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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见“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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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见“鬼”
无事一身轻的穆玲一觉睡到隔天中午,举起水瓶刚要喝下,一股冷气便弥漫在她身后,不由得让她背脊发凉。即使在睡梦中,这股阴冷的气息也没断过,经济贫困的她根本装不起空调,所以她猜测可能是外面风大,可是关了窗户,那团冷气仍挥之不去。不知道怎的,她竟觉得这股冷气中透着哝哝的哀怨。她乱七八糟地想什么呢?眼下失业才是她应该烦恼的范围。
从18岁以后的生活都是穆玲自己一个热闹打理的,工作后每月还要给姨妈她工作一半的生活费,现在她失业中,月末又将近。穆玲有些后悔了,如果她没有躲开总编的咸猪手,如果她没有讽刺总编的好色,如果她忍住总编的无礼报复,那现在她还是“启明”儿童出版社的副编,工资不高,但轻松又愉快,那分工作她做了快4年了,从上学兼职时便在那里当打杂的小妹,好不容易熬到副编却因一时冲动而丢掉工作。她是一个很守旧的人,习惯一但形成,很难改变。
穆玲在进行深刻的反省以及自我批评,她一向都是忍者的代表,不管是在姨妈家还是在学校,甚至在工作中,她都能忍一时风平浪静,那天为什么就那么气愤呢,不就是摸一下胸部吗?又没有少块肉,陪酒小姐连大腿都让摸了,她有什么放不下的?自尊,是的。正是这份骄傲和自尊让自己吃尽了苦头。
在报纸上圈出适合自己的工作信息,明天逐个面试,生活还得继续啊!
在这个闷闷的夏天,在蒸笼一样的小屋里,那股凉凉的冷气竟让她感到神清气爽,很舒服!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穆玲回到家,面试一天,得到的都是:有消息通知你的托词。甩掉鞋子,脱下丝袜,她打算冲个澡,冲去一身的压抑。
“对不起。”洗澡间也个年轻的男人正在洗澡。穆玲尴尬而有礼貌地关上门。这不是她家吗?环顾四周熟悉的摆设,没错啊。可浴室传来的水声也在提醒着她:有个男人,还是个不明男人正在她狭小的浴室里冲凉。穆玲敲敲门,“请问——”还没等她问完,门开了,确实是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不,应该是个小男人,大男孩走了出来,精瘦、高大是他旁若无人地一边擦头发,一边往沙发走去。
“天呐!”穆玲脸一红,火速冲竟浴室拿条浴巾抛给他,他竟然□□地坐在她酒红色的沙发上,发梢的水滴到他年轻白皙的身体上,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的身体发出晶莹的光,擦发的动作性感而充满媚惑。当穆玲扔过浴巾打在他身上时,他显然也愣住了,一双狭长好看的星眸转过来睨向她。
被他一看,穆玲便觉得更不自在了。他震惊,她比他还震惊,试问,入夜时分,一个单身女人在自己家中发现一个男人□□地和她对视,她怎能不错愕呢?尤其她还清晰地记得自己是怎么开的锁,进的屋。
“你是谁?”穆玲现在有些害怕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小男人,浑身被冷气包围着,俊美的五官透出邪气。
“你看得见我?”他不答反问,显然这是他震惊的原因。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你怎么进来的?”穆玲的目光四下搜寻,还好,电话放在离她右手不到两步的距离,只要他一动,她便马上报警。
“你看得见我?”他又问,皱起眉头。
“你先把浴巾围上吧。”穆玲实在忍受不了和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对话,尤其这个男人会让她思维暂时罢工,脸部充血,心脏狂跳。
“你真的能看见我!”这次是个肯定句。随即他扯出一个令人眩目的灿笑。“有人看见真好!”
盯着他笑逐颜开的俊脸,穆玲更是迷惑,入室行凶还巴望被看见的贼真是难得一见,趁他不注意,穆玲快速移动到方桌,拿起电话,报警。“这里是那直路83号,报——”警字还没出口,电话便被切断,扯下,一团冷气罩得她背脊发凉。
“别做浪费时间的事,我们得谈谈。”他的口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冷气渐渐消散,穆玲才敢转过身。“我们得好好谈谈!”
“你先把衣服穿上。”他这样子,穆玲已经很理智地命令自己盯住他脸部以上了,可是余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下溜,她觉得自己要变成大色女了。
“我没衣服穿,让那个该死的、引渡老头扒走了。没的穿,更可恶的是他说阳寿未尽,一脚把我踹回来了。”他很是愤恨不平,完全没理会听得一塌糊涂的穆玲目瞪口呆的反映,“你知道这么一折腾我弄得有多脏吗?”
