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守候（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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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到达医院后，成然就立即被送进手术室抢救，林默也被医生强制地带去检查。令人惊讶的是，林默除了身上多处划伤外，并无其他内伤。只有她知道，那一刻，他是在用生命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才得以护她周全。
刚刚处理完伤口的林默便不顾医生阻拦，跌跌撞撞地跑到手术室的门口，看着子南和大哥他们五个都在，缓缓吐了口气，径直走到手术室门口，斜倚在墙上，等待着他出来。她不知道，这是哥哥曾经站着等她出来的地方，她不知道他当时看着她重伤时的苦痛。她只知道，她的心被狠狠地撕裂了，只有他在，她的生命才能完整。
此时的手术室里汇集了省里最顶尖的医生团队，老大靳东凯在得知成然受伤之后，短时间内集合最优秀的医生赶往这里，整个医院里气氛紧张。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成然还没有出来。无论别人怎么劝，林默只是呆呆地靠在那里，哪也不去。
最后，子南拿着食物来到她的面前，轻轻搂着她坐在旁边的连椅上，拆开一盒牛奶将吸管插好递给她。
“他那么拼命救你，就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如果他从手术室出来，看见你病倒了，他该怎么想？”子南安慰道。
“可是，他怎么还不出来……”林默闷声闷气地说，“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没有眼泪，只是早已破碎的心不知该如何安放。
“傻丫头……”子南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却让林默一瞬想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哥哥时的样子，她被爸爸带回家见到了他，他就这样揉着她的头发跟她打招呼的。
林默的脸上浮起好看的微笑，脑海里却都是她伤害他的画面，她知道哥哥一定是生气了，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能唤回哥哥，她不知道怎么办哥哥才能回到她的身边。她只能茫然地捏着子南递给她的牛奶，无所适从。
大半天过去了，手术室上方的灯倏地灭了，手术结束。一批医生连无菌服都没脱径直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靳东凯和袁宇峥应了上去，林默愣愣地站在他们后面。
“小然身上多处骨折，肺部挫伤严重以及脑部挫伤导致颅内出血，幸亏没有伤到脊柱。在ICU观察二十四小时后，情况稳定即可送入普通病房。”为首的王叔解释道。
“王叔，那他什么时候能醒？”靳东凯问道。
“这个要看他的恢复能力。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太差，需要静养。”王叔解释道。他是这个医院的副院长，也是胸外的主任。上次林默就是他主刀的。
“辛苦了，王叔。”靳东凯说道。
王叔一笑带着几个医生离开了他们。
“哥哥……”林默喃喃地喊着他，双腿一软便失去了意识。幸亏一旁的子南眼捷手快地把她抱住。
林默醒来已经是后半夜了，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橙黄色的壁灯，她看着天花板愣了愣，突然翻身下了床登上鞋子便跑出了病房。
巡夜的护士看见了她赶忙拉住：“大半夜你要去哪？”
“我要找我哥哥……”林默想要摆脱被抓住的手。
“你哥哥？”护士问。
“简成然。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林默软软地说。
“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何况他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你也进不去。”护士解释说。
“我要见哥哥……我要见他……我要见我哥哥……求求你。”说着，两行清泪落下。
护士看着不忍，带着她去了ICU。林默乖乖地在后面跟了一路。当她隔着玻璃看到成然的脸时，整个人立马有了精神。
在一旁守夜的叶四看到她一惊，林默也没理他，自顾自地站在窗前，紧紧盯着那个正躺在床上安睡的人。
