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一忘百年》暮涩四合

7、摄魂吧——冥府

　　八木琉景撇撇唇角，眼中的鄙夷越来越重。他缓步下台，刚准备下最后一个台阶，一道逼人灵压带着丝毫不掩饰的暗色杀气直冲他面门而来。他心下一惊，斩魄刀立刻出鞘，略微吃力地抵住那一击。
　　“谁……谁说我放弃比赛了？”
　　我收回斩魄刀，双手按住膝盖气喘吁吁。一路狂奔过来还好赶上这家伙没有完全下台。
　　卯之花烈无声微笑，银毛狐狸瞥了眼眼镜片反光一闪一闪地自家队长，摸摸自己的鼻子。志波海燕头顶冒的烟也终于开始渐渐灭下去。
　　对面的人发丝张扬飞舞，发带明显是匆忙之下高束于头顶，松松垮垮的垂下了一半。略微粗重的喘息声随着胸口一起一伏而带动斩魄刀微不可见的颤抖。她的一双狭长眼睛微微眯起，被依然有些凉的大风吹的眼角泛红。八木琉景诧异了下，收回刀，转身回到台上。
　　“抱歉，雀部副队长。能请您收回刚才的话么？”我十分诚恳的鞠躬，瞥了眼趾高气扬的六番七席，皱眉。
　　我对现在的我一无所知，仅能察觉到的是灵压增强了不少。随着血液，力量在身体内流动。但我也不知道冥府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始解的威力到底有多大。真是的！刚刚会了始解甚至连用都没用过就要实战。老天是在玩儿我么？！
　　——安心。
　　冥府的声音穿过耳际。我用力握住刀柄。
　　“是啊。城可是刚刚从四番队苏醒过来啊。”卯之花很好心地帮我插话。
　　雀部看向总队长。老爷子微微阖眼，雀部点头，侧身让我上台。
　　我爬上高出一截的台中央，阳光豁然开朗。眯起眼，光线将眼皮下靠近天空的一切都灼上一层泛红的亮色。我知道现在卯之花，我的老板，以及我未来的队长一定都在看着我，所以突然意识到貌似我现在这幅浑浑噩噩的样子不太雅致。
　　“四番的环境轻松到可以不注重个人衣着的地步么？”八木鄙夷的声音从鼻孔里哼出来。
　　我解开发带，重新束好。
　　“喂，你这样被卯之花队长知道了是要被喂药的。”
　　他一张俊脸顿时憋成青黑色。
　　——我会把你的感觉还给你的，城。你只需要专注于我就可以。在战场上，一刻都不许放松。
　　握在刀柄上的手感应到一阵阵兴奋。冥府的声音是我从没有听到过的兴奋。战斗的快感。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好斗。可是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我的这把刀。这几年我闲云野鹤的过日子，让他忍着自己的本能真是委屈他。
　　我将冥府抬起，指向对面的人。
　　“开始吧。”
　　“我从不主动打女人。”他的话里还是那令人厌恶的轻蔑。
　　“是么？轻视女人是要吃苦头的。”
　　我二话没说就径直冲过去，狠狠挥刀。我将所有对外界的感知都倾注于这把刀里，专注于冥府任何一点细微变化。他不动声色的要后退，我就向后退。他兴奋地要斩杀，我就跟着扬起刀，两把刀撞击在一起迸溅出刺眼火花。渐渐地，我发现我们就像共用一个大脑的生物，不需要辨认，我是怎么想，冥府就是怎么想。
　　耳边“铿铿锵锵”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世界变得越发安静，紧跟着眼前闪动着的人影开始慢起来，开始还略微有些吃力的抵挡也轻松不少。他的动作就像是故意慢了一般，甚至我都能猜到他接下来是攻击我的哪个部位。我勾唇，加快挥刀的速度。
　　这就是这具身体之前的实力么？没想到我已经开始适应了。我撇撇嘴，不过这样说得好像我之前并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一样。
　　八木琉景被我貌似轻敌的表情惹怒，咆哮一声始解了斩魄刀。
　　“舞动吧，金蛇！”
　　“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金色毒舌腾地而起，卷起数层灰尘。它身上的每一片金鳞都泛着寒光，信子吐得极长。沾满了毒液的獠牙狰狞无比。
　　本应是恐惧所带来的颤栗感被熟悉的兴奋所替代，我感觉似乎很久没有这样过了。身体似乎沉睡了万年之后再次体验到光明的味道那样，已不是我在掌控，而是我的本能。
　　“呀，这可怎么办？”市丸银的语调不高不低，让每一位队长都听得真切，“那天去修炼场的时候，城还苦恼不已——她并不会始解啊。”
　　“什么？这也太乱来了！”浮竹十四郎一贯温柔的语气里有些焦急，“不会始解怎么能让她对抗席官呢？！”
　　“啊不，十四郎。”春水耸耸肩，习惯性地摸自己的斗笠，笑道，“问题应该是，不会始解小城是怎么当上席官的呢？”
　　“城对于这次的席位挑战赛没有任何异议，那么不论使用什么样的方法她都会赢得这场比赛。诸位队长就请仔细的看吧。”卯之花烈直接忽略春水，温和一笑，“我绝对相信她的实力远不会比上位席官差。”
