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争锋相对 ...
-
什么？上界！！
这一下不仅仅是散修坐不住了，大门派的人也坐不住了。什么叫上界也不过如此？？？那白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君狂也是愣了一下，什么上界？可是他下一刻又有些紧张，莫不是这人发现他是另一个世界来的？可是这不可能啊，他夺舍秦风时没有人在场……寒迁并没有解释什么，坐回玉台，看着那女子道：“还有一个问题，你可以问了。”
众人都是看向那女子，希望知道她接下来的问题。只见那女子想了想，道：“第三个问题……你得道了吗？”这话一出，有些人失望，还以为会问一些重点的事，没想到却只是问这么简单一个问题。寒迁很容易回答这个问题，实话实说：“正在道上。”
女子微怔，然后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我懂了。”
“多谢仙君赐教，再造之恩，翩跹没齿难忘。”她迅速离开这个玉台，像是一只从笼子里出来的飞鸟。“仙君”？虽然周围的人都没有否定的意思，可他并不是，寒迁没有来得及开口，眼前的玉台就空了。
不，是被另一个人填充了。
寒迁看着对面的人：“你要问什么？”君狂一笑：“我不问什么，你应该问我论什么。”寒迁点了点头，从善如流：“那你要论什么？”
君狂没想到这人这么好说话，这般毫不在意的姿态，显得他态度过于挑衅了。天剑宗这次选的代表其实是另一个人，不过他堂而皇之站了出来，算是借这个机会露了脸。要是将冰极门的代表驳倒……那么，他的名声就传开了。
“我们就论……”君狂的神色看起来有些邪意，衬得他俊美的脸越发出众，“到底是无情好，还是有情好。”
底下炸开了，这就是挑衅啊，别人的道是无情道，怎么能一来就说是无情好还是有情好？不过，他们来选的话，当然是有情好了，至于无情？心不死，怎么能无情，怎么愿意无情？那黑衣自称君狂的家伙，倒是出奇地合他们的胃口。
上界一事被他们默契地压在心底，没有再多说。现下的局面正是他们想看到的，让两个看起来不错的人互相辩驳，这样他们能更好的从中获益。
莫秦戈默许了这样的情况，只是委屈了这精细挑选出的代表。君狂他也关注过，本来通玄境修为可以入内门的，不过收他进门时，却觉得这人锐气太盛，就将之放在外门。如今不知是何缘故，君狂身上修为一丝也无，但这锐气却是不减……
现下场面，他竟觉得这君狂比往日顺眼了许多。他想要的弟子正是如那寒迁一样的，波澜不惊进退有度，不过现在看君狂……却也没差到哪里去。
“我自然是认为有情好的。”君狂神态疏慵，懒懒地扫视一番众人表情，“毕竟，人若无情，便成了草木，草木可以体会道吗？”他盯着对面的白衣人，笑得挑衅：“这样无情的人，就无法体会真正的道，因为他无情，所以无法代入自身切实感受那般精微的道韵。”
句句针对，听得底下的人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虽说君狂所言不是特别令人信服，有些人也能听出错误来，但却占了点理，作为针对之辞叫人不好驳回。这语言中的陷阱太多了，若是从他这句话中的错处来反驳，君狂完全可以咬死自己的观点，或者说是对方理解错误，然后趁机补救。进可攻，退可守，倒是个锐意十足的开头。
谁知寒迁只是先颔首，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抬头，冷淡眉目竟有些舒展的意思。他仍是平淡的语调，却令人听出其中的讽意来：“你确定你说的是有情和无情？”君狂挑眉，做出一副坦然的神色：“莫非我说得不对？”
寒迁只看着他，然后移开目光，语气轻悠：“你说的是有感和无感，可不是有情和无情。”
君狂脸色阴沉下来，正要讽刺回去，却听那人又道：“一个连什么是有情什么是无情都不清楚的人，你是凭什么到这玉台上来的。”
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略微大了点，君狂心里却是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愤怒，却又有些快意，这是棋逢对手？怒极反笑！他看向那人的目光中多出了一种热度。
是征服，是想要将他击败，是踩着他就此扬名……
“呵，可笑，有情，就是有喜怒哀乐，是鲜活的。无情，就是心如止水波澜不惊，跟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一般。”
“错了。”寒迁脸上显出认真的神色，他又重复了一遍：“你错了。”君狂挑眉，不屑于听一般看向旁听众人。“情是什么，你不知道。”寒迁移开目光，“这是一种主观的情绪，它会影响判断。”
“这影响，时而是好的，时而是坏的。”
