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语道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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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
因为君焰在冯滚滚家呆到九点，又在福地里就忙到深夜，睡不了多久，就得爬起来去吴门，还好有福泉水，喝了后能缓和大半的疲惫，君焰才没有整天无精打采。
以后几天，君焰除了每天忙碌，应付好奇新鲜要帮忙卖菜的冯滚滚，偶尔去他家吃顿饭，接受冯妈爱心的洗礼，还是有很大的收获。因为他蔬菜质量好加上不缺斤短两，还多买多送，虽然还是有人质疑他的蔬菜打了农药和激素，但他的顾客还是越来越多，并且有很多是回头客，每天卖出去的菜也越来越多。而且君焰每天收摊时都会把剩下的蔬菜送环卫工人，迅速和打扫那条街的两个大妈熟悉起来。
福地里蔬菜生长速度惊人，一株蔬菜完成一个生长周期只需要四五天的时间，结出的种子又会落在地上，再很快发芽，所以福地里蔬菜基本是取之不尽的，一点也不担心数量不够。后种下的蔬菜也长起来了，那些连着果肉一起种下的水果也冒了绿油油的小嫩芽，看起来讨喜的很。
虽然蔬菜种类多了，但君焰没有继续买下去，离过年只有三四天，他得回家了，而且因为来县城后只给奶奶在街边电话亭里打过两个电话，他也很想奶奶。不过君焰还是先买了两盒水果去冯滚滚家拜年，这几天冯滚滚和君焰迅速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冯妈更是心疼这小小年级就出来卖菜非常懂事的少年，在冯滚滚家叨扰了几次，他于情于理也要表现一下自己的知理，虽然礼品很寒碜。
君焰是中午去的，被冯妈很热情地留下吃午饭，被好一通夸，说他懂事乖巧，让冯滚滚好好学学，本质大叔被当成十几岁少年榜样的君焰：“……”
冯滚滚抱着游戏机躺在沙发上，无所谓道：“老妈，你让我和君焰比，丢脸的还是你这个当妈的好吗！”
冯妈黑着脸过去抽了冯滚滚的游戏机丢开，揪他耳朵，“……死小娃，不懂事就算了，还成天只知道玩！人家君焰成绩比你好、比你听话、还比你瘦！你就有脸了？”
“哎哎哎，妈轻点轻点……君焰好我乐意！”冯滚滚摆脱他老妈的魔爪，动作迅速地蹦到君焰旁边肥爪搭他肩上，表情得瑟，“我们是好兄弟，他好就是我好！”
尴尬无比的君焰：“……”
“瑞瑞他妈，你去看看菜好了没有。”冯爸大马金刀地坐到沙发上，严肃的目光看向君焰，“君焰，你卖的菜是你家种的吗？”
哎？君焰一头雾水，虽然不知道冯爸为什么会问这个，但他还是老实回答:“叔叔，并不全是。”
冯爸：“你家种植面积大吗？”
“这……没多少，都是自家种着吃的。”君焰想想还是谨慎地回答了，“因为今年种得多了，所以就拿了一些出来卖。”
冯爸：“很不错，君焰，你家蔬菜质量很好，有没有想过扩大种植面积，拿到超市来卖？”
超市？君焰皱眉，他现在还只是有空来贩卖几天，根本不成气候，连开学后要怎么处理福地的菜都没想出来，怎么可能会想到到超市去卖，先不说他一点门路都没有，就说在紫云县，也没多少人会到超市去买菜吧？
君焰笑笑，“还没想过，这几天我也只是来卖点菜而已。要多种家里也没人种，叔叔为什么这么说？”
“哦，就是觉得你家的菜不错，完全可以想想扩大经营。”冯爸目无表情，因为君焰这两天送了蔬菜来，他看了看真的觉得种的不错，但还是没想到要跟君焰进菜到自己蔬菜店里去卖，毕竟是小本生意，也没那么多的蔬菜供应，但曾景既然提了他就不得不考虑下。
冯滚滚眨了眨眼，靠着君焰有些吃惊道：“爸，你不会是想让君焰把他的菜到我们家的店里去卖吧？是哦，跟别人进货还不如跟君焰进，我怎么没想到……不过君焰家里只有他奶奶……啊！”
冯滚滚没说完就忙捂住嘴，像不小心泄露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直摇头，无辜地盯着君焰的表情，生怕君焰有一丝不悦。
