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何处梦里云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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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身之际，一双微淡的薄唇已经轻轻覆上自己的，幽黑的眸子里映出惊慌失措的一张丽容。
音瑶意识一派模糊，只是觉得他的唇很凉，轻柔地描摹着她的唇形，辗转留恋。但不是浅尝则止，他毫无征兆地强势侵入，攻城略地，肆意地索取着怀中之人的甜美清香。
他的睫毛浓密，长长的覆盖住闭着的双眼，唇舌相缠间，音瑶有一瞬的恍惚，好像很久很久之前模糊的记忆里有一个人也曾这么珍惜而专注地吻过自己，可是他又是谁呢？不是夜慕白，更不会是神尊？
“鸢儿……”温柔的一声呢喃，带着沉重的喘息一下子将音瑶从眩晕中惊醒。贴得这样近，才闻到他身上根本没有凤凰木的香，而是檀木香，清淡的檀木香。音瑶猛力推开他，他没有多做防备一下子就被推了开去。
他似是不以为意，幽深如海的一双眼将音瑶望着，忽地笑了一声：“你这是在害羞？”
音瑶羞愤难掩，却见眼前之人一派从容之态，不仅扼腕，此人怎么可以揩别人油水揩得如此坦荡荡。
陌一宸慢慢躺回了床的内侧，将薄被往音瑶身上拉了拉：“你今天去见了靳风清？”
一语道破天机，这种明晃晃的眩晕感是怎么回事。
所以，方才陌一宸干出这么混蛋揩油水的勾当全是因为……嫉妒了？嫉妒那靳风清耍了耍嘴皮子就将自己老婆给拐走了？
音瑶侧头看他：“你不是没有骑马吗？之后又如何跟踪了我。”
他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清清冷冷地再度：“你当真喜欢他？”
噗……
借着窗外微淡的雪色月光，音瑶细细瞧了两眼陌一宸的神色，一张俊脸故作的隐忍，其实心里早打翻醋坛子了吧。如果是东皇神尊，绝对不会这么可爱，唔……所以这只定然不会是神尊老人家在凡尘的肉身。
在“被神尊揩油水”和“被陌一宸揩油水”这两个选择里，音瑶宁可选择后者，望着神尊那张大爱无边的俊容，实在是下不了手。
音瑶忍了忍笑意，慢声开口：
“既然你想把话说开了，那今夜我们就说个明白，早日结束相互折磨，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其实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实在是没有多大意义。我喜不喜欢靳风清，这件事情本质上与你没有多大关系。你我两两无意，过多的纠缠只会生出怨念。这个道理你既然明白，为何还要执迷不悔。其实你仔细想想，你与我之间，比较惨一些的那个终归是我。我帮你将心心尖儿上的头牌李诗鸢娶进了门，你日日可与佳人相伴，浓情蜜意。而且你不是还有个颇为受宠的侧室柳妩，这样两个美佳人左拥右抱，这伊川城里的公子哥儿羡慕你都羡慕不来，你应该知足一些。虽然你我之间有一个孩子，但也不过是那孩子的娘亲与父亲罢了，只要孩子能安然长大、做一个好人这样就够了。至于你陌家的家产你大大可以放心，我绝不会仗着这个嫡子来觊觎半分。这场婚约你即便再不喜，它终归是靳帝钦赐的婚，休书自然不是你想写就能写的。所以你得加把劲儿，早日与那柳妩或者李诗鸢生下个孩子，丞相定然也会欢喜。不过……”
音瑶皱眉看着他“如果你和李诗鸢生了孩子……我们的孩子终归叫你一声爹爹，即便你不喜欢我，也希望你起码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音瑶又斟酌了一番，觉得自己说得也差不多了，遂将眉目缓和了下来望着他：“我要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些了。你呢，还有什么要说的，说完我们以后就尽量不要再见面了，除了一些不可避免的场合……”
话还未说完却被陌一宸一把拉了下来，待音瑶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搂在了怀里，“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我有些累，不会对你做什么，放心睡吧。我说过的，我向来不喜欢强求。”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入睡前朦胧的沙哑，说实话，真的挺好听。但音瑶有些不明白，方才不是在摊牌吗，怎的稀里糊涂就变成了他抱着自己睡觉的画面。
他抱着自己的这个动作也拿捏得恰到好处，不硌手很舒服还暖和，一呼一吸间还有微暖的鼻息拂过自己头顶。可是自己终归不是白梨鸢，体会不到其中那几分爱恨纠葛，反倒觉得不自在。
音瑶不死心，想作最后一番垂死挣扎，在他怀里动了动，见他没反应，遂提高了音量道：“其实你自己的心意还是不大弄得清楚吧，觉得你我之间可能还有情分，所以你今日会生出醋意来。但其实不是因着你心里在乎我，而是觉得没面子，我现在名分上终归是你的妻，这样和靳风清见面确实让你很没面子。这个事情上，我其实并不是有意为之，今日会见到靳风清也是阴差阳错。哎，这个不便与你细说。总之，你现在先放开我罢，你这样抱着我，我觉得……”
音瑶脸一红，不晓得怎么将这个话说出口。
陌一宸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觉得什么？”
音瑶从他怀里挣了一挣，红着脸道：“你抱得紧，我们贴得太近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闻言，他略作了一番思考，将手松了一松，只轻轻搭在音瑶腰间，力道不大，但已经足够让她不能往外面退。
音瑶汗颜道：“你好像没有明白我说的话，重点不是在抱得紧上面。是在……”
他将音瑶散乱的鬓发理了理好，声音压得更低一些：“嗯，在什么上面？”
音瑶一张脸涨得通红，这个诚然不好意思说出来吧，TT我的胸撞到你了，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这么亲密的动作，即便当年音瑶与夜慕白最好的时候也没有做过。那个时候，两个人都是初尝情爱，青涩而懵懂，即便心中蠢蠢欲动但还是没有逾越更多。虽然这身体是白梨鸢的，但该死的神尊他居然特意让司命没有封自己的仙魂与意识。感觉到自己的胸被人蹭到真的很不好意思的好不好。
他看了音瑶一会儿，大手一扬又重新将音瑶抱到了他怀里：“我觉得这样挺好，睡吧。”
音瑶悲愤地深吸了一口气，今夜本上神为了这趟历劫怕是要不得不牺牲了。司命真真写了丧尽天良的命格，神尊他真真做了丧尽天良的事，现在还找不到他人影。日日人格分裂，真的折寿啊折寿。
陌一宸闭着眼睛神色一派柔和，一双浓眉微微舒展，淡淡的月色里能看到他唇角犹自带着一抹浅笑。就像一个无邪孩童得到了心念已久的宝贝那样满足。音瑶忽然动了恻隐之心，他心里对白梨鸢其实还是有真心的吧。
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要等到失去才真正追悔莫及？只有真正经历过一次才明白曾经拥有的是多么好的东西，可是自己却从未珍惜。现在她要走了，要离开他了，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心里其实有她。可是这样的爱又能维持多久了，新鲜感一过，他会不会又倾心了伊川城里哪个新晋的头牌花魁，会不会又对白梨鸢爱理不理？
音瑶心头滋味百般，而且现下这身体也不是自己的，虽觉不自在但靠定力将意识先避了一避，不知不觉间，也渐渐沉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何处梦里云烟（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