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梨子小姐的日常》笑傲者天下

17、情人节回礼

　　在学生之间，自从母亲节之后私底下早已经兴起情人节回礼的热潮了。连一向来最为落落大方的和子也有点小女孩心思了。
　　“玉山，他会给你送什么回礼呢？”我顺着她的期待说了下去。
　　“嘿嘿，我怎么会知道呢？”和子低着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看她腼腆的样子，我有点不太适应啊，有点忍不住想给她一下，让她清醒一下。
　　“那你呢？”和子看我一脸不屑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反驳我，用眼角瞟了瞟五月的方向。
　　我一下就被呛住了。这还真是不好反驳。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一点期待的，毕竟他曾那么说过了。不过，说起来，他会给我送什么呢？连母亲节这么无关紧要的日子都给我做了那么好看的和服，正经的情人节的回礼一定会更棒吧。
　　“梨子，你们后天要出门吗？”五月奇怪地这么问，令我有些莫名其妙。
　　“没有啊。”明天是星期五，不太可能出去吧。后天说起来不就是送情人节回礼的那个节日吗？
　　难道是有什么惊喜吗？变得更期待了。但是我还是强装着面无表情，免得被和子看出来。
　　“嘿嘿，别装啦。脸都红透了。”和子笑哈哈地戳了戳我。
　　“是吗？”我赶紧捂住自己的脸，然后我就立刻意识到了被骗了。
　　她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么好骗啊。”
　　“和子！”我狠狠地挠她的痒痒。
　　“好啦，哈哈哈……好啦……放过我吧。”她笑得眼泪都下来了，我看她都有些喘不上气来了，这才放过她。
　　虽然我是很期待啦，但是要是收到的话，一定要好好收好才行啊。不然的话……
　　“梨子姐姐，姐夫会给你送回礼吧。”小丸子不知道已经想到了什么，一副口水都要流下来的馋样。
　　“不关你的事吧。”我强撑着姐姐的威严。
　　“不要这么说啦。”小丸子讨好地凑了上来。
　　这时姐姐打开门走了进来。“来吃点心啦。”
　　“哦，是铜锣烧。哪来的啊？”小丸子深知妈妈的小气，怎么也不可能自己去买的。
　　“是高丸阿姨送来的。”姐姐也很了解情况地回答说。
　　我无奈地插上一句。“要是什么时候可以自己去店里选就好了。”
　　“是啊。”大家同时叹了口气，然后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一边吃铜锣烧，一边喝果汁，我们开始闲聊起来。“姐姐，去学校参观过了吗？”我和小丸子都很好奇。
　　“嗯，很大啊。真不亏是著名的私立学校，院子的风景也很好呢。”姐姐很是骄傲地说。
　　“好棒啊。我也想去看看啊。”小丸子立刻叫了起来。
　　“没办法吧，我们要上课啊。”我无奈地安慰她。
　　“可是真是好想去嘛。”小丸子撒娇说。
　　“呃，你这样好恶心。”立刻又打起来了。我轻叹一口气，真是受不了这两个人。
　　不过，她们容易打架，和好也很快呢。
　　“对了，那姐姐的情人节回礼怎么办呢？”小丸子突然想到一个关键。
　　“什么和什么呀？”姐姐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姐姐送巧克力的那个人一定是小学的吧，那么不一定上同一个中学吧。”小丸子一到这个时候就会头脑十分清醒，要是她在学习上有这一两分精明就好了。
　　“啊！小丸子你看到啦？”姐姐立刻暴跳如雷了。
　　“嗯，我看到姐姐买了巧克力了，还包了很漂亮的纸和蝴蝶结呢。”小丸子还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小丸子！”姐姐气呼呼地说。“不要你管。”
　　“别这样嘛。”小丸子笑嘻嘻地说。这就是爱管闲事的妹妹和自己睡同一个房间的不好了，什么秘密也别想藏住。
　　这时，妈妈的大声喊。“小丸子！过来一下。”
　　不过，我也刚好想喝冰牛奶，也就一起跟过去了。原来是妈妈从衣柜里面发现了我和姐姐的旧衣服，想要给小丸子穿穿看。
　　“什么嘛，为什么我又要穿旧衣服？偶尔也给人家买买新衣服嘛。”小丸子立刻大闹起来。
　　“可是，你的两个姐姐有很多旧衣服啊。浪费了多可惜啊。”妈妈立刻回答说，真像妈妈的风格。
　　我看了看，正巧是我们三年级的时候穿的。“啊，好怀念啊，我还记得是在百货商店买的吧。”
　　小丸子立刻跳了起来。“是在静冈的百货商店买的吗？”她很高兴的样子。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给我穿吧。”小丸子高兴地说。小丸子因为是老三经常穿我们俩的旧衣服。我小时候也有穿姐姐的旧衣服的时候，不过我长得很快，所以妈妈也经常给我买新衣服，到最后我和姐姐的衣服都是共有的。
　　“梨子姐姐就好了，都可以有新衣服，明明也是妹妹。”小丸子用眼角瞟了瞟我。
　　我微笑着说：“嘛，等小丸子长大了也肯定可以买新衣服的。”
　　“那要到什么时候嘛？”小丸子很难过的说。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如果小丸子长大了，姐姐给你买吧。我存了很多零花钱。”
