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杀手回到古代》祭祀之月

22、Part 22

　　江檀心虽然离开了，可是张可可待在屋子里怎么也静不下心。她匆匆走到门口，想要出去，犹豫了一会儿，又走回来坐到床边，坐了一会儿，张可可又坐不住。来来回回反复好几次，心神不宁，张可可第七次走回床边，忽然想清楚了，自己待在屋子里，万一外边有个什么消息发生什么事，她一点也不知情，甚至连个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束手就擒，绝不是张可可的作风。

　　想到此，她做到梳妆台前细细装扮了一番，然后整整衣襟出门。张可可在红缘庄也有些人缘，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凑近她们，和她们天南地北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然后不着痕迹得抽空打听江檀心的行踪。

　　\"哦？齐公子？\"张可可的柳眉微微上挑，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可可发现饭桌上根本不见江檀心的影子，她用肘子轻碰了一下旁边的人，状似才发现，问道：\"咦，今天没看到江檀心来吃饭啊？她还在忙着找凶手吗？\"

　　\"哦，你说她啊。\"那人道，\"她好几天不来吃饭了，听说在山下人家里解决。\"

　　\"齐公子？\"一听到山下人家，张可可瞬间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你也知道啊！\"那人笑道，\"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些日子她们常常在一起，江檀心还帮他洗衣做饭呢！贤惠的不得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信的！\"

　　张可可没有再问下去，她心思咕噜噜得开始捉摸起这些事情来。她对那个齐公子的印象非常深刻的，眼看江檀心就要随王曼葬身火海，偏偏这个男人出来，救了她。能如此自然而然得出现在红缘庄，这个男人身份必然不简单。

　　自己是该巴结呢还是别的？张可可低头想着，不知不觉走到偏门，看了一眼通往山下的小路，一个跨步便出去。不管决定如何，她得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小心一点总没错，就如她将张可可推下井后，没人可以找到证据一样！

　　于是张可可从偏门离开，这时江檀心正从正门回来，她随手找人问了一下张可可在哪儿，却没人说得清。江檀心微蹙眉，一转身便朝容姨住处而去。

　　张可可寻人问齐公子住在哪儿，大牛拿着把芭蕉扇喜滋滋得回头道：\"哦，你说那个外乡人啊，我知道我知道！\"

　　大牛穿着宽松粗大最劣质的麻衣走来，还一边极为得意的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手中的缺了个口子的芭蕉扇，他今儿听了个故事，说历史上有个很聪明很聪明的男人许多人求着他帮忙，达官贵人都爱巴结他，说得到他就能得到天下，而这个很聪明很聪明的男人就喜欢摇羽毛扇。

　　大牛之前做了两把羽毛扇，但自己摇着总挠到身上，痒得厉害，所以他换了一把芭蕉扇，其实也差不多对吧？大牛很得意，仿佛摇着一把芭蕉扇就能和故事里那个很聪明很聪明的男人一眼变得很聪明很聪明，他热心道：\"我知道他住在哪儿，反正现在我也没事，我带你过去吧！\"

　　张可可往后退了两步，保持和大牛的距离，她一向不喜欢和这些没文化没素质的粗鄙村民靠近，她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认识我，你告诉我在哪儿就好了。\"

　　\"哦，那行！\"大牛报了个地址，刚说完张可可就转身就走，大牛压根没看出来这姑娘有多么不想理自己。忽然，仿佛想起什么，他冲着刚走几步的张可可叫道：\"喂！等等！张姑娘，那个……\"说着，他忽然有些扭捏起来，然后腆着脸笑道：\"张姑娘，月眠姑娘好些日子没下山了，还在……忙吗？\"

　　闻言，不愿搭理大牛的张可可突然停下脚步，侧头道：\"你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吗？\"