对于冯滚滚怎么会知道他家里只有奶奶一人，君焰虽然疑惑，但也没不高兴，这本来就是事实，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君焰大方地笑笑，“家里确实只有奶奶一人，所以无法多种。谢谢叔叔好意，以后有机会我会考虑的。”
冯爸点头，“也好，以后想卖就告诉叔叔。”
还有段时间才开饭，冯滚滚拉着君焰去他房里，冯滚滚趴在电脑前玩游戏，君焰坐他旁边随便拿了一本书来看，居然是《西方油画史》，厚厚的一本，君焰翻了两页便放下了。他虽然很喜欢绘画，但对油画一点也不感冒，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西方世界名画的价值在那，画果体表现人体的美什么的也让他很疑惑，可能是文化不同，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想法。
君焰再拿了一本，是《油画入门》，君焰无力翻了个白眼，在冯滚滚乱糟糟的书桌上翻了翻，除了几本练习册，都是一些关于油画的书。君焰问正在和键盘奋战的冯滚滚，“你喜欢油画？”
“哦，那个啊，是我妈给我买的，让我跟我哥学学，我就随便翻翻。”冯滚滚仍是一边聚精会神地打游戏一边无奈回道，“我妈就是一时头脑发热，谁喜欢那玩意。再说我哥也不耐烦教我。”
说到冯滚滚那个俊美无俦冷感沉默的表哥，君焰就很好奇，长相这样不凡，明明一副富家贵公子的范，但给他的感觉却很奇怪和别扭，每次只要他在，君焰就很不自在，从来都不敢与他对视，看他也是一瞬间扫过。君焰思量了一下，还是抵不过心里的好奇，趴在冯滚滚软软的后背，低声问他，“滚滚，你表哥，你们……真的是亲戚吗？我是说有血缘那种……”
“哎，你干嘛这样问啊？”冯滚滚百忙中回头白了君焰一眼，无语道：“他是我小姨亲儿子，当然是我亲表哥了！”
那为什么他和你爸还有你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这话在君焰嘴里转了一圈又咽下去了，“你表哥是那的？感觉你有点怕他啊，而且你表哥……应该很有钱吧？”
“等等……靠，又死！”冯滚滚摔了鼠标，推开君焰，在果盘上摸了个苹果喀嚓咬了口，倒在床上，斜眼看君焰，“你定力可以啊，现在才来问我哥的事。我就告诉你吧，我哥他家就是一豪门，我也不知道多有钱。他虽然国籍是中国的，但从小在国外读书，今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真人。我对他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学油画的，还在国外获了几个大奖。我哥家的人，包括我小姨，目前为止，就见过他一人。我哥那气势眼神，别说我，就是我爸，也虚他。哎，以前虽然知道有个亲表哥，也写过几次信，但见了真人还是让人……想抽筋啊！”
冯滚滚一通话，君焰就知道了他表哥学油画和很有钱。君焰过去坐床边捏冯滚滚的胖脸，笑道：“你自己的小姨自己都没见过啊？这也太奇怪了吧？”
“这我那知道，我就没见过怎么了。”冯滚滚不客气地拍开君焰的手，横起稀淡的眉毛瞪他，“都说几次别捏小爷的脸，会胖的！再捏就收费了！”
炸毛的冯滚滚就像个亮出小爪子的小胖白兔，非但没威胁反而让人想揉一揉。君焰哈哈笑着再去捏冯滚滚的脸，冯滚滚丢脸还没啃完的苹果，怪叫着扑上去绕君焰的胳肢窝，两人在床上扭作一团。
“瑞祥……”曾景拧开门，看到的就是少年和自己胖成球的弟弟手脚缠在一起，衣物凌乱，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面色潮红。曾景目光一下冷了，心里非常不舒服，袖着手冷声道：“吃饭了，快下去。”
“呃……来了来了……”冯滚滚莫名抖了一下，忙放开君焰要爬起来，却绊着被子干净利落“啪”响亮地摔到了地板上，君焰见他要摔忙伸手去拉，但慢了一步。
君焰：“……”
曾景：“……”
冯滚滚：“……痛！！！”
吃过饭，君焰提着冯妈硬塞的一堆年货，被冯滚滚送到小区门口，冯滚滚一脸不舍，巴着君焰不放，“好兄弟，你一走我就不能随便吃肉了啊，你真不考虑来我家过年吗？”
君焰优雅高贵地翻了个白眼，“你再吃就真成猪了，快放手，没多少时间了，我还要去等车！”