　　“嗯，好啊。等小丸子赚钱了，也给姐姐买衣服。”小丸子高兴地拉住我的手直撒娇。
　　“好啊。”虽然很遥远就是了，我暗暗的想。
　　“哦，对了，梨子姐姐，这个星期五开始一个多月都要向老师请假，你说了吗？”妈妈突然想起来，这个星期五正是我手术前的最后一次检查。
　　“啊。”我完全忘记了。“我明天就去和老师说，电话的话，就拜托妈妈了。”槽了，那天刚刚好是情人节回礼的那天啊。
　　心中突起了有些沮丧的心情。人家明明是那么的期待。我在星期四的时候痛快的和老师说了，老师打电话给妈妈，也就同意了。但是我支支吾吾地，没办法和五月说。
　　明明他都那么问过我了。
　　最后，我终于鼓起勇气的，结果五月已经先回去了。无奈之下，我决定打电话给他。
　　“梨子酱，衣服理好了吗？”奶奶有些担心地说，其实奶奶心中也很担心我的手术吧。
　　“还没有。”我立刻跑去整理了。我刚理好衣服，妈妈就过来了。“呀，梨子姐姐整理好了吗？那你等一下，我去拿你的医保卡，我们现在就走吧。去叫你爸爸。”
　　“好。”我去客厅里找爸爸。咦，爸爸居然不在。
　　我找了半天，才在外面的车边找到爸爸。爸爸已经在擦车子了。“你好了啊，梨子姐姐。”爸爸笑着说。
　　我忍不住有些感动，因为连平时懒懒散散的爸爸也因为我而这么的积极，一定也很担心我吧。
　　妈妈也准备好了，我们正准备要出发的时候，小丸子和爷爷跑着过来了。“等——等啊！”
　　爸爸赶紧停车。“真是的，这一老一少在干什么呢？”
　　“给。”爷爷都顾不及擦擦脑门上的汗，将一个护身符递给了我。
　　“这是？”爷爷和小丸子一起笑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梨子姐姐你要加油啊！”
　　“嗯。”我笑着和他们挥手再见。但是当车窗摇上后，我忍不住地想哭。
　　“哎呀，哭什么呀。又不是小孩子了。”妈妈温柔地将我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我的头。
　　可是，突然地被家人的关心包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被爱着的，泪水就忍不住自己流下来了。原来我是梨子了。原来我是被爱着的樱梨子。
　　手术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了。
　　我换上医院的病房衣服，坐在病床上等待。有些无聊呢，妈妈和爸爸在办手续。我想了想，和隔壁病床的阿姨说了一声，然后捏着零钱跑去电话处。
　　“嘟嘟……喂，这里是西木家，您好，请问您找谁？”电话那头的声音稍稍有些沙哑，听起来有些低落。
　　“您好，我找五月君。”我带着笑意说，手术前打电话给他真是太好了。
　　“啊，我就是五月。是梨子吗？”声音变得有些兴奋呢。
　　“嗯。我是梨子。那个……五月，对不起啊。我今天要做检查，晚上我就要做手术了。”终于说出来了。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许久。当我以为他挂断了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了。”
　　“那个对不起了。”这个时候，妈妈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叫我了。“梨子姐姐，梨子……”
　　“没关系，我……”我不得已打断他，说。“我妈妈来了，我要走了，对不起。”然后我迅速挂断了。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担心他会对我说什么。如果他生气了，我该怎么办呢。心中忐忑不安。
　　“请放轻松。”医生柔声地说。但是我的心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样就可以了。”医生对着检查报告观察了一番，说。
　　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进到手术室了。虽然不是很大的手术，成功率也很大，但是毕竟是手术啊，要对我对人坦诚相见到这种程度实在是令人心生惶恐。
　　好想再见五月一次，好想再当面对他说说话，好想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五月这么的温柔，一定不会对我恶言相向吧，不，温柔的五月一定会柔声安慰我的。
　　五月，五月，五月……咦！“五月！”我大叫出声。
　　站在窗外的五月微笑着对我挥了挥手。我赶紧地跑过去打开窗户。“你怎么来了？”我回头看了看。刚好隔壁床的阿姨去了厕所，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脸。“有些凉呢。多穿件外套吧。”真是的这个时候还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才不多余呢。感冒了就不好了。快去。”我真怀疑他有窥心术，我想什么他都能猜到。我只好去包包里找了一件厚一点的外套穿上去了。
