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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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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
太湖畔有一家酒楼,名天上来,天上来的掌柜的是个中年男子,面孔斯文,笑容和善,对待前来乞讨的乞丐也是非常同情。
楼前的廊下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这个乞丐是近两日来到此处,见掌柜的心善就每逢饭点候在这里等着施舍。时过响午,正在记账的掌柜无意间就看到了门口的乞丐,乞丐正跟他打招呼,他往店里一看小二们还忙着,只得自己亲自上前打发:“我说这位尊神,您在后院门口那儿等着就行,我这就派小二给你送点吃的过去。”
乞丐摇头看着掌柜的道:“问你一件事,你们这儿主事的是谁?”掌柜的一听仔细打量这乞丐几眼,见这乞丐眼目明亮,不似寻常乞色,又虽着污衣而泰然,那嘴角还噙着温和的笑意,显然不是一般乞儿,怎么也得是丐帮里几袋级的弟子。于是脸色正了正:“你问这个做什么?”
“掌柜的,不瞒你说,小的有笔大生意要介绍给你们家的大掌柜,麻烦通知一声。”
“什么大生意?跟我说就行了。”掌柜的在心里嘀咕,你一个乞丐能有什么大生意。
乞丐笑着摇摇头:“跟你不行,得是你后面的人,掌柜的。这单生意要是谈成了,你们家的酒楼就能开到西湖边上,有没有兴趣?”
掌柜的也是个精明人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诳我,若是行什么打家劫舍的事,我也是阻止不及的。”
乞丐嚯的笑了,慢悠悠站起来,低声道:“你跟他说,筹码,五年前的端木山庄。他一定想见我,到时候,你去城外的山神庙找我吧。”说着,拄着拐棍往别的地方走了。
他刚走了没多会,掌柜的收到一张画,画中的人有一双暗含精明的眸子,弯刀眉舒展,唇角内收,上下唇契合的弧度就像树叶那般规整中又带着流动之美。掌柜的皱眉:这人有点熟悉啊。
不出多时,太湖畔的酒肆客栈等地的老板手中相继出现这样的画张。
两日后,山神庙,雨下得有点急,风声卷着细雨跌落在地,泅湿了一片白石。蜘蛛网从空中飘下,缠到人的脸上,倚在神像下的瘦乞丐不耐烦地扯掉脸上的事物。抬眼看到雨里闯进了一个人,这人与他同样打扮,看起来无甚可以占便宜的地方,就是筋骨看起来比他们这些终年乞食的要硬朗些。
这人进来后往周围一扫,走到了神像后休息。神像后的位置早有人占了,是个脸上有刀疤的蛮横老乞丐,不仅力气大得惊人,而且脾气古怪,几乎可以算这些乞丐中的老大了。那人竟想与这老乞丐争位置,瘦乞丐翻了个身,爬起来偷看去。
老乞丐看似睡的正香,却出其不意的一脚踢向那个新进来的。那个人后发先至将老乞丐的脚腕踩在脚下,才道:“这个地方是我的,你去别的地方。”老乞丐挣不脱只得挪了地,瘦乞觉得这人有能力正要谄笑着上前,那新来的转头往这边瞧来,竟也是眉眼含笑的,瘦乞见状立马笑的见牙不见眼,因为这人看起来无比好相与。他凑上前去,恭维道: “哎呀,大哥真是好功夫啊,以后能不能让小的跟着您混,有什么好东西,小的一定先来孝敬您老人家啊。呵呵……”
这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没名字。要不大哥就给小的取个名儿?”
“呵,既然没名姓,就随我姓……叫你高来吧。”指点着高来给他守着动静,他自己躺在神像后休憩去了。
雨声滴滴,已是黄昏,瘦乞坐在贡台旁边打盹,被几声咳嗽吵醒,他睁眼一看,刚认的大哥正无意识的咳嗽不停,他心下一惊,这时可别害了风寒啊,微一试温度暗道遭了。
瘦乞在庙外石坑里沾湿了布片给那人敷了,手忙脚乱下来那人的面目逐渐清晰,等换过第二次布片时,瘦乞忽然对另一个乞丐说:“哎,兄弟,帮我照顾下我大哥啊,我去弄个药就回来。”
雨后的夜空是纯净的黑色,点点星光更是璀璨的要命。呼呼不停的山风刮进了宁静的山神庙里。
庙门前凝立着一个披着黑披风的人,身姿挺拔刚健,罡风灌入衣袍反更能衬得他顶天立地,他像是站在那里很久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挪动。兜帽下的脸庞一半露出趁着微弱星光,隐隐有暗蓝色。
强风鼓吹,推动着他前进,他抬步迈进去,径直走到神像后。神像后空无一人,他蹲下去,指尖触及稻草,微忖。
瘦乞丐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此时见状忙喊过一旁的乞丐问:“人呢?”
老乞靠着一堆乱石往这边暗暗瞅了眼,嘴角哼笑。
那个被问的人答:“走了,醒来就走了。”
“去哪儿了?”瘦乞有些焦急的问。
“说是去找个暖和的地儿了。”那人唯唯诺诺。
瘦乞丐看向身旁的男子,解释道:“那人害了风寒走不多远的,那个,呵呵……”那人未看他而是打量整个山神庙,“那人若回来了,你让他去天上来,就说这生意我接了。”负手离去,瘦乞待要追去,一粒银子呼的飞过来砸在脚下。
城门下徘徊着一个灰色的身影,他屡次望向头顶,又沿着城墙走动频频往周围扫视。
此时城门已经关闭,周围静谧不闻人声,唯独铁盆里的火噗噗的跳着。
不知何时,支着火盆的架子脚边出现了一个黑影,这个黑影低着头,兜帽垂下挡住了所有的视线,他坐在那里靠着冰冷的墙壁一动不动,只有手臂搭着膝盖像是休息。相对比的,那边不停的跳动的人就比较扎眼了,他穿的像个落魄乞丐,在试图往城墙上爬,反复试了几朝终于放弃了准备来这边的火盆边烤火。他脚步毫无犹豫的走来,猛地看到了那个坐在火盆边的人,于是脚步停了,过了片刻才又走过去,视线片刻不离那沉默不语的人。
他静悄悄的走近了火盆,在上面搓了搓手,几番打量底下的人,眼中慢慢闪过疑惑,忽的想到了什么,却突然捂着口鼻,胸腔震动了几下,轻微的咳嗽声溢出指尖,同时,他正脚步缓慢的转了方向,若无其事的一步一步离开了火盆,离那放佛已经沉睡的男人越来越远。
他放下手掌往城门方向望去,那个沉睡的男人姿势没多变化,只有兜帽下的脸孔朝着这边,射过来的两点寒芒比头顶的明星还刺眼,一瞬间周身都防守不及。锁定着目标,披着黑披风的人走了过来,每一步的距离都相等,他走的及其耐心,好像前面有个人一定等在原处在等他走近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