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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世间最远的距离 ...
陈家父女在紫玉的家里住下了,一家四口倒也其乐融融。只是,聪明的紫玉似乎已经发现了这父女的问题。她不只一次听到这父女二人叫错称呼,而且她印象中的忆南和现在的忆南差很多,忆南从来就不是那样成熟稳重的人,而陈太傅却更像一个老小孩。就在陈家父女入住的第一天晚上,紫玉一句话就诈出了陈忆南的真实身份。
陈征明无奈地摇摇头,他此时也算是认命了,也想通了为什么紫玉这样的姿色平平却能让自己那不可一世的儿子偷食了禁果。女人太聪明了就是可怕,比如自己已经故去的媳妇也是个聪明的女人。
“老爷、忆南。虽然紫玉觉得有点唐突,可是,还是希望您二位能据实相告。以后,大家一起过日子也不那么生分。”
“紫玉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陈征明把在自己怀里玩累了的小猪娃放到炕上。
忆南则揉了揉有点昏花的双眼,恨恨地说:“爹……你难得夸奖哪个人啊,除了谢远都没听你夸过人。”
陈征明没理自己那个慢半拍的女儿,只是盯着紫玉看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紫玉姑娘,如果我说了事实,怕是你也不信。”
紫玉也笑了,双眼亮晶晶的,那种灵性喷薄而出,那种深藏的妖媚若隐若现。
“老爷,这个世界广大,对于我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事了。我信。”
“老爷?”陈征明在炕上坐得久了,腿有点麻,起身下地抖了抖衣摆,又复坐下,“有阵子没有听人叫我老爷了。”
“爹……”忆南咬了咬手,旁边的小猪娃也学样,咬了咬手。
“紫玉姑娘,不如你备些茶水,我想要把前前后后都请清楚,要一阵子。”
紫玉提了壶开水,泡了几杯茶,又拿了点干果,坐好准备听故事吧。
“这事情还要从今年夏天讲起,那天是忆南母亲的忌日,我与忆南去给夫人上香,不想雷电交加,一道闪电犹天击在侧,随后我与忆南就已经不省人事,再醒来,就是现在这样。我父女二人交换了身体。……”
待陈征明把事情讲完,已经是天蒙蒙亮了。他需要和人倾诉,已经很久没有把事情这样完完整整地说出来了。只有紫玉还和他相对而坐,旁边的忆南和孩子都睡得死死的。
“老爷,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么?”紫玉问道。
“没有,不过,现在总算是有机会可以去找了。可以去为自己的事着想了。”陈征明倦倦地答道。
此时,陈家失火一事已经传遍了京城。
皇帝在宫里大发雷霆,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出阴谋。他像疯子一般大笑,哈哈哈,是你们!又是你们!你们来吧!就把矛头指向我吧!你们害死了一个又一个,现在是朕了,只有朕这个孤家寡人了!你们来吧!
宫女太监纷纷避开,不敢服侍左右。宫中各种流言是层出不穷,遮遮掩掩指向太后。走了心莲,来了忆南,失势的就是太后一族,她怎么会不下这个手?
皇上一会哭一会笑,时而大叫,时而一声不吭。龚平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离开,他也迫切地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怎样。他只是机械地仗剑站大皇帝的鹿苑西厅门前。他只能借他人之手来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就算是了却自己的一点心愿,只不过这小小的心愿在皇帝的失心疯面前太过微不足道了。
太后的仪仗呼呼拉拉地走来。龚平把这些报知给正在发怒的皇帝。
“太后驾到!”循着声音就可以看到那越老而越妖的太后的身影正急匆匆地走来。
“虚礼就免了罢,我与皇上有话要说。”太后一摆手,不怒而威。
皇上无动于衷。从屋内冷冷地说道:“母后,来这里兔死狐悲么?”
“放肆!皇儿你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了么?这就是你来迎接你母后的法子?”
“礼仪?留着给你的宁王吧!”皇帝从屋里走了出来,“我这个皇帝,你看着不顺眼,也就除了吧!”
