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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又生变故 ...

  •   “那他为什么要戴着面具?躲人么?”

      “本王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戴面具,但不管他戴什么,气味都是不会变的。只是……”他沉吟了下。

      “只是什么?你别吊胃口呀。”

      “只是这次,他身上多了些血腥之气,就像他父亲。”

      “血腥之气?”我疑惑道。

      “凡是杀过人的人,身上或多或少带些血腥,那些看得见的血腥或许能洗掉,但那些看不见的血腥,便会融入一个人的气息中,至死不散。就像被沈浮生杀死的那个男人,一直都散发着难闻的血腥,让人作呕。”

      我想起之前藏归说的——他不是个将军。

      我恍然大悟,“所以,在最欢楼的时候,你一下子就看出南洛王是假的,原来是闻出来的啊!”

      藏归点点头。

      我托着腮帮,来回踱步,“这么说来,沈浮生失踪的这段时间必然做了大动作,可他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抬眼望向前方黑黝黝的一片,突然叫道:“啊呀,光顾着和你讲话了,要是再把沈浮生弄丢了,就麻烦了!”

      藏归扛起斩破刀,自信道:“有本王在,他丢不了。”

      这我到倒忘了,鼻子好就是好使。

      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袂摩擦声。

      “你,你干什么。”藏归叫道。

      “抱着我的腰啊,你以前总拎我衣带,拎我衣领,勒得我都要断了。”

      藏归面无表情,只有金色的耳朵可爱地一晃一晃。

      “唉,我抱着你好了,一样的。”我熊抱上去,他身上既没有妖气,也没有人气,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淡淡的,挺好闻。

      “你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么?”他像是忍了很久,突然问道。

      “知道啊。我可是月老的弟子,这种事儿怎会不知。不过,我们可不是那凡人,行为做事都该坦坦荡荡、不计小节,整天弄得男女大防忒没意思。”看着藏归岿然不动,又催促道:“快飞快飞,别让他们跑远了!”

      月挂枝头,洒下一片静谧,晚春的夜,总是这么美好,最适合懒懒躺在摇椅上,磕着瓜果,看池中一片月影。

      驿站中,果然有几人拉着小椅,围着圈,唠嗑打趣,偶尔还听到几声女子的娇笑。

      这正在沈府落宿的驿站,我与藏归追踪至此。

      我拍手道:“这还真是巧啊!他们竟然也恰好在这家驿站,沈浮生难道没认出楼下晒月亮的都是自家的家仆么?”

      藏归摇头,“估计不是走正门进的。再说,这附近都没有人家。算不得巧。”

      我不以为然,“那也巧啊!你想啊,我们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家驿站。但我若是追上树林里闪过的影子,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也在这驿站,那样就会白白错过了这次机会。”

      藏归翘起嘴角,笑着摇头:“不会错过的,就算你没追上去,他们来了,本王也闻得出来。”

      我忽而叹了口气,“不是巧合么?藏藏,这几天我都在想,在人间,会不会真有什么命运之类的东西,被那些上位者掌管着。”

      藏归眉毛一挑,疑道:“你师父不就是掌管姻缘么?算不算上位者?”

      “师父不是掌管,只是指引。而我说的上位者是地位更高权利更大的那些人,那些我连面都见不到的人,甚至听都没听过的人。”

      他垂眉默然,忽而伸出食指,“你看看那里。”遥遥指着马道旁的棵小树。

      “什么,那棵树?”我讶然。

      他点点头,“对,你觉得那棵树的命运是什么?”

      闻言我仔细端详,“它长在路边,现在还小,不太碍事。但等它更大些,必定会挡住了路人过往。那时,它的命运就是被砍断,变成烧火做饭的柴火。”

      “那现在呢?”他的斩破刀自空中划过,劈到那棵树歪出的枝干,噌地一声细响,削断枝干。

      长刀回鞘,他展颜一笑,“命运在谁手上?”墨黑的眸子得意又自信,在盈盈的月光下波光粼粼,仿佛藏着什么吸引人神秘之物,让我怎么也挪不开目光。

      待我回过神来,他已转身走在前头。

      我最后望一眼路边的小树。的确,命运被改变了。折腾我好几天的问题就让藏归轻易地解开了,是啊,无论有没有命运,我们每一个决定都是由心而发。既然如此,还在乎什么命运呢?
      深吸一口气,微笑,“等等我,藏藏。”