“不放，”冯滚滚露出一个奸诈的笑，更加拉紧君焰，“怕什么，我哥亲自开车送你，哈哈，荣幸不？”
君焰一头雾水，“你哥为什么要送我？”
冯滚滚朝小区内努嘴，“嘿嘿，这我就不知道了，诺，来了。”
君焰转过头去，一辆白色的大众驶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继而驾驶室的车窗摇下，露出曾景冰山似的脸，“上车。”
背上背着大竹筐手上提着一堆袋子完全就是一个小农民的君焰：“……”
“我……不用了……”君焰拒绝，但对上曾景淡漠无波的眼神，就自动消了音，这人气势太冷太强，君焰感觉一切的话、说辞在他面前都苍白无力，因为他根本不在意，他对这种感觉已经熟悉到骨子里，也不在做无所谓的挣扎。
冯滚滚抢过君焰手里的东西丢进后座，就扮了个鬼脸跑了，曾景下车动作强硬地褪下君焰背着的大竹筐放进后备箱，也不管后盖没关上，松了副驾驶的门，用眼神示意君焰上车。
一路上，除了指路，两人基本不交流，君焰就呆呆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外面。他前世就只有一段感情，还是处于被动状态，又被“孤立”那么多年，在感情方面经验恨少，但与他在一起的人却是城府极深之人，耳熏目染，加之又特意“点拨”过几次，君焰面对冯滚滚这个表哥的意图已经有了点隐约的感觉，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优点能吸引他，再说要是他真的是好心送送自己呢？至于为什么这人要送他不一开始就说出来，还要冯滚滚拖住他，君焰想不到理由，也就没多想。
有高级轿车代步就是快，村子已近在眼前，君焰正纠结要怎么跟奶奶介绍冯滚滚表哥，又怎样圆自己是在同学家帮忙而不是去卖菜这个慌时，曾景踩下刹车，已在村口停下来了。
车停了，曾景却没有松了门锁，反而偏头看向君焰，墨玉半深邃的眼底闪过莫名的笑意，面部还是无动于衷，漫不经心道：“不嫌麻烦就来找我，毕竟一个人要养家很难，不过……短短几天不进货就能拿出千斤的蔬菜，还能‘隔空取物’，想必养家也不会有多大困难，但人心难测，我想我还是能提供一些帮助的。你说是不是？”
冯滚滚这表哥自见面以来还是第一次对君焰说这么长的话，君焰非但没感觉到殊荣，反而惊出一身冷汗，原本还有一点红润的脸刷地白了，脑子一直在旋转着“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要怎么办”，君焰嘴开合了两次，终于找回了思维，下大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放在腿上的右手已经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君焰不动声色地用左手握住右手，疑惑不解地看向曾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哦，是吗？”曾景似笑非笑地扫君焰一眼，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耐心道：“君焰同学，我知道你聪明，也很谨慎，但你看我和你还只算是陌生人，但只是稍微注意了你，就发现了你的……秘密，当然这也是我对你好奇，跟踪你的结果。我很好奇你怎么做到的，我是唯物主义者，但目睹你凭空消失后……”曾景比了个手势，勾唇一笑，“我却一点也不吃惊，好像这事发生在你身上很自然，我很好奇自己这个反应。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当然，你不愿意，那也没什么，我会为你保密的。”
曾景拿了一张纸写了一串数字，靠近面色发白的君焰，轻轻拧了他的脸一下，把纸塞进他手里，低声笑道：“我很乐意帮助你，有事打我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一语道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