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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5 丧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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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间幕================
光线昏暗的房间内，跪坐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罗刹，你已经见过那位大人了吗？”
“是的，沙耶大人。”小男孩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去，耳边白色的发丝顺着他的动作划过他白皙的脸额，不经意间遮挡住他金色的眼眸。
“那位大人……祸津日神大人的觉醒时间比我预计的稍稍提早了一点，‘之前’明明没有出现过这种事的，到底是……”身穿正统巫女服饰的少女喃喃自语地低语着，抿了口捧在手中的茶杯的热茶，然后缓缓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坐在自己面前的小孩，接着开口道：“那现在情况如何呢？”
“经过我这一段时间的观察，目前祸津日神大人跟宿主之间处于稳定的状态，虽然上次的刺杀事件引发了不少麻烦，但仍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不过单单是依靠宿主的意志来压制，其中的风险太大了，要是再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我恐怕……”
“嗯，我明白。”
“而且祸津日神大人的觉醒，另一位大人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沙耶大人你是指……直毗神大人吗？”罗刹说着，不由得微微地瞪大了眼睛。
“嗯。”
“但是直毗神大人的行踪不是一直都是个谜吗？”
“并不是这样，有件事你应该清楚的，祸津日神大人乃由亡者之污秽所成的神明，负责掌管人世间祸灾的存在，而为了将凶‘祸’折‘直’为良善，具有净化污秽之神力的直毗神大人就是为此而诞生。”
“祸津日神大人和直毗神大人各自将分灵授予众生，当众生遭遇毁灭性天灾或陷入残酷的战争，就会产生出愤怒、悲哀、绝望等负面情绪，这是因为祸津日神的‘荒魂’在人类内心作祟。而这时候直毗神的分灵‘和魂’就会出现，诞生出新的希望，净化人内心的污秽、消除世间里的灾难，让一切归于平静，保护众生。”
“有毁灭就会有诞生，这是世间森罗万象的永恒循环定律，也是祸津日神大人和直毗神大人两位神祗之间的羁绊。而我们伊佐那一族的使命就是祭祀侍奉两位神祗，以及调和它们之间的平衡。”
罗刹安静地听着沙耶的话，只是心中产生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沙耶大人，我想知道为什么祸津日神大人要选择花花？”
“这是有原因的。” 她轻叹了口气，眼底深处有种不可名状的伤感，“祸津日大人对那个少年实在太执着了。”
她伊佐那沙耶从一出生那刻起便被神选中，注定要奉献自己的一切去侍奉这位神祗，承继着记忆一次又一次地追随着她的意旨，她很自豪自己比任何人都了解祸津日大人的事情，只是，大人对那个少年的执着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平衡”总有一天会被打破的，而直毗神大人一定会为此有所行动的，到时候恐怕……
“沙耶大人……？”罗刹一脸担忧地看着陷入沉思中的沙耶，他微微倾身向前，在她的面前轻声地唤了一声。
“嗯？”沙耶歪了歪头，困惑地注视着罗刹那双漂亮的眼瞳。
“罗刹，你跟我一样都是特别的。”她说着突然扬起嘴角笑了笑，然后伸手温柔地抚摸着罗刹的小圆脸，“是时候回宇智波春花的身边了，我有预感……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是的，沙耶大人。”
“希望不要变得更槽糕……”
======================间幕完毕====================
我出神地盯着自己手中那串深棕色的琥珀念珠，一颗颗圆润的珠粒紧密地串联在一起，用手指顺着珠粒的表面摸上去，透出一丝丝的冰凉感。
客厅里的生活用品已经被人全部搬出，并简单地布置成了一个灵堂，桌子中央摆放着一张放大后的黑白照片，而照片上的青年眼神里透出一种特别的智慧、自信与坚定，还有对未来的希冀，这就好像是讽刺现实一样刺痛着我的眼睛。
来参加道别仪式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吊唁者手持念珠和菊花，缓步走到照片前站定，接着神情凝重地弯下腰鞠躬，最后他们在临走前都会特意往我这边看上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而我只是一味地低着头把玩念珠，完全不管不顾头顶上投来的那些同情的视线。
“这孩子真可怜，连最后一个亲人都不在了……”
“可怜？我看来简直就是个不详的灾星。”
“嘘，小声点，会被听到的。”
“难道不是吗？出生没多久父母就死了，接着是前队友遇害，现在又轮到了止水出事，止水可是我们一族最骄傲的天才和希望，这样没了真不知道我们以后会变得怎么样……”
我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念珠，深呼吸一口气，香炉中焚香而产生的那种说不出名字的香味便会直冲入我的鼻子里，身后悉悉索索的议论声，还有和尚念经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传入我的耳内，让我愈发地感到烦操不安。
“不过听说警务部都搜索了好几天，到现在都找不到止水的尸体，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诡异吗？”
“说起来，之前不是有传言说止水的自杀跟族长的儿子有关的吗？”
“诶？是那个宇智波鼬吗？这是真的吗？不会吧……”
“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呢，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果然……”