“住口!”太后怒了,猛地掴了皇帝一掌。
“来人哪!把这里给哀家收拾干净了!哀家不愿在这肮脏之地,速速地整了!”太监宫女们立即收拾,怕是晚了一点儿,就没了小命。
稍后,太后坐在殿内的正座上。
“皇上,哀家也是个敞亮人,不愿意在那里躲躲藏藏,既然你们都认为那太傅和陈姑娘是哀家动的手,那哀家也老实告诉你,你太过小人了些。”
“哼,谁不知道太后手段高,什么事都没太后的份,可什么事太后都是得了大大的益处的。”皇上站在太后不远的地方冷冷地说道。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哀家虽然不是你的生母,可是哀家当你是自己亲儿子一般看待。曾几何时,哀家还曾经和太傅提起,要给你做个媒,让陈家的姑娘进宫。”
“你无非是卖个人情,谁知你又安的什么心?”
太后足足看了皇上一会儿,定定神,才接着说道:
“皇上,想当时,你我孤儿寡母,我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宁王不立,我立了你。”
“真会说笑,那是我父皇的遗旨。”
“可笑呀,可笑。皇儿呀,一纸圣旨能怎样,自古以来,弃旨不用另立新君的有多少朝多少代?我父兄大权在握,我立了自己的亲儿宁王如何?君与吾儿,何如?”
皇上没说话,自己没有了太傅的庇佑,如鸟儿失了双翅,竟然不知如何一飞冲天。
“皇儿,你可知我比你更想找到太傅,还我清誉。如要是想夺玺,那我一族不会用暗的,这个世界上,是靠实力说话的。太傅,确是治世之能臣,可是,他并没有力量与我们匹敌,若是你母后执意要反了,怕你早就不是这鹿苑之主了。”
皇帝此时惊出一身冷汗,太后说得对,如一棵大树,太后的势力在宫中盘根错节,就算自己一点一点在削弱对方,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自己现在这样不识好歹,那只能是自掘坟墓。
“皇儿,你知道么,你比起宁王来,哀家有时候觉得,你更像是哀家的孩儿。”太后走到皇帝跟前,细细地看着皇帝的脸,宫中很多人都知晓,皇帝和太后的亲生儿子宁王长得相似,先皇还笑称,这两个孩儿果然都是他的种,虽然母亲不同,可是孩子竟然可以出奇地像。
“来人哪,摆驾回宫!”
太后走了,留下皇帝,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谁都知道,陈家就那一间绣楼失了火,可是,纵是火势再大,也不能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是发丧还是接着找人?这事情令众人也没有了主意,皇上什么也不说。
只几天的时间,又有新的消息传出,太傅并没有死,陈家的小姐也没有死,他们去了西南。只是谣传。皇帝似乎有点“觉醒”的意思,他把思远留在了京里。
思远似乎早在知道家里那场莫名其妙的火时,就知道自己可能走不了了。他和心莲,虽然时间不是很对,地点不是很好,可是还是出于种种原因,他们就煮饭了。在思远的设计之下,宁致远被下了蒙汗药,早早地打包送回西南,宁家就这一丝血脉,这独苗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陈思远就自觉着对不住宁家人。还是把这小麻烦送回去好好当个西南王好呀。陈思远被留滞京中,身边跟了一队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护卫,陈思远每天三点一线,家里、宫中、烟花巷。倒是气得心莲暗自难过,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实在是不幸,好不容易追求到了一个男人,可是他却是那样一个浪子。
皇帝又把思远叫进了宫,前几天都是问一些关于陈家在这边还有什么亲友走动,或是有什么宅地。今天皇上问的是思远从西南带了多少人过来,和京里的禁卫军可不可以抵上一二。皇上怕了,怕自己的皇位没了;皇位没了没关系,小命都保不了。又叫来龚平,三人在一起谈了谈心里的话,皇上一手拉一个,哭了。放眼天下,还有几人是可信的呢?