      “嘘。”他回头,将食指轻放唇上。

      他的食指真好看,白皙修长的,指盖是妖类的尖型,整个形状看起来那么怪异,却又那么迷人。

      “他们在楼上。”他的食指指了指上面。

      这是间普通的客房,茶具都整齐摆在圆桌上,床铺也工工整整。

      可客房中的两人,皆是举手之间能取人性命的高手,还是高手中的高手。

      “那是我义父啊!”一声凄绝的嘶吼,竭斯底里的。

      其中一个高手便将匕首插入另一个高手的心脏。

      藏归破窗而入的身子止不住地一怔,我也惊得差点松手落在窗去。

      这两口怎么又打起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沈浮生的左胸已是一片鲜红,鲜血冉冉流出,他的眼中满是惊讶,不亚于我们。

      而君慈手执匕首,那一双眼眸,痛苦又解脱、悔恨又无奈,决绝又不舍,这些情绪,好似一根根线紧紧缠绕在一起。

      “那是我义父啊。”她又重复了遍,只是这次,不是凄绝嘶吼,而是浅浅低喃,带着深沉的无力,似乎连提高一个音量的力气也没有了。

      沈浮生好似幡然醒悟,憋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原来他是你义父,而你竟为了他要杀我。还好,还好,还好我杀了他。”

      我二丈摸不着头脑,尴尬地立在窗弦上,他们也没有一个人理我,当我不存在似的。

      君慈低喊:“不,你不该杀他的。你不杀他,我也不会……”

      沈浮生苦笑:“也不会杀我么?可我是唯一的世子,就算我不杀了他,以后他也是要来杀我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死在你手上。”

      君慈拼命地摇头“不,他不会杀你的,我不会让他杀你的,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杀你的。”

      沈浮生笑得更苦了,“呵,你把他当义父,他未必拿你当女儿。”
      君慈怒吼,“不是的!”

      沈浮生倒开始嘲笑了,“不是?哈哈!我父亲武功多高,你义父不清楚么?可他还不是送你来了。”

      君慈还在否认,“那是因为,除我之外,无人能接近你父亲。”

      沈浮生悲痛道:“所以,他就送他的宝贝义女来了?醒醒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只是他的一把刀。”

      君慈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他,我早就死了,而你……而你也不会认识我了。”

      沈浮生瞧着面前的俏脸,已是满脸泪珠,“我倒想从不认识你。”

      君慈猛然睁开眼,惶恐道:“你真这么想?”

      沈浮生大喊道:“我当然这么想,没有你就没有这么多的心痛。”

      君慈低喃:“我的心痛,都是我自愿的。”

      沈浮生道:“不是你的心痛。”

      君慈不可置信地望着沈浮生,“什么?”

      沈浮生的眼里满是深深爱意,“是我的,我的心痛,看着你心痛,就有千百万的痛加注在我的心上,有如蚁嗜油煎。”

      君慈听着这情话,连话也说不利索了,“我们本……可你却……”

      沈浮生苦叹,“你看不清,我不怪你。事已至此,只求在我死后,你莫要把我忘得太快。”

      君慈暮然冷静下来,“你不会死的,我……我刺偏了。”

      沈浮生低头看向自己的匕首,喜道:“不为你义父报仇么?”

      君慈摇着头,蹒跚后退,“我不是个坚强的人,我杀不了你父亲,也杀不了你。我只能……
      我只能离你远远的。”

      沈浮生急道:“你要一直躲着我么?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君慈苦笑:“可你告诉我,我又能如何呢?”

      沈浮生大笑,笑声怪异至极,“我本是要给你自由,却没想到,把你囚入了另一个牢笼。”说完便晕厥了过去。

      一个重伤的人还能说这么多话,我心里早就啧啧称奇。看到他晕厥,才意识到,不过是强撑着罢了!他胸前的鲜血早已浸透了整个衣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又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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