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
「砚哥，我要走了。」
「恩。」
「砚哥，我不在的时候，你照顾要好自己。」
「恩。」
「砚哥，别老是这么拼命的工作了。」
「恩。」
风吹起罗娜长长的头发，有几缕发丝遮住了她的脸，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
那是罗娜在「位面探索」这个部门工作的第三年。我本来以为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是不可能长久的做这样一份艰苦的工作的，可是罗娜坚持了下来，并且将工作做的很出色。作为一个前辈来说，我很欣赏她。
在我以为罗娜会和我一样，一直留在这里，以「位面探索者」的身份工作下去的时候，她要走了。
科研部。副部长。
还算是升职了。
——「我本来就很喜欢做科学研究啦，所以自己申请的调职。上面肯批给我这么重要的职位，也算对我抱有重望啦。」
我去问她的时候，她只笑笑，然后这么说。
这种调职根本莫名其妙好不好！
——「罗娜是帝国中央学院机械系毕业的高材生，本来就是要到科研部去的啊。」
——「也不知道她一开始为什么要自请到位面探索那种荒僻的部门去。」
——「是啊，挺奇怪的……」
诶……？
我从来都不知道……
……
送别的践行酒会已经散了，我出来送罗娜。站在灯红酒绿的街边，我有很多疑问想要弄明白。
为什么罗娜三年里都没提过她的来历？
为什么要到位面探索这个部门来工作？
为什么又要走？
可是我看着罗娜站在风中的样子，飘忽纤细的好像能被吹走，忽然又觉得不必问了。
可能这样，对她，对我，都比较好。
「砚哥……」罗娜的声音带着哭腔，「我都要走了，你也不挽留我？」
我犹豫着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罗娜的脑袋。
「啊……砚哥真是的！这样明明是在哄小孩子吗！」罗娜的脸上还带着泪痕，精心画的妆都被冲花了，她却浑不在意，嘟着嘴跺了跺脚。
我看着她的难得的小女儿情态，好像看到三年前的罗娜，扎着马尾辫，素面朝天，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站在办公室门口笑嘻嘻的说着「我叫罗娜，以后请多指教哦！」
年轻的、活力的、憧憬的、美好的，让人看见就会会心一笑的，罗娜。
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大波浪，黑色OL套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化着浓妆，眼里总有挥之不去的悲伤的罗娜。
我无法让罗娜在时光中永不受伤。
「说真的，我好舍不得砚哥啊。」罗娜吃吃的笑着，眯起眼睛在原地晃悠打转，不停地晃着手指，「砚哥也跟我一起到科研部去好不好？」
我担心罗娜喝醉了会摔倒，下意识的伸出双手要去扶她，听到她这般说也只当她酒后发胡话，只冲她笑笑不回答。
「砚哥总是这样，真讨厌……」罗娜挣扎着想要脱出我的搀扶，但是，说实话，喝醉了之后的罗娜力气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她费力的呜咽着，「每次碰到不想接下去的问题就这样笑……还当我是以前的傻姑娘吗！看到你的笑容，会觉得、觉得……」
***************
***************
【小砚砚？小砚砚！……】
我猛地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的水笔因为长时间的停顿在纸上晕开了一大块难看的黑色污渍。
【小砚砚！！刚刚是怎么了？发了那么久的呆？吓死人家了啦！】
没事。
【……噢……】
桌子上摆着的电脑泛着幽幽的冷光，右下角的消息框提示我有新的邮件。
是发件人是三浦春。
点击打开。
〖TO剑介：
虽然很突兀来着，但是剑介桑后天（也就是周末啦）的时候有空吗？我最近新学会做一种很好吃的小饼干~~~
FROM：小春〗
接着又有一封紧随其后。
〖TO剑介：
~~~~(>_<)~~~~哈伊！果然还是太失礼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如果没时间的话就算了吧，我可以亲自把小饼干送过来！！
FROM：小春〗
我看着这些冷冰冰的文字，能想象得出少女在写下它们的时候是抱着一种怎样羞涩慌张又喜悦的心情，两颊是该是泛着怎样的红晕，邮件发出后又是怎样的急切的等待着回复，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自己写下的内容，确认有没有什么不当之处，会想着「啊啊，原本应该这样写会更好一些」，会满含着期待去迎接等来的回答。
——是这样美丽的、甜蜜的、动人的画面啊。
我微笑着一字一字写下回复。
〖TO小春：
小春学会做饼干了啊，真了不起。周末的时候我有空哦。小春干脆把饼干带过来的时候再叫些好朋友吧，我会在家先榨好果汁的，到时候可以办个茶话会。
FROM：剑介〗
点击发送。
***************
***************
我和三浦春认识是在一次奥数竞赛上。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校方派我去这种竞赛简直就是居心不良。我欺负那些可怜的别校「高材生」们，都快欺负的下不了手了。
只要我一出马，有一等奖的我就是一等奖，有特等奖的我就是特等奖，不管如何屹立不倒，估计校长老头的眼睛都要笑得看不见了。
别的学校的家伙一见我就翻白眼。
「老师，为什么有那种家伙在我们还要来比赛啊？」
「对啊，反正我们也拿不了奖。」
「同学们，我们有点斗志嘛，重在参与啊！！」
——类似于这样的对话每次都会发生。
唉，我哈佛麻省什么的没得上了，也只能欺负一下小孩子聊以自-慰。╮(╯▽╰)╭
言归正传，在那次数学竞赛上，三浦春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就像罗娜一样。
「哈伊！！你就是那个超厉害的男生吗？每次都拿第一名的那个？」少女笑得明媚，「我叫三浦春！请多指教哦！」
——「我叫罗娜，以后请多指教哦！」
记忆仿佛刹那间重叠。
我听见细碎的花开的声音。
我用力的眨眼，以为会有泪涌出，但是眼眶里干干涩涩的，什么也没有。
「喔，我叫持田剑介。」
——「……白砚。」
「你好。」
——「那张桌子是你的位置。」
时光在我眼前一掠而过，有人轻声呓语在耳边一遍遍絮说——
「看到你的笑容，会觉得、觉得……」
——你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