太后那边也在加紧找人,全国张榜寻人,也不知道哪个开了天眼的,居然出了主意在京城里找,不过,这命令一层传一层,本也就没抱什么希望,所以士兵查得不是很谨慎。陈家这父女躲过了这一时之难。
话说到这里,快过年了。
天子也好庶民也罢,年都是要过的。种地的盼着有个好年景,当官的盼着能高升,总之,人人都有了喜色。
宫里头张灯结彩,冲淡了不少忧郁的气息。宫里的女人们忙着张罗,少了个陈忆南,不知道又会来什么新的人呢,也许开春就会来一个比那相国千金还要生猛的,现在就是拉住皇上的心的好时候。
老百姓的家里也在准备着年货。
紫玉家也不例外。一家四口,买了不少的肉、菜,紫玉和忆南还剪了不少的窗花,小猪娃也做了几套新衣服,虽然和陈家以前比起来简单了太多,可是少了很多的俗事,也乐得开心。
就说陈征明是好人,这当世的第一名臣并不是白当的,真着人想呀。因为这陈太傅的字好,才情好,每年过年,都要领着国子监的一众学子还是朝中的大臣给各宫的主子们写对子,还要写不少的对联送与同朝的大臣。而每年的二十九,皇帝也会写好福字,送给京里四品以上的大臣,这仔细算下,也要写很多幅。皇上的赐福,太傅的手书,这成了很多人面上有光的事情,是京里最有份的年货了。
而京里的百姓都知道,陈大人过年的时候,会专用一个时辰在家门口给周围的百姓们写福字,送对子。再穷也要过个好年呀,有这样的大臣写的福字,也应该会沾沾光。陈征明现在“生死未卜”,京里少了不少的乐事。老百姓对这样的好人,也是想得紧呀。
现在的陈宅是陈思远暂住,当然,他还带着那位心莲姑娘。
两个人已经住在一起了,只是心莲觉得这样做很是让人看不起。天不亮,心莲就从陈思远的身边起来,想回陈家的客房。
还没等心莲从床里面爬出来,就被思远拦了下来。
“你装什么装呀。我们都睡一起了,你还回去做什么呀。”
“思远!”心莲不满地推了推他,“我们,还没成亲呀。这样好吗?”
思远努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俯在自己身上的美女。他忍不住伸手把心莲的发丝抚了抚。
“我知道,我们没成亲。可是,这不是你所想要的么?”
“不是的,我不要这样,我想要名份。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让我怎么好在你的府上呆下去,下人都会怎么想?”
“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办到。”
“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娶我?”
“心莲,现在不是提这件事的时候。”陈思远说的是真心话,他并不是那种要玩弄女子的人,他确实是因为被心莲所吸引,才应下了这码事。那样的尤物,谁又能不动心,思远也太需要这样的一个女人让他重新开始男欢女爱,作为一个男人,思远等一个人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他的身份他的才情他的心性都不会给他再等的机会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任你玩弄,然后你觉得没什么新鲜劲了,你就出去偷腥。”心莲觉得自己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她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我当你是我的女人,我有你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从来没有左拥右抱过。”
“那我哪里不好,你天天要去那样的地方。”心莲暗指的是思远天天去狎妓。
“我是去了,可是我真的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思远紧紧抱了心莲在怀里,他不想让心莲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生了自己的气,只是各种前因后果让他不得不做出一些离谱的事。在心莲的耳边说了几句私密的话,心莲便不再那么生气了。
大年三十了,很快就是新的一年了。皇上叫了思远进宫过年,而龚平趁着此时的当口出了宫,他也是个重情之人,他心里除了陈家的父女,还有和陈思远曾经的一个约定。这个约定在龚平这个特务头子手里很容易就能解决,他知道了大公子托他找的人的下落了。这么容易的事情,那大公子为什么就不去做呢?他不明白,至少现在还不明白。