　　“嗯，看起来好些了。”说起来，他刚才摸的是我的脸。我的脸微微发烫，被冷风吹得越发的明显了。
　　“那个，五月，对不起，之前我忘记了我今天要做检查。”我很愧疚地说。
　　“没关系的，因为我知道的。”五月笑着说。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惊讶地说。
　　五月冲我眨了眨眼说。“因为我知道梨子有健忘症啊，所以我打电话给妈妈确认了。”咦，五月的妈妈怎么知道的？不对啊，五月指的是我的妈妈啊。
　　“这样啊。”我的脸越发的热了，热腾腾的，几乎要冒热气了。我也有丢三落四的习惯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那个，这个给你。”五月久违的脸红了。“谢谢你的巧克力，我很喜欢。”
　　“啊。嗯。”我接过东西，羞涩地不肯抬起头。
　　“那我走了。”我只感受到头发被轻柔地抚摸了一下，抬起头，就不见对方的身影了。
　　紧随其后，妈妈进来了。“这是什么啊，梨子姐姐？”
　　我藏也来不及了，只好委婉地说。“是朋友送的礼物。”
　　“哦，那你要好好谢谢人家啊。”妈妈笑着说。
　　“嗯。”我有点心虚地应了声。等妈妈不注意的时候，我才拆开礼物。是一个眼罩，不过，看起来不像是商店里买的，我试着戴了戴，十分适合我呢，尺寸和边边角角都做得很好啊。
　　一看就知道是五月自己做的。是为了我能在住院时能好好的睡觉才做的。这么的贴心，也只有五月了吧。
　　手里拿着眼罩，突然觉得安心了呢。感觉轻飘飘的心，终于脚踏实地了。
　　“手术很成功。”医生在复检的时候这么说。
　　大家都很高兴。明明妈妈说，只有她和爸爸来就好了，但是爷爷和小丸子还是跟来了，姐姐在我住院的时候还给我折了千纸鹤。今天她还在上课就没来了。那天晚上，妈妈做了很好吃的菜，这一个月我吃得都很清汤寡水，很是可怜的。
　　“该睡觉了，梨子。”姐姐叫我。
　　我笑着应了一声。“你们关灯吧，我再看会天空。”
　　等到半夜，我终于有些困了，我正准备去睡觉。突然听见玻璃窗发出奇怪的声音。不、不会吧。我心下一颤。
　　“骗人的吧。”我不敢转身去看，但是玻璃窗坚持不懈的发出细微的响声。
　　我吓得几乎要站不住了，这时突然听见。“梨子。”
　　我猛地转过去，什么啊，是五月啊。我长长地松了口气。回过神才想起来了。“你怎么在这啊？”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对话很熟悉。
　　五月笑着，拍了拍窗户，不知做什么手势。对了，我还没开窗户。我很费劲地打开了窗户，因为房子有些老旧的关系，窗户也很不好开了。
　　“五月。”我只是叫了他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心中有许多的疑问，你为什么在这？你怎么在这？你怎么进来的？然而看着他脏兮兮的脸颊和衣服，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好像是发觉自己脏兮兮的样子，有些发笑说：“我翻墙的技术还有待加强。”
　　“诶，你真的是翻墙过来的。”我本来还有些怀疑，因为是那样温文尔雅的五月怎么会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那个，情人节的回礼。”他突然有些害羞起来。
　　“那个我很喜欢，是你自己做的吧。”我笑着说。
　　他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不是礼物。”咦，难道，我难过的想，他不想要我误会，才特意来说明的吗？因为情人节的回礼是有特殊含义的。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我低落的说。
　　他好像立刻看穿了我的心思，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来。”他强行将我的手拉住。
　　“啊。”我踉踉跄跄地从窗户爬出来，五月在下面接着我，才没叫我摔着。
　　“谢谢。”我不好意思地站直，不过，离开五月温暖的怀抱，外面的风还是有些冷的。
　　五月立刻给我披上一件厚厚的外套。
　　“这是？”看图案像是我自己的？
　　“上次你落在家里了。”五月笑着解释说。可是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算了。
　　“那个，五月你想做什么？”这么寒冷，还有那句‘不是的’是什么意思呢？
　　“来，我给你情人节的回礼，虽然有些晚了。”五月笑着说。
　　我们俩弯着腰偷摸着出了门，然后五月的自行车就停在门外。五月骑车带我去了巴川的河边，溪石圆溜溜的有些滑。
　　五月牢牢地扶住我，我几乎半个身体的重量依在他身上。“五月，什么东西啊？”还要去河边看呢？
　　“三二一！”顺着五月的倒数，河对岸发出一个尖利的响声。这是十分熟悉的。
　　当天空被整个照亮，绚烂的烟花在漆黑的夜幕上绽放，斑斓的光，将世界照得奇异的美丽。我转过去看五月的侧脸，然而没想到他也正在看我。那双闪亮的眼睛在五光十色的世界里格外的迷人。
　　“你喜欢吗？”五月笑着问我。
　　“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