穆玲配合地摇摇头。“灰头土脸,一身臭汗。”他抬起胳膊嗅嗅“你用什么牌子的沐浴乳?很香,又不太香,淡淡的茉莉味,很好闻。”
明知道情形不对,但穆玲还是乖乖地为他解惑:“优美世界!”
“没听过,是新出的产品吗?是欧莱雅还是宝洁公司出品的?”他努力搜索他知道的名牌。
“不知道,在地摊买的,5块钱一大瓶。”
“哦,真便宜!”他撇撇嘴,虽然跟他平时用的上千元的没发比,但用起来还不错,他可以考虑日后继续使用。
“那个,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再谈?”穆玲尽量把视线调向天花板,略显窘迫。
“我的裸体对你很有诱惑吗?你不用不好意思,看吧,我没衣服可穿。”他似乎很享受被别人注视。
“你来时穿的衣服呢?我去拿给你。”刚要跨进浴室的穆玲因为他更劲爆的话而夸张地转身。
“我没穿衣服来。”
“你就光着身子走到我这儿?”他不是暴露狂吧。
“是啊。”他一派轻松自然。
“你衣服呢?”
“被那个死老头扒去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那你可以穿别的衣服来啊。”她完全忽略了他入室抢劫的身份,向老朋友闲话家常一样,规劝他要有礼貌,出门要穿衣服。
“你别老是围绕我穿不穿衣服说来说去行不行?”他有些不耐烦了地蹙起眉毛。“我们得好好谈谈。”
“我不是——”百口莫辩,穆玲都觉得自己太色了。
“关于你看得见我一事——”他突然和严肃地盯着她。
被他认真冰冷的表情给吓着了,穆玲不敢想像接下来发生的事。“我什么也没看见,喜欢什么你就偷——不,你随便拿吧。但是求求你放过卧室那把电吉他吧,那是我爸爸的遗物,求求你!”好像他真抢了她的宝贝似的,她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他气势汹汹地站起身。
“不要伤害我。”穆玲恐惧地缩到墙角。“我看不见你没,真的!”
他被她把自己当贼一样防备的延伸和恐惧发抖的身子给惹生气了。但同时又觉得很有趣,她的反映很滑稽,故作镇定,脸红害怕,装傻哀求,就连恐怖发抖,他都觉得她很可爱。
他优雅地抓过浴巾,掩住下身,身出去扶她的手因看到她更加恐惧的表情而收回。他好整以暇地坐回沙发,挂着恶作剧的笑容,他好心地提醒还在发抖的她:“咦?有个东西在你后面哦。黑面,丑陋,尖牙,舌头都拖到地势能够了,哎呀!他向你扑过去了。”他一惊一乍地吓唬她。果然,空空如也的手惊骇不已。她明明抱着他啊。怎么会——
“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对被你看到的事如此震惊了吧。”他不慌不忙地起身坐到另一个沙发上,仿佛对这样的自己已经习惯了。“老实说,昨天我也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现在,无所谓,顺其自然吧。”不然还能怎么样?
穆玲强迫自己转过来面对这荒谬的一切,“你是什么鬼?”
她这一问可把他惹毛了。“警告你,以后别这么说。鬼是什么东西?有我这么帅的鬼吗?”
“那你是什么东西?”听他强调自己不是鬼,穆玲安心多了。
“什么什么东西?我是我的灵魂。”
“哦。”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说的话就好像世界是物质的哲学题一样难懂。“那你为什么在我家?”
“我也纳闷啊。昨天我出了车祸,灵魂就出壳了,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送上救护车,还被恶心的白乌长抓去,更可恨的是,他们把我踢回阳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你这了。”显然他对自己的遭遇不能释怀,愤恨不平。
要不是刚才她真的没有碰到他,穆玲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有点透明,却真实得很的男人是个灵魂。“那你怎么不回家?”跑到她家来干什么?
“他们看不见我,所有人都看不见我,只有你能看见我。”他的语气竟有点哀伤,他也不知道袭击着呢么就来她这里了,最重要的是:她真的能看见他!
“哦。”强迫中奖的感觉糟透了。
“你家太小了,我以后一定住得不舒服。”他略带厌恶地轻视正个房子。
“是小了点,什么?以后你要——”
“住在这里。”她瞠目结舌的样子真好笑,像一只愤怒的苍蝇。
“不行!”属于她的权利她一定要维护到底,不让别人侵犯。
“谁理你啊。”他字顾起身,拽地要命地走向她的房间。“那是我的房间,我的床。”
“这里就一张床,不然我睡哪?别吵了,我要睡觉。”他根本不理会穆玲抓狂、无奈的表情,临睡前,去咕哝一句:“曹睿,我的名字。”在穆玲的哀号声中,他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