骑了快马,赶在过年前去紫玉家里。
从宫中出来,很快就能到陈家。龚平想到那对父女,心中难过,远远地看看他曾经住过的那个“家”。看了看天,还早得很,也不用自己采办什么年货,龚平心里有点难受,不想惊扰了陈家,就自己找到后墙,翻墙而入。他听到有人哭泣,那不正是陈家的小丫头兰婷么。
龚平也难过,可是他觉得自己连个哭的立场都没有,也怕上人看到了。心中默念,愿先生小姐平安无事。那片废墟,似乎要讲着什么,却又不给人任何线索。龚平头也不回便离开,伤心之地。
抚着自己手上那条已经暗哑了的手绳,龚平心想,交子时,许心愿,愿龚平此生此世可以再见先生小姐。
用不了一个时辰,龚平许的这个愿便实现了。
龚平的手下已经买通了妓院的龟奴,辗转得知了陈思远要找的那位女子,也得知了详细的住处。龚平其实觉得陈思远现在和顾心莲随便地搞在了一起,虽然和他没有关系,他就是觉得这样不好,既然你心里有一个想要永远留下的人,为什么不去好好地寻找她,对待她好,为什么偏偏要在身边睡着一个天仙似的女人,然后又总是在午夜梦回时在酒过三寻时(这个词怎么写,我忘记了)自己问自己问题,要想找她,为什么不早一点找。
龚平骑着马,走过一条条街道,已经过了晌午,街上的行人稀少,只是有些调皮的孩子凑在一起,一枚一枚地燃着爆竹。龚平看着他们,不觉中脸上带着笑意。
还是紫玉的家,龚平将马拴到不远处。这马可没有人能偷走,除了龚平自己,没有人能驯服它。
龚平看了看周围的院落,可以听到紫玉家有笑声,那笑声像涟漪一样,一波一波地荡漾着,让龚平也为之吸引,很久,他都没听到什么笑声了。旁边的一户倒没什么动静,便飞身到那家的后墙之上。看得好生真切。
虽然龚平知道太傅和小姐一定会平安无事,只是没有想到能这样真切地看到二人,鲜活地在他的眼前,于是他的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紫玉家为了过年应景,就新买了一棵梅树,那梅花正怒放着。一老一小,还有两个女子正围着。紫玉在和陈征明为了起名字而说着。
二人在说是梅香雪好,还是雪映梅好。说着说着,天就下了雪,世界仿佛突然安静了一般。一开始只是像细沙一样的雪,然后就好像突然之间变成了像棉花朵儿一样的雪,都不是鹅毛大雪能形容的,就好像天上有神仙在抖落棉花一样。扑簌簌地就落了下来。
还是那小白兔——才更改昵称的小猪娃眼尖,看到了龚平。
“那哥哥,好英武,好英武。”这牙还不出全,就开始跟她的小姑姑一样,好男色。
龚平此时知道不能再躲了。自己刚才是看得出神,忘乎所以了。现在他只能大大方方地从别人家的后墙上跳下来,到这院中。
忆南看出得神,这时候还浪漫地想起一句诗,什么什么门,风雪夜归人。那高高的身形,深沉的眉眼,似笑非笑的嘴唇。忆南的心火烧火燎的。
龚平看了看院里的太傅大人,正执著地看着他。按着品阶,他给忆南行了个大礼。衣摆一撩,双膝跪倒,给太傅大人请安。
陈征明拧了忆南的腰,心说,你倒是给扶起来,这不是你喜欢的男孩么?
忆南像呆了一样,扶起了龚平。
几个人都不说话,小白兔用一种贪婪的眼神看着这个帅帅的哥哥。这可真是天性,这姑侄二人可真是一样地痴迷。
还是陈征明打破了沉默,“好巧。”
“好巧,是呀,好巧。”龚平也不知道要怎样回答。
“大人,你最近可好?那伤还疼吗?”忆南觉得像做梦一般,在梅花树下,有落雪,有花香,还有最想见到的人。
“回太傅大人,已经不碍事了。龚平现在又可以继续保护皇上。”
“那,好呀。”忆南机械地回答着。
“小姐……”龚平觉得有点不妥,“太傅和小姐,可好?”
“我们好,都好!都好!”忆南点着头。
“那就好。”龚平紧张得搓着手。
又是沉默,紫玉问道,“官爷,您要进屋么?”
那三人都不答话,紫玉笑笑带着孩子进了屋。
“皇上,可好?”陈征明问道。
龚平有点失神,又赶紧回复,“好。”又觉得不妥,“不好。”
陈征明只笑不语。
倒是忆南有点紧张,“皇上让你来找我们的?”她这话一出,惹得陈征明回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急什么,对方还没说,自己就先亮了底牌。
“不是。”龚平回复。
“是……大公子让我来……找……她的。”龚平便把陈思远在夏天时交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这父女二人听。二人也不胜唏嘘。
三人一边讲一边绕着那新种下的梅树走路,虽然下着雪,可这树下,也走出了几个同心圆。
“大人,要把你们在这的消息告诉给大公子么?”
