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情缘三界缠》萧远北

15、逛逛鬼市

　　弗昱笑嘻嘻地摆了个萌哒哒的pose：“嫂子你猜？”

　　我翻了个白眼：“猜不到。另外，我叫拉拉提。”

　　弗昱对起手指嘟嘴巴：“嫂子你好严肃伦家好怕怕55555——”

　　我：“……”

　　晟轩伸手敲了弗昱一记毛栗，在某人哎哟哎哟的叫唤声中告诉我：“他也是捉鬼师。”

　　弗昱捂着脑袋接口道：“不过没有哥厉害就是了。嫂、拉拉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哥可是圣钻级别的捉鬼师！”

　　晟轩狠狠一眼瞪过去，眼中像是要飞出凌厉的刀。

　　我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圣钻？那可是捉鬼师中的顶尖级别！

　　就像许多职业都要评职称一样，捉鬼师这一行也是有等级划分的。

　　最低一级为青木级，人数最多，对法术的要求也最低，只要开了阴阳眼、会画基本符的人类，都可以划进这个级别。

　　青木往上依次是黑铁、白银、赤金三级。达到白银级别的捉鬼师就已经十分厉害，除了某些特别狡猾、特别厉害的恶鬼，拿下其他小鬼已经不在话下。

　　至于赤金级别的捉鬼师，全世界范围内已知现存不超过20人。他们只服务于富有的皇室或军火大鳄，身价动辄上亿，地位显赫无比。普通人就算有钱，身份不够的话，也是请不动他们的。

　　而晟轩竟然是圣钻！比赤金还要牛掰一级的圣钻！身踞金字塔尖的顶级捉鬼师！阴阳两界中传说般的存在！据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名人类见到过圣钻级别的捉鬼师，而“有幸”同圣钻打过“交道”的鬼，除了魂飞魄散外，还会有什么下场呢？

　　我忍不住向后退去，本能地感到恐惧。

　　还好提提拉不在这里，否则小妮子一定要吓尿裤子了。

　　晟轩赶上来握住我的手，弯下/身注视我的眼睛：“拉拉提，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浑身僵硬地被他握着。

　　晟轩放低了声音，徐徐地、缓缓地，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如果我想伤害你，还用等到现在吗？”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在理。确实，我只是最低级别的小鬼一只，而他是矗立于金字塔尖的顶级捉鬼师，如果他想捉我或杀我，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何必又要救我、又要给我做饭、又要让我见他表弟，这么兴师动众、大费周章呢？

　　何况若他真想把我怎么样，我害怕也没用。

　　这样想想便不紧张了，我把手抽出来，指了指弗昱问道：“那他呢？他是什么级别的？”

　　弗昱被他哥刚才那一眼吓得不敢说话，晟轩替他回答：“他是赤金。”

　　我了然地点点头，已经可以平静地接受了。毕竟有这么一个强大到变态的表哥，表弟自然也不会太弱。

　　介绍完弗昱的身份，晟轩摸了摸我的头，道：“这几天就让弗昱跟着你，任何时候都不要单独行动，懂吗？”

　　我望着晟轩的眼睛，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那种被照顾、被呵护的感觉又出现了。

　　——

　　弗昱在客厅里鼓捣手机，见我走过去，喊我道：“拉拉姐，玩游戏吗？”

　　我凑过去看：“愤怒的小鸟？”

　　弗昱把手机屏幕转向我：“嗯！季节3圣诞版！拉拉姐要挑战我吗？”

　　我被弗昱的语气挑起了兴趣，也有点跃跃欲试：“好啊。”

　　10分钟后——

　　“不玩了！”我丢下自己的手机，挫败地靠倒在沙发上。

　　弗昱已经通过了全部25关并4个隐藏关卡，而我才通到第7关。

　　尝到胜利果实的弗昱得寸进尺地怂恿我玩另外一个游戏，被我按着脑袋推开了：“你太强，不跟你玩。”

　　弗昱在地毯上嬉皮笑脸：“嘿嘿，拉拉姐，其实玩这个，我不是最强的。”

　　我诧异：“还有人比你更厉害？”

　　弗昱重重点头：“有啊！我哥！5分钟全过！”

　　我：“……”

　　片刻无语后，我翻开《聊斋》，问弗昱道：“你哥他……去哪了？”

　　弗昱从屏幕上抬起头来，两只眼睛贼亮贼亮，跟俩电灯泡似的：“拉拉姐你想他啦？！”

　　“……没有。”

　　“就知道你关心他！”

　　“不是，我只是好奇，随口一问。”

　　“拉拉姐你就别嘴硬啦，脸都红了！”

　　我可以把这小子踹到忘川水里去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哥在干吗，”弗昱挠挠头，一副真正困扰的模样，“他没跟我说，只说让我好好保护你。”

　　我“嗯”了一声，眼睛自始至终没离开过书页，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心里奇怪地有些失落。

　　好奇害死猫，我鄙视并告诫了自己一句。

　　那个人那么强大，肯定能够照顾好自己的，我替他操那份闲心干吗？

　　“不过我总觉得……”弗昱忽然又开口了，望着我，语气吞吞吐吐地，似乎有些不确定，“我哥要办的事，好像同拉拉姐你有关……”

