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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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的老娘马氏生有儿子一女，年长的都是两个小子，王氏是最小的姑娘。早些年王家家境平平，王老头又是个本分的性子，只晓得一门心思地守着那三亩地。
幸得家里两个小子能钻研，早些年给人赶马车赚了些钱，后来兄弟俩一合计，找亲戚好友凑了些钱，干脆自己盘了辆车。村里能坐得起马车的人少，兄弟二人专门做镇上、县里有钱人的生意。这一来二去，也算是结实了些县里有脸面的人物，上一回王老头寿辰那被王氏拿来炫耀的万香楼的点心，就是钱三少赏给王二的。
这一回，马氏做寿，本来是预备就在屋里摆两桌就是了，哪里晓得中途冒出个大人物来。这大人物不是别人，却是那王家兄弟的主顾之一，县丞家的三郎钱邵枫，人唤一声钱三少。
钱家是官宦人家，家里哪里没有马车，须得雇车用？这要从他的一堆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说起。
这钱三少人生得俊俏，又素来自诩多情，专爱干些拈花惹草的勾当。加之又读过两年书，做得几首酸诗，每每招惹得人家姑娘动了心思，却挥挥衣角，片叶不沾身。不知哭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却还有更多的姑娘前赴后继。故此，在大观县有个响当当的花花公子的名声。
前几年家里瞧着实在不像话，替他说了一门亲事，想着成了亲性子也能定下来几分。定的是隔壁县的大家闺秀，祖上也是做官的，只是到了上一辈才没落下来。新媳妇端庄大气，深得公婆的喜欢，却是不怎么对钱三少的胃口。无他，这钱三少偏爱娇娇软软的小家碧玉。
成亲之初，倒也相安无事，只是两年前媳妇儿不知怎的就病倒了。这一病不起，再也没人看管钱三少，花花公子又恢复了风流的本性来。不过到底成了亲，不能面上太难堪，钱三少每每出门办他的“正事”时，从不光明正大地用自家的马车，都是雇了车去。这样，也就同王老大、王老二结识了。
王大、王二两人能说会道最擅奉承，又从来不多嘴，偶尔在那些事上还能开些男人间懂得的玩笑。往来得多了，倒生出一点酒肉朋友的情谊来。
这一回，钱三少来巴林村，也是为了了一桩风流债。赔了人家姑娘些银子，又软硬兼施地说了些威胁的话，就拍拍屁股准备回县城。途中听王二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家中老母寿辰的话，再看日头也有些晚了，回县里少不得要摸黑，干脆跟着王二去王家讨杯酒水。
钱三少到时，王家正在开席，亲戚相邻围坐了两三桌。他为人手松，来时还特地让王二驾了车去镇上买了礼来，各式点心、玩意儿林林总总一大堆，看着十分长脸面。
听说县丞家的公子来了，王家席也不开了，都涌到门口看贵人去了。
“呵呵，大家随意，随意就好！”钱三少啪地一展折扇，折扇微摇，脸上露出个温和的笑来，由王二引着去了屋里。
钱三少说了几句贺寿的场面话，马氏先是战战兢兢，待反应过来时，喜得合不拢嘴。
钱三少站在屋里，眼睛一扫，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青青。眉目细细，体态袅娜，口虽未语却先生三分愁思来……
钱三少心里暗赞一声，面上更是笑得和煦，席间有意无意地向王二打听了青青的事情。王二跟钱三少混久了，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早知钱三少的口味，早恨不得搭上这条线，自然是对青青的事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好生美化了一通，末了才道，“我那外甥女可是正经的好姑娘！”
钱三少弯起桃花眼看王二一眼，虽然看不清眼里的情绪，还是唬得王二大汗淋漓，赶紧低下了头。
钱三少在王家逗留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坐了王二的马车回县城。
王二从县里再回来时，王氏母子几个还在。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拉了王氏进屋讲了钱三少的事情。
“什么？”王氏先是一喜，想起那等官宦人家的公子居然看上了她家的青青，真是祖上积了八辈子德。又仔细一想，想起钱三少的名声来，皱着眉，隐隐有些担心。