　　浮竹十四郎依然有些不安，志波海燕皱起眉，看向台上镇定如初的女子，一只手暗自摸上腰间的斩魄刀，准备随时冲上去。
　　“队长，您无需担心。那家伙，其实是有些实力的……不过我还没见识过就是了。”
　　“啊——阿嚏！”
　　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揉鼻子，看向队长席，眼尖的看见因为我的喷嚏而心虚的海燕。丫的，那只死鸟又在背地里说我什么坏话？
　　“咚”一声，巨大的蛇头飞速砸向我这个位置。还好躲得快，不然肯定变成一滩肉泥。
　　“不专心可是会没命的。”八木琉景又恢复了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说吧。说出始解语吧。
　　冥府幽幽的声音从刀中传来。
　　“可是我觉得这句话好怂……”
　　我有些不甘心。
　　“啪”一声，硕大的井字开在冥府的刀身上。
　　——之前也没见你哪次抱怨过始解语很怂啊！你不照样还是用得好好的？！
　　“什么？”
　　——那你有本事就自己打赢他看看。
　　“好吧我说。”
　　我抬眼，对上对方被我奇怪的自言自语弄得有些错愕的眼睛，拧紧了眉：
　　“摄魂吧——冥府！”
　　果然很怂，我不甘的将脸撇向一边。尽管我认为是介于不怎么样，可是在我心里，我依然为我自己描绘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霸气场面，比如地狱修罗什么的面目狰狞，卷起尘埃遮天蔽日，扑过去将对方撕成碎片……可是——啊咧？！
　　“人呢？啊不是，刀呢？”
　　我盯着只剩一圈虚线的手心，目光顿时呆滞。
　　于是这就是我赖以打败眼前强敌的、始解？
　　“喂你搞什么啊，快给我出来……”我开始满台的找刀。
　　“你在践踏我的尊严么？！”而貌似眼前的小伙子越来越生气了。情况危险，我只有干笑。
　　——所谓摄魂，便是摄取对方的魂魄，是极为邪恶的力量。但这种力量并不被允许随意使用，所以我所能够展现出来的，也仅是取走对方性命。
　　冥府声音突然响起，在什么我看不见的地方说话。
　　此时我才发现，场内没有任何声音，世界变成一片纯白，只剩下我和同样惊愕的呆愣在那里的八木琉景。
　　——此时的时间于你和敌人来说是流动的，对于在此范围之外的人却是静止的。换句话来说，在他们看来，你只是瞬间秒杀了他，而实际上却可能经过了不少时间。这能让你不给其他敌人以可乘之机。
　　冥府蓦地出现在我身后，贴在我耳边轻声说。
　　“那么，要开始了——”
　　“冥府！”我扯住他的衣角，“他能看见你么？”
　　“如果看见了他还怎么死的不明不白呢？”冥府的笑容让我觉得陌生，就好像用血液浸润滋养开在黄泉路边的曼珠沙华。
　　“这只是挑战赛，你适可而止吧！”我狠狠地一拳敲在他头上。
　　“你这女人怎么那么不知好歹？！”冥府恼火的捂着脑袋怒目瞪着我。
　　“我怎么不知好……”
　　“从刚才起你就叽叽喳喳地自己在说什么呢？！”八木琉景愤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巨大的金蛇席卷起大风呼呼地向我冲过来，冥府腾身，长发飞舞在空中划起好看的弧度，他极为轻盈地穿过巨蛇的身体，那金蛇边缓缓停了下来，轰然倒地。接下来还不到一秒，我就看见那个高傲的七席双膝跪地，栽在地上，貌似伤的不轻。此时随着雀部的“卯之花城获胜！”，眼前的白色褪去，变成真实场景。
　　我这能算是以我的实力打赢了他么？
　　不过算了，我的刀也算是我的。
　　我略微有些小小的羞愧，不过很快就释怀。抱着冥府乐颠颠地不顾雀部满脸的不可置信跑下了台。
　　“……那个，春水，你有看见那孩子动手了么？”
　　浮竹十四郎戳戳身边的老友，又看看身为那孩子的贴身教练的自己的副官志波海燕已经呈现出石化状态，笑得很不自然。
　　“我也没有啊。”春水惊诧的表情维持了很长时间才回过神。
　　“队长，我先失陪一下。”
　　海燕锁紧眉头，扔给浮竹一句话就跑下席，扣住刚下了台的卯之花城就往场外奔去。我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冥府“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喂喂，你干什么啊你？”我挑起眉毛像看白痴一样地看他。
　　海燕蹲下身捡起冥府，二话不说直接瞬步将我拖走。殊不知他的行为已经让台下很多女性朋友们妒火中烧。
　　“那不是海燕大人么？”
　　“是啊是啊！”
　　“海燕大人怎么对那女人那么温柔？”
　　“海燕大人要拉着她去哪里啊？”
　　“太过分了……@#%&*……”
　　“呀，十四郎。”春水摸摸满是胡茬的下巴，无限感慨，“年轻真好啊——”
　　白哉的眉梢轻轻地颤了颤，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志波海燕的手扣在那纤细的手腕上面，捏着茶杯的指尖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