　　与我有关？是什么？

　　弗昱表示具体的他也不清楚，只是看着晟轩和我的样子，隐隐约约地有这种感觉罢了。

　　听完弗昱的话，我莫名地感到一丝不安。

　　晟轩他……已经离开两天了。

　　——

　　提提拉站在镜子前犹豫不决：“拉拉，你说我是戴这条好呢，还是戴这条好呢？”

　　我放下小说，看了看镜子里的两条项链，再看看镜子里提提拉嘟起的小嘴，下巴指了指左边那条：“兔子的。”

　　提提拉抬高左手，手心上托着一条小兔脑袋带小花的银色项链。再松开右手，恋恋不舍地将一条珍珠项链放进抽屉里。最后将小兔项链系在自己脖子上，对着我甜甜一笑。

　　我便也笑了。小妮子长相甜美可爱，小兔子吊坠十分搭配她的气质，且又肤若凝脂，可爱中透出丝丝缕缕的性感来。熠熠银色蜿蜒在她颈间，更显出颈子的白皙修长，让人实在很想咸猪手上去摸一把。

　　弗昱双手插兜晃悠过来：“我说二位美女，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镜子中的提提拉俏脸一红，我心念一动，莫非这小妮子……

　　我转头去看弗昱，唇红齿白胜好女，面如冠玉赛潘郎。虽然眉眼间有些纨绔倜傥的形容，但略略的一点婴儿肥又令他看起来诚恳讨喜，绝对是会令大多数下到十六、上到六十的女同胞们倾心的对象。总的来说，虽然不及晟轩般天人之姿绝色无双，却也别有一番风流潇洒器宇轩昂。

　　难道这就是遗传基因好的缘故？兄弟俩都长着一张让女人们羞愤欲死的漂亮脸蛋！

　　提提拉在镜子前低下头，轻拽我的衣角，表情是羞涩的，声音却是欢快的：“我好了，咱们这就走吧。”

　　我摇头笑了笑，明明最开始是我提议去逛鬼市的，结果现在这两只倒比我还积极。

　　——

　　人间有市集，鬼界也有。不过因为鬼界物产贫乏，加上长“生”不“死”的鬼魂们对于物质的要求也比较低，所以鬼界的超市、卖场、商场数量寥寥无几，大区级的大型市集更是数十年一遇。我和提提拉在鬼界呆了五年，也才赶上这么一回，还是运气好的。

　　正因为几十年一遇，且鬼界平时少有文娱活动，所以这次的大区级鬼市就颇有些万鬼期待的意味。许多年轻女鬼早在半年前就开始罗列购物清单，男鬼们则节衣缩食养肥钱包，努力为自家老婆女友即将开始的疯狂大血拼攒足储备货币。

　　甚至在开市前一个半月，就有小侏儒鬼们挨家挨户地上门发传单。提提拉接到过几张，拿来给我看，种种商品的促销广告写得那叫一个奇葩，害得我们捧着肚子在家里连笑了好几天。

　　这些事前种种已经足以令人想象得出该市规模，然而当我和提提拉、弗昱在开市第一天赶到现场时，还是大大地吃惊了一把。

　　鬼市设在忘川水的支流濯尘河两岸，原本一片荒芜的河旁两岸，竟然在一夜之间，拔地而起了鳞次栉比的楼房，飞檐画栋的高阁，还有那繁华的、类似于人间的商业街道，上面或飘或走着同我们三个一样，兴致勃勃的参观客或购物者。

　　从街北到街南全都呈现出一片兴盛景象：宝石蓝色的拱形顶棚直贯南北，街道两旁的个体店铺鳞次栉比，慕名而来的鬼客们摩肩接踵，大音响播放的人间流行歌曲震耳欲聋。

　　随着天色渐渐变暗，街头巷尾更加地活跃起来。有铺面的撑开铺面，没铺面的沿街扯上一溜夜明珠，小方桌、长条桌、石头桌上摆出各样商品，花花绿绿林林种种，街面上便响起了各国各地的方言口音，不同种族的鬼在用不同的语言和手势交谈议价。待我们三个逛过一家店铺两个摊位后，市场上已经是熙熙攘攘，拥挤不堪了。

　　而在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中，沿河的濯尘街无疑是这次鬼市的主街，来自各大区的鬼贩们都主要聚集在这里。欠债鬼的珠宝首饰，还情鬼的浪漫书吧，饿死鬼的美食作坊，开心鬼的美容时装……货色齐全，满目琳琅。

　　弗昱掏出手机连连拍照：“没想到鬼界的集市也这么热闹，和人间的相比也不差什么。”

　　提提拉欣喜点头，脸上的激动抑也抑不住，小妮子想买一对玉骨耳钉已经很久了。

　　我也挺兴奋的，好久没这么闲适地出来散心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好日子。

　　然而俗话说乐极生悲，俗话果然有理，就在我拽着提提拉买糖葫芦的时候，一偏头，看到了两个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