“就好像，恋人之间，因为情，所以出现信任回护；亲人间，因为情，所以出现偏袒亲近。”他继续道：“而这种情会影响判断。如果是有交情的好友犯错，那么情就会影响判断，下意识地偏袒对方，认为那是误会，是不可能的。就算最后真相摆在眼前，也会去想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而喜怒哀乐，那是情的影响下出现的感觉，感觉到喜欢、愤怒、悲伤和快乐。”他看向君狂，“那不是情。你错了，那是有感，不是有情。”
君狂挑眉：“那无情呢？你敢说我说错了吗？”他看向对面的人，“无情，不就是所有令人触动的事都影响不到，难道不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寒迁摇头，道：“你根本不懂无情，你也不懂有情。”
“你说一个人，如果处处留情，风流无度，那么，他是有情还是无情？如果一个人，他对任何殷勤不假辞色，漠视世事炎凉，那么，他是无情还是有情？”
底下人都窃窃私语，这两种不同的人，其实，应该是那风流的那人无情吧？任何人都不没放在心里去，处处留情，表面再火热，那也是薄情的人。这时候他打算怎么反驳那君狂？“这两个人……我觉得是那冷漠之人无情。”君狂知道他暗指的是什么，但他就是要按着自己的路走到黑，死不承认自己错了就行。
“那冷漠之人无情在表面，而那风流之人，无情在心里。他们谁更无情？滥情则最是无情。”寒迁垂下眼帘，“可是风流之人嘻笑怒骂，鲜活生动，与你所说不符。”君狂冷哼：“你所修也是无情道，那你表面如此，想必修行未深啊……”
这一句话反将一军，又将局势扳回，转移了重点。底下众人开始议论起来，到底是谁说赢谁。寒迁仅仅只是一笑：“你又错了。”君狂有些恼：“你就不能换句话说？”寒迁不理会他，自顾自道：“我有感，却无情，你还是不理会无情的境界。”
有感却无情？这是什么意思？听起来似乎挺矛盾的，楚黎陷入深思中。清乐也是眉头紧锁，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听起来有点不通顺啊……
“无情道的境界，入门是表面，小成是内心，而深入则是有感无情。至于大成……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有些人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往下听去。“我能感受到爱，能感受到悲，能感受到快乐，一切感情我都能体会。”
“可是不论是什么感情，都不会对我的判断和行为产生影响。”
“就算是再触动人心的事发生过，我会感受到这种力量，但我并不会因此改变我的初衷。”寒迁继续道，“我不会受到影响，始终不乱心绪，这就是有感无情。”
乱了，节奏全乱了。君狂心头一紧，不过他又不修无情道，怎么能知道这些？这下子又被夺走了主动权不说，还被反将一军。这么一来不仅是讽刺他不懂却乱说，还挑明了那人心境更在他猜想之上。
楚黎看着清乐，突然问他：“有感无情，原来还有这般境界。我们之前的想法，是不是错了……”清乐回答不上来，只能沉默。
“我们说的是无情和有情，你偏题了。”君狂再次转移重点，再次拿回了主动权。寒迁不在意他怎么转移重点，他只是有些失望，君狂的心境，就只是这样吗？
“如果说无情和有情谁更好……那太简单了。怎么样合心怎么样过，是否无情没那个必要。”寒迁像是在戏耍君狂一样，绕了一个大圈，最后以这样的话结尾，却让君狂无从反驳。他再死咬着无情不好来说，那么，就只会显得他心境不够了。各人偏好不分好坏，这个回答太万金油了。
不管怎么样不甘心，君狂也只有站起来：“平局，我没有说过你，你也不能让我心服口服……”他本来想就这么算了的，可是谁知又有一人走了上来，打断了他的话：“非也非也，我看还是这仙君更胜一筹。”
寒迁听到这人打趣自己，不由微怔，看向来人。
楚黎呵呵一笑：“你无话可说，因为你心知你说不过，而你继续说下去，便会露出败像。”君狂有些恼怒：“你是何人，为何这么说？”楚黎温润道：“不才上届论道首座，楚黎。”君狂正要反驳，就听得那白衣人冷清声音在一旁响起：“若是你不服，我们等论剑时再会。”
“你自负一力破万法，我们只需比试出高下，便可知究竟是谁对谁错。”寒迁这般说法君狂还能接受些，他邪意十足地看了一眼楚黎，哼笑一声，再转而看向寒迁道：“论剑时你可别留手。”
“好。”
……
众人也能听出来，君狂处于下风，但两人来往交锋却是回承精彩。如今指明论剑时再会，各方又是两大门派的代表，有些敏锐的人不由就感觉到了一种暗流涌动。
山雨欲来。
君狂并不擅长论道，他的方式也确实很直，就是死不认自己是错的。但这番论道他也不认为自己什么也没收获……眼前那个未来会杀他的人，着实有趣的紧。
论道继续，接下来，却是从冰极门那边走出的楚黎坐上了玉台。
众修士有些奇怪，两个冰极门的？这是什么情况？只见楚黎温润一笑，行了一礼：“楚黎只问一个问题，望指教。”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争锋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