　　死了……

　　大牛一时回不过神来，脸上憨憨的微显羞涩的笑还凝固在脸上，手中的芭蕉扇吧嗒掉落在地，死了？怎么会死了呢？怎么可能死了呢？！大牛不可置信得瞪圆了眼睛瞪张可可。

　　\"她死了好多日子了。\"仿佛还嫌大牛不够伤心，张可可善良得再补了一句。说完，她懒得再看大牛凄惨的模样离开了，离去时的脚步不知怎的变得轻快，江檀心发现秘密后给她带来的压力也减轻不少。

　　来到屋子前，里面点着一盏昏暗的灯，从窗外，张可可隐约可以纸窗上模糊倒映着一个男人看书的影子，再没有别人在屋。

　　咚咚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张可可推门而入，齐公子果然在看书，他斜靠在椅子上，乌黑的长发随意散乱开来，穿着简单粗糙的里衣，款款松松只在腰间随意绑了根腰带，带着入睡前的慵懒，然而一对上那双淡漠冷然的眼睛，这份慵懒仿佛升华变成致命诱惑，强烈的对比，总让人有种想要让人把他揉碎了的冲动！

　　张可可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好看成这个样子，脸色微微泛红，带着股稚嫩的青涩羞赧。

　　\"嗯？\"齐延发出一个鼻音，唤回了张可可放飞了很久的思维，她有些不好意思得左右环顾，然后才问道：\"咦，檀心不在这里么？我还以为她在呢……\"

　　檀心……说得她们好像多亲密似的。

　　\"她回去了。\"齐延淡淡道。

　　张可可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东看看西看看，打量着屋里的东西说道：\"我叫张可可，和檀心一样住在红缘庄，我们关系挺好的。但最近老见不到她人，我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没有打扰到你吧？\"

　　\"哦……关系挺好啊？\"齐延顿了顿，看了张可可一眼，然后似是而非得感慨了一句，：\"能和江檀心做好朋友，真了不得。\"

　　张可可纠结眨巴着眼睛努力忽视这种诡异感，这是什么意思？是夸自己呢还是贬自己？

　　她还真没见过这样说话的，张可可猜测着这个七公子和江檀心的关系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吧？

　　张可可一边打量屋子，一边转悠到齐延旁边，她拢拢额角的秀发，昏黄的灯光打在她柔软细腻的脸庞，将她的温婉柔和衬托得纤毫毕现。她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最美，最能展示自己的魅力，她绝不吝啬利用自己的优势博得别人的好感：\"你知道最近红缘庄在选婢女吧？这次我可能会被选中，离开这里。\"

　　张可可说着，脸上露出淡淡的忧愁和不舍：\"你知道檀心的性格，她在红缘庄的朋友不多，月眠已经死了，如果我再离开……不知道她会怎么样。我很担心她，我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告诉她，可是最近她总是回避我……\"张可可咬着下唇，带着楚楚动人的祈求望向齐延：\"最近檀心常常和你在一起，我想问问她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或者关于我的？\"

　　齐延望着张可可良久，仿佛恍然大悟道：\"哦，她好像的确说过一些。\"

　　没下文了？张可可睁大眼睛看着齐延等着他继续，没想到齐延说了一句就闭上嘴巴！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她说了什么？\"

　　齐延皱起眉头思索，说道：\"让我想想，哦，这两天我也要走了，屋子有些乱，你能帮我打扫吗？\"

　　张可可愣了愣，同情得看向他的双腿表示理解，答应道：\"好。\"

　　花了小半个时辰，张可可简单收拾了一下，瞬间让屋子看着舒服很多，她擦擦额头的薄汗，听到身后传来齐公子的声音：\"对了，我想起来了。\"

　　齐延一本正经道：\"两天前檀心有一次无意中提到你，她说杀死月眠的凶手可能有眉目了，只是还不确认，她说了几个名字，名字里好像有一个好像有你，叫张可可还是张可来着……\"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怀疑我？\"张可可佯装不可置信，红缘庄里有不少女孩子，为了方便记忆，有好几个是差不多的，难道檀心两天前就知道是自己害了月眠？她手里到底还有没有底牌？张可可紧张道：\"你再好好想想！\"

