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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万事皆有可能 ...

  •   再睁开眼的时候,强烈的阳光便刺得舒梦睁不开眼,只得又紧闭了眼睛。
      “醒了吗?”
      是一位老人的声音,舒梦迷迷糊糊地分辨着。
      “是……您救了我吗?”张开嘴巴,才觉得嘴唇干得厉害,声音弱得几不可闻,但是那人并没有关注她的问题,正用高分贝的嗓音紧急地叫着医生和护士,一边疯狂地按着她床头呼叫的按铃。
      很显然,她得救了,现在在医院。
      医生、护士很快便挤了进来,在她的床头挤得水泄不通。舒梦有些受宠若惊地再次努力地睁了睁眼。
      光线被人群所挡,映住眼帘的是一色的白大褂。
      这么多人来看望她,而自己高床在卧好像有些不太礼貌,所以她便又努力地想要坐起来。身体似乎并没有那种被车辗碎了的尖锐的疼痛,只是脑袋胀痛得很,昏昏欲倒,全身无力得像是被人猛地抽掉了脊梁骨。
      “不,不用起来。”一位年纪略大的男医生把手按在她的肩膀往下轻轻地压了压,“醒了就好,您昏着的这会儿可把老爹急坏了。”
      舒梦就着他手又躺回了床,心中疑窦顿起,狐疑地侧转着脑袋,看见一位憨厚的陌生老人正一脸紧张地盯视着自己。
      “多谢大爷救了我性命。”舒梦礼貌而客气地表示谢意。
      全场募然肃静。
      “你不认识他了?”一位年轻医生小心地问。
      舒梦怔住,我该认识他吗?
      “孩子,你怎么啦,我是你爹啊,你怎么连爹也认不出来了。”老人如同世界末日一般,颤抖着身子,干瘪的嘴唇抖动着,想哭却哭不出来。
      舒梦更大的震住了,目光扫过众位医生和护士,在众人肯定又同情的目光中脑子“嗡”的一声,空白了起来。
      庄公梦蝶,还是蝶梦庄公。她是舒梦还是不是,她现在都有些狐疑了。
      那医生见她神情不似作假,便又细细地检测了一翻她的身体,最后,拍拍老汉的肩说,“莫老,不用担心,令郎身子并无大碍,可能宿醉未醒,等她再睡一觉,睡够了也就自然好了。”
      老人闻言眼睛一亮,如同得了赦免一般,立即感恩戴德地说了好多感激的话,恭恭敬敬地众医生护士送出了病房。
      舒梦惊疑不定地闭上了眼睛,心中七上八下,竟似大海孤帆一般找不着着陆的方向。迷迷蒙蒙的像是掉落进一个安排妥贴的套子里了——就像电视里演得那样,有一位高深莫测的神秘人给她安排一个虚假的身份,然后她糊里糊涂地接受了一切,在一个又一个阴谋和陷阱里苦苦挣扎。
      但却又有些古里古怪,车祸发生之前和之后的几分钟内她都是很清醒的,那种深切的痛,像是全身骨头都被辗碎了一般。但是现在她好像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所以,很自然的,这又使得她怀疑自己实际上昏迷的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年两年,将一场车祸的伤痛及其后来的治愈过程给“睡”了过去。
      她左手裸在被子外面吊里盐水,不动声色地,舒梦提起了藏在被子里的右手,一路向下,沿着身体的曲线抚摸,首先是胸——
      平的。
      然后是腰——
      真瘦,像是一层皮裹着了一截背脊骨,摸起来实在是很有恐怖片中木乃伊的惊悚感觉。
      “孩子,喝口水吧。”
      舒梦这才觉出口中干热欲裂,便点了点头,说,“好的,麻烦您了。”
      老人叹息着拿了茶杯去倒水,屋子里安静异常,窗外和和的风声在透明的玻璃窗外隐约可闻,温热的水从暖瓶里倒入茶杯的哗哗声便显得突兀起来。舒梦只觉腹下一紧,竟有了尿意,且势不可挡,只得挣扎着爬起来,四顾地望了一望,估计门后那个小间就是厕所,她一把地拔了吊针。
      这时老人正好倒完了水,端着茶杯过来,一看之下,大惊失色,“怎么,你要去哪?”
      舒梦顿时面红如布,大感为难,“我……我要去洗手间。”
      “我扶你去。”老人把茶杯往几上一放,就伸了手过来,扶住了舒梦的胳膊。
      虽然对方的年纪够大,但是舒梦还是很干脆地胀红了脸蛋,身子扭了扭,“不,不用了,我自己去。”这时她又发觉了一丝异样,好像自己变高了。
      但因为身体实是瘦弱,头昏得厉害,她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变故,而是挣扎着几乎是扶着墙壁走进了洗手间。
      脱了裤子,尿尿完毕,舒梦还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等到穿裤子的时候,她心有所感地低头往□□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几乎把她自己给吓死。
      她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长了一个男人的东西。
      “我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心中惊疑不定,舒梦草草地穿好裤子凑在了镜子前面。
      半人高的平面镜里,一个栗色短发的人一动不动地对视着她,皮肤苍白的可怕,五官俊秀,甚至可以说是美丽,只有颈项处那突出的喉节昭示着他男人的性别。
      舒梦怔怔地抬手,男人也抬手,舒梦摸了一下脸,男人也摸了一下脸。舒梦吓得不住地往后退,最后坐倒在了地上,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坐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里屋的老人听到声响,走近门口,轻叩两声房门,“孩子,怎么啦。”
      舒梦这时却再也忍受不住,捂着嘴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孩子,你开门。”老人把耳朵贴到门板上,隐约地听到了哭声,大急,开始用力地捶打着洗手间薄薄的玻璃门板。
      璃璃门板并不如铁门木板结实,老人又是奋力地不顾性命地往里冲,终于打开了门板,把舒梦半扶半抱地拖上了床。
      等到医院的护士听到声响进入病房的时候,舒梦已经在床上心神恍惚地坐了好一会儿了,而老人却是冲着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叫唤。
      “怎么办?”两眼茫茫失措的老人一见医生进了病房,立时像是垂死的人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死力地抓着了医生的手,“求求你,救救他。”
      医生们显然难以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异变,都像是被惊呆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领头的那医生才轻声地像是拭探性地问,“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老人说,“刚才确实还好好的,就上了一会儿洗手间,回来就这样了。唔,我苦命的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下去见那个短命的妈啊。”
      “也许是失恋了,或者是受了刺激。”一位年轻女医生柔柔弱弱地提出自己地意见。
      “对,是失恋。”老人神情立时一振,双目炯炯地瞪视着她。女医生在这比情人更炙热的目光下却有了些羞怯,她面红耳赤地用结结巴巴地声音说,“他长得这么好看,又是那样的一个职业,平时肯定是很受女生喜欢,也许从小到大都没有在异性面前吃过短,这会儿突然有一个女生说不要他,他心里不高兴不说,一时可能还有点适应不了。否则也不会喝那么多的酒了,莫老,您说对吧。”
      老人心想,你是医生,病人的事情怎么还反过来问我?所以也有了些憋闷地垂着头没吭声。倒是一旁的医生们捧场地叫起好来,“对。对。肯定是因为失恋,或者也有工作的不如意啊,过一会就好。”
      老人听得众多权威者一致叫好的声音,倒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收拾起自己烦忧的心思,打起精神来一门心思地照顾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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