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多情》宋斯尹

14、不好的女生

　　“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下去吗？”在冷战几天之后我终于打了李小姐的电话。
　　李小姐说：“那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的吧。那你呢？”
　　“我也是，我也喜欢你。”
　　但或许就没有以前喜欢了吧，或许这种新的“喜欢”，程度还远远不够支撑两个人在一起。可是自从听到李小姐的这句话之后，我的心忽然就觉得明朗起来。像是我之前等待了的好几年，就是为了再听到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那……”
　　“那我们重新再试试吧。”李小姐的那边传来了翻书的声音，或许是在办公室里看着什么资料，“但是，你也必须得明白一件事情，我们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这一次‘试试’之后，还是不合适，我们也真的只能够放弃了。”
　　“试试？”我有点不是很喜欢这个词，感情是很认真的，为什么要用“试”。
　　李小姐停顿了几秒，或许也留意到她用这个词不是很合适，然后咳了几下，说：“呃，我的意思是，我是认真的。”
　　“那好，我也是认真的。”

　　挂了电话的时候，Jacob正好下来找我的主管，看到我的样子，就打趣道：“桃花依旧笑春风？”
　　“……”ABC的中文还真是不可恭维，“这句话不是这样用的。”
　　“但是你在笑，脸上就像开着桃花一样。”Jacob一脸疑惑，我仿佛能看到绕在他脑袋周围转动的问号，“怎么就不是这样用了？”
　　“这句话前一句是‘人面不知何处’，下一句才接的‘桃花依旧笑春风’。”我喝了口水，说，“大意就是诗人在之前桃花盛开的季节里跟一个面容姣好的女生相遇了，可是今年再看到桃花盛开的时候，诗人却不知道那个美丽的女子身在何处了。大概应该是‘物是人非’的意思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Jacob笑得很好看，像是个可爱的孩子，“今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谢谢你。”

　　在组里打酱油的日子，比之前临时做组长的工作轻松多了，一到了下班的时候，我就提着包包直奔唐先生的办公室。
　　去到门口的时候，前台小姐小橘跟我说他在跟病人“聊天”：“你就先去他办公室等着就好了，他应该也差不多要出来了。”
　　小橘在唐先生事业刚起步的时候，就已经一起工作了，说是前台小姐，但她却担任了前台、秘书、资料整理等角色，因为唐先生的心理诊所里面，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小橘了。以他“自己不想去做，但又希望东西归置得井井有条”这样的性格，小橘充当着的角色，还不如说是“办公室里的保姆”，因为除了跟病人治疗这类事情，其他的都是她负责。
　　“小橘也挺不错的嘛。”唐先生刚跟小郭分手的时候，我在他办公室里，吃着小橘帮忙叫的外卖，打趣地说道。
　　唐先生也得空吃了几口面前的培根芝士焗饭，说：“是挺不错的。”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她？”我充分发挥了八卦的心态。
　　“咳……”唐先生被我杀了个措手不及，呛得咳嗽了起来。
　　我连忙放下餐具，跑出去倒了一杯水给他，还给他顺了顺背，“你要不要这么激动。”
　　“咳……你不要乱说。”唐先生咳得气都喘不过来，“人家……咳……人家是个好女生。”
　　“好的女生就不能打主意了？”沉默了好久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那你喜欢怎样的女生？”
　　“不好的女生。”
　　“难道又是经典的‘红玫瑰与白玫瑰’的问题？”我表情或许一下子就对唐先生嫌恶起来，“所以你是因为喜欢上了什么不好的女生，才会跟小郭分手吗？”
　　“你怎么这样说？”唐先生说。
　　我极力反驳，说：“难道不是吗？小郭是挺好的，人也纯，性格也好，就是有点不是很喜欢我。”
　　“为什么你觉得她不喜欢你？”
　　“你以为我傻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而且我是个女人。正常女人都会不喜欢吧。”我又吃了一口饭，把饭嚼完吞下之后，说：“一般女人不是会把这样的人称之为男人的‘红颜知己’吗？”
　　“……少自作多情。你顶多算是知己，但‘红’不‘红’我就不知道了？”
　　“那为什么？”我打了一下唐先生的背，发出了一声闷响，又不好意思地帮他揉了揉。
　　“什么为什么？”
　　“不喜欢好的女生什么的。”
　　“通常我们不是都会给不喜欢的人发好人卡嘛。拒绝的时候就会说，‘你真的很好，是我配不上你。’‘你是个好女生，你值得找到更好的。’如果按这样看来，只有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才是不好的人啊。”
　　“好像也有点道理。难道唐医生平时也是这样拒绝人家女生的？”
　　“懒得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