“听说钱三少可是个多情种，我怕……”她皱着眉问王二。
“嘿，有这等好事，妹妹还担心什么！我是青青她亲舅舅，哪里还来坑害外甥女不成？
”王二劝她，“且不说外面那些子传言能信得几分，就凭我同钱三少的关系，哪里会让青青没名没分地进钱家！”他压低声音，凑近王氏的耳朵，“我已经在钱三少那边打听过了，青青过去，最差也有个姨娘的名分！”
“姨娘？”王氏仍是皱着眉，“还是要做小的啊！”
“我的好妹妹哟，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就是做姨娘，外头也好多人眼巴巴地望着呢！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哪里那么容易轮得到青青哟！不做姨娘，难不成还做正头娘子不成？钱家的正头娘子可是正经的官家小姐！”
王二见妹妹面色有些动容，再接再厉道，“不过听说钱家那正头娘子这两年身子不好，成亲了好几年也没诞下个一儿半女。要是青青争气，过了门生了长孙，那以后的前途可是大大的！”
王氏听他二哥这样一说，也颇觉得有几分道理。她一直把青青当娇小姐似地养在屋里，就等着以后能说个好人家，她也好跟着扬眉吐气。现下，有大好的机会，实在是不忍眼巴巴地错过。
王二一直瞧着他妹妹的脸色，已经感觉他这妹子心里已经松动了，决定再下最后一剂猛药，“妹妹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听钱府的官家说，那钱家的娘子今年来身子越发不好了，不知还有几年活头……要是到时候青青过了门，又诞下个一男半女的，扶正也不是不可能哦！”
听王二这样一说，王氏喜得瞪大了眼睛，心里那最后的顾虑也消了，拉着她哥的手忙不迭地应了。
“只是钱家向来最重声誉，李家现在的情形……”王二沉着脸说，“听说李大家的二丫头，先是退了亲，接着又闹了幺蛾子。这怕是要拖累青青了，就算现在当得了姨娘，以后想再进一步怕是难了！”
“啊？那要怎么着好？”王氏拉着王二的手求主意，“老大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二丫那死丫头最出格，害死了亲爹还整天神气得跟二五八万的！可万不可让她拖累了青青！”
王二垂着眼皮思索了一回，“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不晓得妹妹怎么看，还有妹夫那里能不能成。”
“什么法子？只要能让青青当得了官家太太，有什么成不成的！”
“分家！”
“分家？”王氏细想了一回，也觉得这似乎是最好的法子了。
“就是不知道妹夫那里能不能成……毕竟在一锅吃了这么些年的饭，李大又刚走。还有亲家母那里……”
“二哥，这些你都莫担心，妹妹自有法子说服家里那个……至于那老婆子，说服了平贵他爹，一切都简单。”王氏拍着胸/口打包票。
兄妹俩合计完毕，王氏也不再待娘家了，第二日就辞了爹娘、兄嫂，带着青青、平贵回了李家。
着家时，张氏、大丫、二丫等人正在院子里收晒的玉米。王氏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张氏等人也不再那么厌恶了，只生出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来。她一瞥眼睛，跨着包袱，扭腰就进了西院。
晚间李菊寿回来，一吃了晚饭，就被王氏拉近了屋里。
她把王二同她说的那番话原封不动地对李菊寿讲了，又讲了好些钱三少的好话来，什么一辈子没见过生得那么俊俏的人，虽是官家的公子却是多么的温和知礼……
李菊寿坐在床沿沉思，王氏那边等得焦急，“你还在想什么，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好好的话，怎么到了你最里就跟买女儿似的！”李菊寿回她，“我又不是不答应，你急什么！”
听着李菊寿应下了，王氏喜得跟什么似的，两人搂着在床/第间好一番亲热，又商讨了明日该怎么到周老太那里探口风，家里的牛羊、田地、银钱等该怎么分。
按照王氏的意思，家里的银钱、田地、牛羊最好分毫不给他人。
“你这样就太过了，要别人怎么看？”李菊寿驳了王氏的提议，又低声同她说了自己的注意，惹得王氏轻锤他胸/口，嘴里娇嗔道，“就你注意多！”
二人定了注意，就此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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