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番外九 不是结局 下 ...
-
今天的七夕节，阿枝求了很久，娘亲才答应让她出门。
夜晚的长安街很热闹，路边都是大声吆喝的小贩。阿枝走在路上，感觉整个人都活了。
迎面走来一对男女，女子领先几步，伸着脑袋四处看新奇；男子只是微微笑着，看着前面的女子，十指相扣。
看年纪装扮，应该是一对夫妻。可阿枝有点不确定，因为从来没有遇见过成亲之后还这般……亲昵的。
喧闹的人群，繁华灯火里这两人竟让她觉得异常温馨。
说不出来为什么，他们走过自己身边后，阿枝转过身，偷偷跟在他们后面。
两人走了一段路，碰到另外一对夫妇，还有四个手拉手的小孩，两男两女。阿枝隐约听见那女子喊：“哥哥，嫂嫂。”
左边的那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欢呼着奔到他们身边。男孩嘴里说着，手不停地比划。被女子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却是安静许多，目不转睛地盯着……哥哥。
应该是哥哥，阿枝想。
闹腾了一阵，两个孩子从父母怀里溜下来，跟着刚刚一起来的夫妇去了。
两人继续向前走，路过面具摊的时候，女子停下。选了一阵，拿起两个面具，对着男子似是在询问哪个好看。
男子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女子脸一红，拿着面具跑开了。男子付了银子，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人儿。
女子给自己戴上银色的兔面具，又给男子带上金色的马面具。拉着手，继续看那周围的热闹。
前面围了很多人，欢呼阵阵，好像是玩杂耍的。女子伸手要了几块碎银子，转身挤进人群。男子站在人群之外，静静地等着。
很久，她都没有出来。男子似乎是觉得不对，拿下面具。
阿枝看见他微微皱了眉头。
没有再等下去，他扒开人群，四周寻觅。
阿枝觉得自己应该告诉他，那女子偷偷从侧面溜走了。可仔细想想，竟是不想说的成分占了多数。
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一直面色沉静的男子终于显出紧迫感。
阿枝看见他焦急地向路人询问，听见他站在人群里大声地喊：“离儿。”
“李墨辰。”
女子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拿着面具欢快地向男子挥舞，脸上是得意的笑容。
那一瞬间，男子看着她……
什么感觉？
阿枝记起自己十岁的时候，偷偷跑出家去河边玩耍，却是不小心落水。她不会游水，在水里直扑腾，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幸好有打渔的大叔发现她，在被大叔拉上来的那一刻……
对，就是那一刻的感觉。
男子拉起女子的手，把她带到附近的一条小巷里，狠狠地吻她。
两片紧密交织的唇。
别人是看不到的，可是因为她刻意跟着他们，刻意注视他们。阿枝突然有些脸红，脑海里闪过几个字：甜蜜的报复。
男子说了一句什么，女子乖乖地点头，继而又抱着他的胳膊，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
她是在……撒娇。
阿枝看见男子摇头，他应该是很无奈的。
两人又重新回到街上。这一次，他们的手再也没有松开。
她抢着要去看捏糖人，他把她拉回到身边。然后陪着她，一起走到卖糖人的小摊前。右手微微抬起，放在女子身侧，把周围的人隔开。
那是一种保护的姿势。
已经很晚了。
阿枝坐在别人家的台阶前，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待会回家，肯定又要被娘亲骂一顿。
骂就骂吧，她依然想等下去，等那对夫妻吃完馄饨。
“小妹妹，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是有什么事吗？”
阿枝一怔，慌忙站起身：“没事，就是……走累了，在这休息一会儿。”
“那快回家吧，现在时辰不早了，一个女儿家很不安全的。”
阿枝点头，继而看着他们从自己面前走过。
夜很静，她能清楚地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刚刚那个大娘还说，我这些年口味是越来越清淡了。”
“嗯，吃清淡些对身体好。”
这一生有那么长，无数光阴，数不清的日日夜夜。日复一日的过着，她才十六岁，已生出倦怠感来了。
可是，如果，这一生，有那样一个人可以陪在自己身边，那她该会希望生命长一点，再长一点……
两人溶进黑色的夜影里，已经看不见他们了。
“是不是因为我老了，所以吃的辣椒也变少了？”
“不是。”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永远都不会骗离儿。”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番外九 不是结局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