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那句话》左一灿

1、第 1 章

　　一场清凉的雨刚刚结束,浇散空中的灼热.七月中旬,已入盛夏,在雨过后,洗刷出清新的空气,并且,合着青草泥土和树叶的味道.这种味道是总会让人想起回忆的,说不清那一种回忆究竟是浅浅的喜悦还是淡淡的忧伤.
　　讲一个故事发生在夏雨刚刚洗刷过的城市里.那时候,中考已然结束,在这场雨开始时的早晨,中考成绩可以开始查询了.
　　城市的中心,有一家很好的酒楼,叫做状元楼.这个城市是有着几百年来历经的文化氛围,自科举制度开始,历经各朝各代,出过数十名状元.生意人总是精明,这里的状元楼不胜枚举,但市中心这家确是最好的一家.
　　凡是各家有本年度的考生,家庭中总想讨个好彩头,临考试前去尝一尝状元楼的菜,看一看饭店老板搜集来的古时的三甲考卷,并且,借着状元的喜气,许个高分的志愿.等到成绩出来了,如果很理想,自然也要回去状元楼谢谢这些曾经的文人的庇佑了,倒不是迷信,只不过是心中美好的心思罢了.当然,状元楼自然是考试前的生意比考试后的火爆,饭店老板做生意也不客气,考试前的菜要比考试后的稍贵一些.
　　这天刚出了成绩,而且又刚刚下过雨,状元楼里的生意稍显清淡.在大厅一角的三人桌上,一个妈妈带着她的一双儿女.母亲长相是很亲切的,绾起的长发裹着她象牙色的脸庞,一件湖水蓝色的连衣裙,白色的高跟凉鞋,慈爱的看着她的一双儿女,这样子很是端庄.她右手边坐着她的女儿,是个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显得很是精灵的女孩,束着高高的马尾,看上去很有活力,女孩笑得浅浅的,身材很瘦,她不过就十四五岁吧,可是,看上去又稍显些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另一个小男孩,不过就是小学的年纪,可爱的圆圆的脸,还是一副天真的长相,笑嘻嘻的看着对面的姐姐,一脸崇拜的神色.
　　妈妈端起了装着橙汁的杯子.
　　“来,小珲,我们一起祝贺琪琪的好成绩.”
　　“祝贺姐姐,真厉害,全市第六名呢.”小男孩晃晃盛满饮料的杯子,没有拿稳差点洒出来.
　　“小珲,小心一点.”女孩子提醒他,依旧是浅浅的笑,映在她稍显有些红晕的可爱脸庞,小男孩俏皮的吐吐舌头.
　　菜都上齐了,小男孩顾不上太多,闷头吃就是了.他的妈妈和姐姐总是默许的,因为这小男孩不过刚刚小学毕业,马上就要上初中了,可是个子小小的,头却稍显些大,不少他的同学邻居都叫他小豆芽,马上就是发育的年龄,一定要长高,长得壮实才好,妈妈和姐姐都是这样想.小豆芽的大头可是绝非虚假,怎么说那也是蕴藏着智慧的小脑瓜,这不,小学生数奥比赛刚刚拿了一个一等奖.
　　这家人姓桑,女孩子名叫桑琪,男孩子名叫桑珲,桑琪五岁,桑珲两岁的时候,他们的爸爸生病去世了,桑琪对爸爸的印象是一个很帅笑起来很好看的人,她还能记起小时候爸爸带着她玩,还教她唱儿歌的事,至于桑珲对爸爸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他那时小,自从他们的爸爸住院那天,两姐弟就被送到外婆家,却是连葬礼都没让他们参加.他们的妈妈,叫做叶婉秋的文弱女子,那时候也变得坚毅起来,同样是那个很拙的谎言:爸爸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这个谎言没有明确的拆穿过,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两个孩子也能体味出来,渐渐的,随妈妈去看看爸爸.叶婉秋在一家医院工作,是一名护士,这些年医院的收入是不错的,可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过日子一定不会很宽松,可她却可以相对轻松一些,最起码是有两个听话聪颖的好孩子,每次家长会重点表扬的对象.夏婉秋一直认为自己是没有怎样可以的去教育他们的,而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孩子听话懂事的让人心疼,这么好的孩子,她却不能像其他父母一样,给他们最好的条件.
　　“妈..”
　　“嗯,琪琪,怎么了.”她喝一口饮料问道,看着在一旁埋头吃菜的儿子,又看看没有怎么动筷子的女儿.
　　“妈妈,这里很贵的..”桑琪说的很小声.叶婉秋听的很心疼.
　　“琪琪,没事的,正好妈妈这个月发了奖金,而且,我的女儿这么优秀,偶尔来一次也很好啊.”她笑笑拍拍女儿的头,“快点吃吧.”然后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女儿的盘子里.
　　“妈,姐姐,你们怎么都不吃了.”桑珲停着筷子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会不知道,吃饭的时候,妈妈和姐姐总是把好吃的留下给他,而且,他崇拜的姐姐也总半开玩笑似的捧着他的大头揉一揉,“小珲啦,拜托你的头缩小一些,好不协调的比例.”“哼,姐姐,都是智慧呢.”“是吗姐姐来考考你好了.”小豆芽抬起头,笑嘻嘻的:“好啊,姐姐,天文和自然地理随便考.”“不要,我考你文史知识的.”小豆芽噘着嘴:“姐姐!”“小家伙,要全面发展才好,不要太单调了.”“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像姐姐这么厉害,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呵呵,小珲,我们都要好好学习,然后长大了,要帮妈妈分担负担,要让妈妈过好一点的生活,知道了吗”“嗯.”这些叶婉秋不会知道,她忙着工作,忙着两个孩子的生活,有些事,其实已经顾不过来了,时时地叶婉秋总是感激的,谢谢上苍,谢谢去世的丈夫,让她有这样好的两个孩子.
　　“琪琪,明天报志愿了,去一中吗”叶婉秋问.
　　“姐姐,你还要上一中吧.”桑珲举着筷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桑琪.
　　“妈妈,我不想去一中.”桑琪轻轻地说.
　　“姐姐,你想上二中”桑珲又问.他知道这种名称在前面的中学都是好学校.按户口分,桑珲是和他姐姐一样,是要上一中的,而且,桑珲又有数奥的成绩和桑琪又考出了好的名次,桑珲很可能在入学的一天就受到重视,而且,不可否认,这小家伙虽然是大脑袋,小身子的小豆芽身材,可是,大大的眼睛,圆圆的小脸就是透着机灵劲,必然会讨老师们欢心,也会包括哪些小女生啦.桑珲歪着头想想,姐姐都在一中待了三年,虽然自己希望姐姐还可以留在一中上学,这样,最起码就可以和姐姐一起走路上学了,但是,也许姐姐待腻了,要让她换换环境.
　　“也不是,我想去那个私立的,文商学园.”桑琪说的小心,因为她看到妈妈和弟弟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但这也在意料之中.
　　“琪琪,你说真的吗”叶婉秋问她.
　　“嗯.”桑琪点点头.
　　“好啦,先吃饭吧,明天才报志愿了,咱们一会儿回家商量啊.”叶婉秋又给桑珲夹了一个鸡翅膀,看了看那个埋头吃饭的桑琪,她不知道,平日里那个乖巧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