　　\"嗯，我再仔细想想。\"齐延认真道，补了句话，\"如果你没事的话，顺便把把东西擦一遍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什么叫没事？自己才刚刚帮你整理好屋子好不好！张可可无语得看着齐延，却见他头也不抬得低头思索，心中叹了口气。算了，现在是有求于人，既然已经整理了房间，也不差帮人擦东西了。

　　张可可辛辛苦苦把房间里的东西擦了个遍，累得腰酸，还剩下正中间的桌子没擦，听到齐延用歉疚得语气道：\"我实在记不得她当时说的是张可可还是张可，你和她是朋友，我想她说得应该是张可吧。\"

　　张可可嘴角抽了抽，这让她如何回答？\"……应该是吧。\"

　　\"不过她今天吃饭的时候也有提到你，她最近忙的事情似乎很不顺……\"齐延回忆道。

　　\"她说什么了？\"张可可急忙问道，心脏忍不住扑腾扑腾得跳起来。

　　齐延苦恼道：\"我没仔细问，她说得也有些不清不楚……\"

　　张可可忍不住捏紧衣角，手中已经一片湿濡，她等着齐公子的下文，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良久，齐延抬头突然道，\"顺便帮我洗把衣服也洗了吧？我明天好换。\"

　　你可真不客气！！！

　　闻言，张可可一口气没吸上来，脸色涨得通红！这什么人啊！第一次见面有这么使唤人的吗？！帮你整理屋子，还把东西擦得干干净净，最后还要替你洗衣服？！这人怎么好意思开口喂！

　　但现在绝对不是问这话的时候，如果齐公子一个不高兴直接说不记得了，自己也拿他没辙！江檀心深呼吸，压下所有的情绪，面上依旧保持着柔弱的形象，勉强扯出一个笑问道：\"衣服在哪儿？\"

　　\"就放在井边，你过去就看到了。\"齐延说。

　　张可可二话不说，转身出门，认命得找衣服盆子了，身后隐隐传来齐延的声音\"别忘了晾衣服！\"，张可可一个踉跄，心中真是什么滋味都有。

　　等她洗完衣服，把衣服晾好后回来，进门就看到齐公子正悠哉得坐在椅子上看书，神情相当认真。对此自己这客人忙进忙出，当事人倒是舒服得狠啊！舒服得简直太过分了！！

　　见到张可可进来，齐延将手中的书合拢说道：\"具体的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几个词，东亭，井边，吵架，婢女，七公子。\"

　　\"就这些？\"张可可睁大眼睛。

　　\"就这些。\"齐延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但是淡淡的疏离，他看看门外的天色问道：\"很晚了，你还不走吗？\"

　　张可可迷迷糊糊离开屋子，走在回红缘庄的路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总觉得不对劲。她努力回忆和齐公子见面的经过，齐公子的厚脸皮让她有了新的见识，那么顺顺当当得把自己使唤来使唤去，跟自家丫头似的，这真是想一次让张可可郁结一次，没完没了的郁结！

　　可是自己忙了半天到底得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一个都没有啊！张可可欲哭无泪，两天前提起的名字还弄不清说得是自己还是张可，但是这根本不重要，现在江檀心就知道自己是凶手了！

　　之后齐公子记得的几个词虽然能串联起来，可是对自己毫无用处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经过了，但是江檀心了解多少，知道多少？她如果真得在容姨面前认定自己是凶手，容姨会不会取消自己的资格？

　　心中的疑问和担心一个没少，自己眼巴巴跑来打探情况，里里外外忙了那么久，到底得到了些什么？张可可抬头望天，麻辣酸苦各种滋味齐齐涌现，如果她知道甚至是这些消息都可能是假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当场吐出口血来！

　　江檀心早把事情和齐延说过，齐延又怎么会不知道江檀心是谁。

　　张可可心中各种不舒服，各种委屈，扶着腰感受到全身传来的酸痛，更加使劲哀怨了。

　　她跑到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奴役了自己一晚上，什么都没说出来！江檀心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了这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