“好呀!”“不要!”忆南和父亲的声音同时出现。
“不要!”陈征明看了看女儿,“如果告诉思远的话,以他的性子一定会表现出来。虽然他现在知道我们应该是平安无事,但至少他表现出来的是不知道我们在哪里。等皇上放了他,再说罢。”
“好。”
“你等下,我取些东西给你。”陈征明转身进屋。
只有忆南和龚平还在外面。
“太傅?是不是有点冷?”龚平很体贴地解下自己的披风,那还是忆南做的,他给忆南轻轻披好。
忆南感动得说不出话。
只是她越来越恨自己,不能和龚平讲心里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她也不能跑上前抱住这个男人,然后跟所有人说,这个人,是我的!
只能这样看着,看着。却什么约定也不能有。也不能告诉他,自己和父亲换了身体。
此时陈征明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忆南,把两本像帐本一样的东西交给了龚平。
“一本是给宫里的黄总管的。另一本,就交给龚大人您了。这是……我父亲的手札,可以应付一些时日的。”那哪里只是手札那样简单,有了这个册子,只要是个正常的人,出将入相都是易如反掌。
“大人、小姐,这?”
“你收下吧。你在皇上身边,你就好好辅佐皇上吧。”
龚平看了看这对父女,点点头,把东西随身收好。
紫玉从屋里出来。
“做了些菜,老爷、忆南、还有这位官爷,一起吃吧。”
龚平看了看天,虽然有点阴沉,可还不算晚。
紫玉做了七八样菜,还煮了八宝饭。前几日妓院的老鸨送了些年终的福利给她,有吃穿还有灯笼,一坛女儿红,还有些鞭炮。
龚平也没拿自己当外人,看天还早,就真的留下了。他在心里暗暗地想着,这有老丈人,嫂子、小侄女,还有……媳妇。几个人除了不谈陈思远,几乎没有什么不谈的。上至国家大事,下至秘史八卦。笑声不断,让龚平人还没走,就已经开始留恋。
天一擦黑,龚平就要离开了。
那小白兔拉着他的衣角。
“哥哥,你不要走嘛,帮我们放鞭炮。”
“嗯?不要叫哥哥,叫叔叔!”忆南听了小白兔的话,马上纠下,这辈分是不能乱的,是吧。而紫玉心中有点难过,这个家,真的要个男人。
“好。”
龚平在院里,很麻利地点了一挂鞭,小白兔直捂耳朵。看到这一家人很开心的样子,龚平又拿起一挂,把它拆成了几段。他飞身上房,又紧走两步。把手里的几段花一起点燃,飞快地把它们抛上了天空,在夜色中,好像同时绽放的几朵金菊,高兴得小白兔都忘记捂耳朵。
紫玉看着龚平,想起了生命中的那个男人。他也会带着孩子玩吧,他也会这样放鞭炮逗人开心吧。
宫中也在准备晚宴。皇上对这样的事情不是很上心,他越来越讨厌说不想说的话,见不想见的人。龚平出去,他知道,因为每年这个时候龚平都会去看他自己的手下,看他的小兄弟们。幸好,把思远扣在了身边。
皇上穿了一件银丝的袍子,一会宴会要穿朝服,麻烦得很。他和思远并肩走着。宫里灯火辉煌,那光却照不进人的心里。
皇上和陈思远在宫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谈着朝廷的事,还有各自家里的事。
“你和那个心莲,怎么也得快点把事办了,要不人家有了,大了肚子,太后都不能轻饶了你。”皇上说着顾心莲和陈思远的事,这事传得挺快,都知道陈把顾给要了,二个人就相好了。可也没名没份的,这让太后觉得也没有了面子。
“皇上挂心了。这事,等我家里的事解决了再说吧。不知道,我是要‘守丧‘还是……要报失踪。”
“朕同时丢了太傅和忆南,这心里难受着呢,你怎么这样?”皇上皱皱眉。
“是,那今天晚上不提家父和小妹。”
宫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只当是陈思远和某位官家子弟。人人以为皇上应该是在宫里准备晚宴什么的。
“思远,不如你就留在京里吧。”
陈思远没答话。
“你也是进士出身,别以为朕不知道。要不是当时太傅为了避嫌,你呀,最差也是个探花。”
“皇上过奖了,臣惶恐。”
“最近有些位置缺人,太后那边在朕亲征时,动静还不小。这回就换了他们,让太傅的门生顶上去几个。”
“皇上不必急在这一时。”
“嗯。我看吏部文选司有个缺,你去吧。”
“臣资历太浅。”陈思远不是故意要推脱,他和皇上也差不了几岁,皇上自然喜欢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哥们,虽然太傅的门生很好,可是,有代沟。
“那兵部的武选司呢?”皇上接着问。
陈思远一笑,这不都一样么?倒都是肥缺,只是他都不喜欢。皇上为什么非要把他往那种地方放呢?