就在此时，“哐当——”一声茶杯被打翻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安静的客厅里异常刺耳，我下意识地抬起眼看去，原本那几个躲在角落里低声细语地谈论着的人正紧张地望着声源处。
“抱歉，不小心手滑了。”默默站在一旁的宇智波鼬目无表情的开口道，他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几个人，然后蹲下身子去把茶杯的碎片从地上全部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内。
那几个人瞬间表情一僵，立刻识相地闭上嘴巴，直接退出了客厅。
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我偷偷地别过脸去，扯起嘴角无奈地笑了笑。
“春花……”
这时，一双温暖而柔软的手轻轻地覆在我的手背上，我转过头去，不知何时坐到我身旁的晴子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你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没关系，我不饿。”
“这样不行的，要是你倒下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容易倒下。”
晴子听了我的话，似乎不相信地皱了皱眉，然后从放在身边的包裹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饭盒。
“这是我今天做的午餐，里面有你喜欢吃的煎酿豆腐，还有你不爱吃的葱粒我也帮你去掉了。”她不等我回答，态度意外强硬地把饭盒塞到我的手中。
“……谢谢。”其实我真的不饿，为了止水的事连续忙碌了好几天，感觉自己的身体累得都快要麻木掉了。
只是，打开饭盒后，闻着饭菜传来暖暖的香气，还是让我心里有了一丝的慰藉。
不过，为何隐隐会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告别仪式结束后，来吊唁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散去了，不过按照这边的习俗，亲属在晚上还需要为过世的亲人通宵守夜。
准备好东西，把守夜的蜡烛点燃后，我直接就躺倒在榻榻米上，身体明明疲惫得动也不想动，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大脑清醒得很。
慢慢侧过来身子躺着，我双手抱紧身子，双膝屈起蜷缩成了一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胃部饿得开始出现疼痛感，但我还是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愿动一下，偌大的房间内安静得只听到我因胃痛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还是这一切仅仅只是一场梦而已——
只要我现在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一早醒来，止水还是会像往常一样温柔地唤我起床吃早饭，然后微笑着送我出门，在结束一天辛苦的工作回家后就能吃到他亲手做的可口的晚饭，饭后我们并肩坐在庭院看星星，他会笑着给我把苹果削成兔子的模样，他会耐心地听我喋喋不休的吐槽，最后直到靠在他身上睡着，一天又过去了。
原以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却在一夜之间瞬间坍塌崩溃。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是不是现在只要我闭上眼再睁开后，止水就会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笑着跟我说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跟我开的一个玩笑而已呢？
或许什么穿越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阎王爷没有什么眼泪，这只是我的幻想罢了，其实我应该坐在自己的电脑前一边抠脚一边追着新番，或者跟朋友吐槽于妈那些狗血的电视剧剧情，又或者计划着什么时候抽空去尝尝新出的甜品……烦恼着诸如此类的事。
但是……
为什么此刻我的心会这么难受？
敏感脆弱的精神使胃痛变得越发地强烈，随之而来一阵恶心感，我捂着嘴巴艰难地干呕了半天，最后只能吐出一些透明的液体。
好痛苦，干脆就这样闭上眼好了，什么也不用再想了……
就在这时候，从头顶上伸过来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这种温暖而真实的触感，让我渐渐变得迷糊的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
“……是谁？是止水吗？”我的眼皮沉重得已经快要睁不开了，从嘴巴发出的声音嘶哑得都不像自己的。
那只手微微停滞了一下，接着动作轻柔地帮我拨开了额前凌乱的刘海。
“很辛苦吗？我给你去倒杯水。”
“不……”昏昏沉沉的脑袋连思考变得迟钝，但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反手一抓，一把抓住了那只手的手腕。
“不要走……我不要一个人……”
“嗯，我不走。” 原本被我抓着的手被反抓了过来，并将我的手完全握紧在他的掌心里。
“你的手很暖和呢……”
“嗯……”
“不要离开我可以吗……”
“我不会走的。”
感觉那个握着我手的人躺到了我的身旁，接着一股温热的鼻息喷洒到了我的脸上，可是我的身体动不了，眼睛挣了半天只能勉强地睁开一道缝来，却还是没能看清他的模样。
“我好困，我想睡一会儿……”
“放心地睡吧，我会陪着你的。”
我用鼻子“嗯”了一声，一阵强烈的倦意向我袭来，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就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上一会。
“醒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相信我。”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