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痒》苏小彘

4、苏沫儿的离开

　　从那天起，苏小兜的父母仿佛换了个身体。自己平日古灵精怪，爱哭爱笑爱闹的母亲变得寡言少语，表情冷漠淡然；而自己的冰脸爹爹，不仅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温柔亲切，在面对所有人的时候，都露出灿烂的笑容，特别是对苏沫儿的时候，人前人后，温柔体贴，清风细雨。
　　这一切让苏小兜都很不习惯，她还是喜欢那个人前冷冰冰，只会对她和娘亲展示温柔一面的爹爹。她也还念曾经老是惹是生非，爱逃跑的娘。可是，为了不让别人担心，她总是装出正常的样子，只是偶尔左右乱瞄的眼睛泄露了她担忧的心情。
　　一天，在饭桌上。温柔好郎君周子允为苏小兜夹了好多菜，并温柔地说：“小肚兜，你要多吃点，这样才能长高高。”
　　苏小兜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不开心地说：“不要，爹爹老嫌我重。我不要变重，我要爹爹一直抱我。”
　　周子允一听，露出了清风般的温和笑容，刮了苏小兜的鼻子，笑道：“好好，爹爹一直抱你，抱到你嫁人好不好？”
　　苏小兜满意地点头，开始一口接一口吃饭。
　　周子允看到这幕满意地笑了。然后，转过头，给苏沫儿夹了她最喜欢的鸡翅，说：“小东西，你也多吃点，最近都瘦了。”
　　苏沫儿看也不看，自顾自吃饭。
　　气氛有点尴尬，但周子允还是继续给苏沫儿夹菜，直到整个碗已经满了。这时，苏沫儿才不得不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要自己夹。”
　　周子允一听，开心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好，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好。”于是，把苏沫儿碗里的菜一点点夹出来放在自己的碗里，一点点吃着。
　　苏沫儿却停止了吃食的动作，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周子允。周子允感觉到了这强烈的目光，抬头笑道：“怎么？这么多年还是看不够？”
　　苏沫儿淡淡地说：“周子允，你这么笑真难看。”
　　周子允听完却没有一丝不爽，而是嘴角上扬，问：“你说过，不喜欢我冷冰冰的样子。只要你不喜欢的，我都尽量改。”
　　苏小兜吃着饭，但眼睛一直在父母间来回转。她看见苏沫儿眼睛有些湿润，但是苏沫儿表情还是很漠然，过了很久，她才说：“老头，你明明知道我从来不在乎这些。我知道你肯定做了什么让我不开心地事，害怕我知道。但是我们要生活在一起，你不能瞒我一辈子。”说完，她放下右手的筷子，握住周子允的左手，深情地说：“老头，让我回去好不好？如果我真的因此生气了，你可以派人把我抓回来是不是？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小兜，我要是不肯回来，你只要跟小兜一起叫我回去，我一定会心软的。”
　　因为她坐在圆形餐桌的右侧，周子允坐中间，苏小兜坐在左侧，于是她绕过桌子，抱起苏小兜坐在苏小兜的位子上。苏小兜早已放下了筷子，紧紧搂着娘亲的脖子。苏沫儿的嘴角终于有了笑意，她微笑着逗着苏小兜，转过头说：“老头，让我回去好不好？三个月我要是不回来，你就把我捆过来，用药把我迷晕，或者直接把我抗回来，好不好嘛？”
　　周子允见状，紧紧地抱住了这母女俩，苦笑道：“我这一辈子算是栽在你手上了。”过了会儿，他又语重心长地说：“答应我，不要说无忧谷的事。当初我跟岳父只说我是经商的商人，你继续往下说就行了。你要是想调查什么，小心点。记住，我只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嗯，我知道了。”说完，亲了周子允一口。
　　苏小兜的大眼骨溜溜直转，用小小的短短的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颊取笑道：“娘羞羞……”
　　“来，来，娘也亲亲你。”说完向苏小兜扑去。苏小兜开心地躲闪，但是无意间还是看见了自己一脸笑意的爹爹眼中的一丝担忧。
　　在苏沫儿出谷的那天，苏沫儿背着一个包袱，梳起头发，白衣飘飘，打扮成清秀书生样。而周子允身穿一身黑，表情严峻。苏小兜被一个叫春嫂的仆妇抱着。
　　苏沫儿笑道：“老头，你穿黑色真帅，放心我一定舍不得你这张俊俏容颜的。”
　　周子允一把搂过她，温柔道：“小东西……”过了会儿，从怀中拿出一口哨放在苏沫儿的手上，嘱咐道：“要是想我了，就吹一下。我要是听见了定会赶过去。”那口哨如筷子宽细，似手指长短，全体通红，闪闪发光，顶部还有一条红色线绳。
　　苏沫儿将口哨挂在脖子上，吹了一口，哨声嘹亮通透。苏沫儿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还不错，起码不难听，就怕声音太远你听不见。”
　　周子允笑道：“靠这个当然不行，这个主要给你打发时间用的。记着，这次出谷，一定要听易生的。”说完指了指身边一身绿色的魁梧男子。并介绍，“易生他跟了我多年，武功超群，凡事一定要听他的。”
　　苏沫儿拍了拍周子允的肩膀说：“知道了，老头。”她抱了会儿周子允，然后松开。走到苏小兜那里，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娘好不好看？”
　　“好看。娘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我会想你的。”说完张手要苏沫儿抱，苏沫儿接过了苏小兜，用脸紧紧贴住苏小兜，说道：“嗯，娘也会想你的，你一定要乖乖的，要听爹爹的话。”说完，白了一眼周子允道：“你呀，不要太宠她。”
　　说完依依不舍地将苏小兜放在周子允怀中，然后潇洒地挥手，带着易生大步流星地走了。
　　苏小兜将脸靠在周子允怀中，不舍地说：“爹爹，娘会回来的，对吗？”
　　周子允紧紧盯着那离去的身影，仿佛自言自语般回道：“会的，一定会的。”
　　那抹白色身影渐渐远去，但是周子允一直就这样抱着苏小兜不动。直到夜幕降临，四周静谧无声，仆人早已散去。等周子允回过神，发现苏小兜早已熟睡在他怀里。他看着这张类似某人的睡颜，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