“皇上……这肥缺一共就那么几处,臣看,不如给臣个江南织造吧。”
“你这人,真没良心,才把你叫回来几天,就想着要外放。”
二人说着,陈思远顺手抓起地上的一把雪,随意捏了捏,这雪还很粘,一个雪团就丢在远处的松树上。
皇上也高兴地抓起一把。二人不知怎么着,就打起了雪仗。陈思远约么着,这雪没有什么杀伤力,也就毫不客气地打了起来。他们玩得很是开心,就忘记了一切。
皇帝和臣子玩雪玩得过了头,太后很是不开心。而一众妃子却看得开心,皇上真的还很年轻,大家还有机会,还有很多年可以得到皇帝的恩泽。很多平时和皇帝接触不多的妃子看到皇帝脸都红了。也有很多人偷看思远,那传说中的大公子呀,原来是那般风采。
太后虽然不开心,却也没叫住皇上。黄德先想了想,也没叫皇上,难得皇上真心地开心。
皇上根本没注意周围已经有了一群的看客,他只顾着往思远的衣服里塞雪球。
思远也抓起了一把雪,可是,他想了想,还是没把雪也塞到皇帝的衣领之中,他突然发现了周围的目光。
在回廊里站着的是太后还有各宫的娘娘,宫女们挑着一盏盏宫灯,一位位的美丽的女子,皇帝和思远在园中嬉闹,银袍和紫袍,洁白的雪地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一切还是又回到了起点。还是无数的规矩,还是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还是不能自由地飞翔。
宫中和四门同时放起了礼花。那样地璀璨,可是眨一下眼睛,就消失不见,然后又是新的美丽,应接不暇。
皇帝站在宫城之上,身边是陈思远和龚平,他们都是那样的年轻,从他们的目光中看到的是远处,还有更遥远的未来。
皇帝看了看天空,夜空中被各式的烟花照耀得如此绚丽,还有爆竹嘶鸣着划破长空。在众人的羡慕眼神中,帝国年轻的帝王与意气风发的臣子,那就是权力,至高无上。未来,多少人的性命,多少人的荣华富贵,都在一言之间一念之间。
龚平不敢去看皇帝和陈思远,他心里被秘密所压抑着,他知道那父女的下落,也知道陈思远曾经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可是他只能保持沉默。
陈思远也觉得对皇帝或是龚平难以启齿,特别是宁致远,宁家是皇上防不胜防的。可是,他的心中最软的地方是留给宁致远的,他的脑中想的是曾经忆南问母亲的一个问题,如果,我和哥哥一起落入水中,那母亲,你会救谁。陈夫人说,忆南,我会救你的哥哥,而不是你。陈思远想,如果他身边所有的人都等着他一个人去救,他会救谁?那答案只会有一个,宁致远。但是,陈思远又想起了,母亲对忆南的话,我不会救你,所以,忆南要自己学会泅水,你要自己救自己。这个世界,也许过了许多年后,再也不会有人因为落水而死亡,可是,不管多少年,能救自己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皇帝看了许久,身后的随从还有宫中的女人们都感觉到冷了,皇帝说了一句话,那样轻轻的——
“发丧吧。太傅和忆南,在那边先等着朕罢。”
陈思远暗暗地呼了一口气,龚平也一下放松了起来。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只是,没有人看到黑夜之中,皇帝眼角的那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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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也有梦想,
曾经,我也想飞翔,
只是,你们的咒语,
让我,失去了翅膀。
尽管你就在我的面前,我的心却已经冻结,再也装不再更多的承诺。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在你的面前,可是我的心里却已经没有了你。
野生作者向各位野生读者问好!谢谢你们大过年的,还看我的文。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点的,也不知道是谁收的。但是,谢谢!过年好!
怒了呀,写了一万多的字,一个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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