滚十八跌”闪到一旁,险险躲过一劫。
然而刚才身下的石板便未能如此幸运,那声巨响便是它痛苦的呻吟。
那龙突然便出现在我面前,距离之近,我甚至可以看得清晰它面部狰狞的纹路。
透过张开的龙鳞的缝隙,可以看见殷红的光从腹部慢慢地向着龙颈移动。
这家伙是打算烧死我吧。
爱记仇的家伙可真是一丁点儿也不可爱。
我已经吓得整个人都呆掉了。
更令我吓得呆掉的是,刚才还十米开外的西尔维娅居然瞬间闪现到了我面前。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瞬步?!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迟钝的大脑回路还没有来得及将接收到的情报分析透彻,一道青色剑芒便没入了龙颈。而后,西尔维娅抬起左脚上前一步,借助剑势一荡,跳将至龙背之上。高举过头的细剑自上而下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直接将龙头削去了一半。
上述的战斗过程其实全是我事后脑补的。
因为在我的记忆中,西尔维娅的动作只有几个不同位置的模糊的残影一样的轮廓而已。就如同肉眼去看骏马疾驰而过的身影一样,根本无法分辨出在具体的时刻,究竟哪一只腿是触地的、哪一只腿是腾空的一样。
总之,意识终于彻底地清醒的时候,刚刚还在空中肆虐的家伙正附身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少了半个脑袋的龙头,分外地狰狞而且刺目。
殷红的鲜血自伤口处汩汩流出。
我也清楚地感觉到,股间似乎真的有温热的液体正在汩汩流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