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流年厝

9、第 9 章

　　顾临回家的时候，顾父也基本上会在家。儿子不在身边了，才知道有多想念。顾父不善表达，但每次都会做一大桌子菜让顾临吃个饱才作罢。对日常生活也是照料有加，俨然又是父亲又是母亲了。
　　顾父的生意最近似乎也不错，家里也渐渐地变了一副样子，虽然外面看上去还是老旧的房屋，可是内里却已是大变样了，这里也是一个温馨的家。顾临看着在厨房里刷碗的父亲，突然就想到，没有母亲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他现在很安逸很幸福。
　　吃完饭后，顾临和父亲一起坐着看了会电视，聊了会天，才回了房。到了房间后，电话就响了起来。顾临接了起来。“喂，顾临在吗？”“他不在。”顾临故意粗着嗓子回他。“哦，不在啊，”那边拖长了调子，“不在那我挂了，改天再打过来。”“哎！”顾临刚来得及喊了一声，那边就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了。顾临不敢相信的拿着电话，他竟然就这么挂了。顾临重重地把电话挂上，打算睡觉。
　　没过一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顾临不想接。顾父却在外边喊了起来：“小临哪，怎么不接电话啊！”顾临这才爬起来，接了起来。“喂。”声音闷闷的。“生气啦？”那边的声音还是带着笑意。顾临不回他。“那我给你讲个事开心一下。你不是知道我们有个数学老师么，数学就跟语文老师教的似的，普通话还特别不标准。”他停顿了一下，听话筒那边还是没反应，继续道“今天拿着作业本叫人上去的时候，喊名字。就喊了声，‘小方，你在吗，小方？！’，他在那头惟妙惟肖的模仿着，滑稽的声音就那么传到了顾临的耳朵里，顾临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说说，本来挺好听一名字，愣是被他叫的像隔壁王二狗家村姑的名字。”说完了还叹息了两声，“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接着又唱起了那首歌。
　　顾临哈哈大笑起来。等到他停了笑，江辰才说道：“哄弟弟怎么跟哄媳妇似的这么难哪？”江辰想着，自己这弟弟和媳妇那别扭劲也差不到哪儿去了吧。原本也只是一句戏言，谁料到往后却成了真。顾临想象的出他脸上的表情，哼了一声。
　　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只有在江辰面前才多了些莫名其妙的小脾气。在父亲面前，他是听话又懂事的好孩子，在老师面前，他是勤奋又踏实的好学生，在同学面前，他又是寡言少语的人。只有在江辰面前，自己是会笑会哭会闹的孩子。这突然的认知，让顾临说不出话来。
　　江辰什么时候变成自己生命里这么特别的一个人了。而电话那头的江辰才不知道这些，只当他被自己刚刚挂电话气着了，就说各种笑话逗他。直到握着的电话发了烫，两人才挂了。
　　顾临挂了电话，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起来。四周都黑漆漆的，恰好掩饰了他的不安。自己为什么会和江辰这么亲近？为什么总在他面前发小脾气？从来不掩藏自己？顾临没有办法回答。他只知道，和江辰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很舒适，总是暖意融融。就像是在河岸上的一片浮萍，终于找到了自己栖息地的安心。
　　或许，他把江辰当成自己的哥哥才会这样吧。江辰也说他是自己的弟弟不是吗？在不善言语的父亲面前，他不便吐露自己的心事，也不想让父亲操心。在凌风面前，他缺乏向长者倾诉时被安慰的舒适感，无疑大他两岁的江辰是最好的选择。顾临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答案。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再回学校的时候，是顾父送去的。天气渐渐转凉了，顾父装了一行李箱的衣服怕顾临拎不动，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才离开。日子如常的过着。只不过，他们见面的地方换成了图书馆。
　　原因是那天中午，江辰的老师又拖课了。拖课好像是所有老师的通病，他们的再讲两分钟永远会无限延期。所以让江辰看着手表等着下课铃声的动作也没有了意义。当江辰匆匆忙忙赶到凉亭的时候，顾临已经在那儿等了好一会了。这时候的风已经刮在身上已经有些冷意了。江辰看着顾临在那儿走来走去跺脚的模样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快步走到他面前，搓了搓他的手，跟他说：“下次，我们在图书馆见吧。在这儿吹久了风，挺冷的。”“嗯。”顾临没什么意见，其实他倒也没什么感觉。“今天怎么这么晚？”“哦，老师拖课了。”江辰拉着顾临坐下。因为天冷，江辰没一会儿就让顾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