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再见了畜生》福茵·奇拉

4、风的决绝

　　此后的缠斗激烈而无聊，我已经不是在最前面，我几乎不打架了，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出不胜寒。我开始习惯坐在羽毛里留下一圈又一圈的痕迹，不管我飞得多么努力都会回到原点。高处的风很轻，和我一起一圈又一圈地做着没有用的功，那段时间我开始会议，我依然记得处见奈落时他眼睛里彻底的清明，那是犬夜叉、妖狼以及杀生丸不能比拟的，和夕阳比起来，一切都是美丽而长久的，纸一样的枯萎。

　　最后一次和奈落面对面地坐在城堡里，当初的那个冰冷的孩子已经长成了少年，对我颐使气指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那一次我深切地感觉到了奈落结界的存在，很久以前有个不入流的老巫婆说过他的结界很紧密，但是那个时候我一直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因为我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怎么也挣扎不出的命运的纠缠。他终于是变得让我不熟悉了。

　　“神乐啊，前几天白童子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说我该怎么说呢？”语气却还没有变，阴冷而嘲弄，奈落坐在阁楼的角落里，眼神浑浊，他的样子已经和我刚刚认识他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随便你。”白童子是那个趾高气扬的少年的名字。

　　“哦？你不想知道他问我什么吗？他问我，为什么要留着你这种不值得信任的人。”奈落意味深长地放慢了语调。

　　“哦。”

　　“你知道我是怎么说的吗，我给他看你的心脏，我说只要你考虑到这个问题，就不会轻举妄动。”

　　“哦。”

　　胸口又撕心裂肺地疼痛起来，很久不曾有过的感觉，奈落握着我的心脏，冷冷地看着我，然后胸口又痛了一下。

　　“畜生！你干什么！”

　　“哦，终于回来了啊。”奈落轻轻地笑了起来，“你刚才没有在听吧，还是你已经变得听话了呢，我看不是吧，你在想什么？”他又把心脏吞进了身体。

　　“我什么都没有想。”栏杆的外面是断壁悬崖，风缠绕在我赤裸的脚上，我不知道它们竟这样留恋我。我回过头去看奈落，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我、奈落和神无对犬夜叉他们功亏一篑的那场战斗，在那以后他开始不断地生出奇怪的东西来，大部分都死了，剩下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奈落啊，现在也只有你肯和我客气地讲话了。

　　“喂，奈落，听说你在找最后一块妖玉的时候被犬夜叉砍碎了？”

　　“不是犬夜叉，是杀生丸，你高兴么？”他横了我一眼。

　　“我有什么好高兴的，要是他杀了你我才会高兴。”我……高兴么……为什么这样问。

　　“非要他杀我不可吗？”

　　“谁都一样，就算是白童子也可以。”谁都一样，只是可以做到的，也许只有一个吧。

　　“呵呵呵呵，”奈落和以前一样充分地领会了我的意思，“神乐，我看错你了，你也学会反咬一口了吗？”

　　这不是他最擅长的吗？“我只是想问，那个时候我的心脏还是你体内吧？”

　　“你想说明什么问题？”他似乎是斟酌了一下。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保护我的心脏呢？”

　　“哼，你也有感恩之心吗？”奈落不屑地哼了一声，“还是你以为，对我说几句好话我就不会动用我的肋骨了？”

　　“我当然是在感谢，作为汇报我一定会一击命中你的心脏，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的。”

　　身后奈落的呼吸骤然沉重了起来，但最终又归于平静，他又轻笑起来：“太久没有听到这么没礼貌的话，还真有点不习惯，我真应该早点杀了你。”

　　——是啊，他现在的忍受已经足够了，还留着我做什么？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所谓做准备的诺言只是一场玩弄的游戏而已，我认识他很久了。

　　“神乐，你是风，应该最清楚了，”奈落突然说，“断了线的风筝你不可能带着它一辈子，马上就会掉到地下，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如果线的那一头是一只自己有翅膀的鸟呢？”

　　“鸟，”奈落重复了一遍，“难道你以为……”

　　“奈落，”我打断了他，我知道他要讲什么，我自己也没有想好答案的问题，“等你收集完你想要的东西，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你在反问我？”

　　“你不是想变成真正的妖吗，然后呢，带着那个专门除妖的女人远走高飞？”

　　“闭嘴，我是要杀了那个女人，然后变得更强。”

　　“你不是已经很强了吗，现在还有谁能杀得了你呢？”

　　“女人真的没有野心，还是神乐，你在套我的话，但是你终于承认我是最强的。——比完全的妖还要强吗？”

　　他还是愚蠢的，半妖，哼。“随便你，我先走了。”划破天空的我的风，我知道奈落一直在看着我，我想他不可能懂我最后的意思，向着刺眼的白色的阳光，我的眼睛刺痛起来。

　　奈落啊，你还没有发现吗？这个世界上你已经没有追随者了。

　　奈落啊，也许有人会杀了你，也许我会死在那以前，但是我始终都是，自由的风。

　　……有人……

　　天边的云彩忽然变得异样起来，仿佛什么人的脸庞似的，骄傲，又闪着明亮的光彩。

　　……我高兴么……

　　就算在死以前也要再见他一次，就这样决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