成然的胸前被插满了吓人的管子，脸上罩着氧气罩，左腿打了石膏后被高高吊起。房间里安静地只剩下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林默趴在窗前，双手贴在玻璃上，好像是在抚摸着他一样。哥哥，我来了。你快看看我啊，哥哥，你不要睡了好不好。求你，不要丢下我。
林默就这样一直站在窗外一整夜，一如当日的成然。
天色大亮，袁二和梁五带着早餐来替叶四，却看见窗户前痴痴的瘦弱身影。
“跟老三真像！”袁二忍不住评价道。
叶四无奈地耸耸肩。的确，他们两个人就是因为太像了，所以越是相爱才会越是伤害。
袁二伸手耙了耙头发，走到林默面前，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坐下，然后将小笼包递给她，低声哄着：“心儿乖，把早餐吃了。”
林默有些呆呆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当真听话地开始吃东西。有那么一刻，她以为是哥哥的。可是只吃了一口，她就意识到什么，看着眼前的人，淡淡地说：“你不是哥哥，别学他。”
听着林默的话，袁二有些眩晕的感觉，他知道老三一直把她照顾得很好，没承想也会这么犀利。
“我不是老三，但也是你哥啊！”袁二笑道，“成然的妹妹，我怎能不管？”想我袁二也是风流倜傥的好青年，怎么就入不了你法眼呢。
“二哥，别开玩笑了。”林默莞尔，“我没心情。”不一会，她竟将那一袋小笼包都吃完了，她知道这样她才有力气照顾哥哥。
来来往往几波人都是来探望成然的，都由袁二和梁五负责应酬，林默全然不在意地安静守在那里看着哥哥，这样她就满足了。别人递过的食物和水，她都一一接下，听话地吃完，但无论如何劝说她都不肯离开他半步。
傍晚，ICU里的仪器突然发出蜂鸣的声音，医生护士急忙赶来进行急救。林默被拦在外面不能进去，她只能无力地站在窗口看着一群人围在哥哥身边，不知所措。一场与死神的较量又在上演着，最后一切复归平静，成然依然无声地躺在床上，无知无觉。
又过了一夜，林默被允许进入ICU。她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不断地呢喃着“哥哥”，可是床上的人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后来，成然各项指标稳定，被转入了顶层的豪华病房。林默拉过椅子安静地坐在床前，双手紧握着他缠着绷带的左手，轻声呢喃：“哥哥，快点醒来好不好？我好想你。”
病房里只有他们俩，她想起寒假，哥哥也是这么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现在只是换她来守护哥哥而已。
成然因为大量失血，身体十分虚弱，几天来都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不断有人来看他，送来各式的花束水果及补品，林默只是礼貌谢过，送走他们后继续安静地守着哥哥。
“哥哥，你都睡了五天了，怎么还不醒啊？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不恨你了，你快点醒好不好？”林默依然习惯性地握住他的手，脸上挂着好看的笑容。
“哥哥，你再不醒，我就不要你了！”林默突然坏笑着说，“我走了，我真走了！”
林默刚刚松开手指，就被成然的手反握住，一把把她拉进怀里。
“谁允许你走的？”成然笑着问，声音有些哑，但明显好了很多。
“谁让你一直都不醒，你让我怎么办？”看着哥哥终于醒了，林默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等急了？”成然好笑地看着怀里的人。这几天有一度他似乎是清醒的，能听见她的声音，感受到她的温度，可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只能安静地躺在床上享受着她在身边的时光。
“才不是。”林默想要挣脱，却不小心压到了他的伤口。
“嘶”的一声，成然重重吸了口凉气，“你是想要谋杀亲哥吗？”
“对不起，我……”看着他疼，林默立马小心了起来。
“没事，乖。你这两天怎么瘦了这么多？”成然开始转移话题，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都不好看了！”
“哼！”林默立马转开身子不理他，说我瘦了不好看了，那还不是因为你，居然还敢嫌弃我。
成然看着林默的样子只想笑，却牵引得伤口开始疼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心儿最好看了，是不是？”成然拉过她哄着。当他再看到她时，就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再让她受伤害。
“说的这么没诚意，我才不信你说的是真的。”林默紧绷着脸以免自己笑出来。
“是吗？”成然伸手开始挠林默的痒，“刚刚的话，你敢再说一遍吗？”
林默从小怕痒，所以每次哥哥使出这招，她必然缴械投降：“我错啦，哥哥，不要挠了……”
两人闹作一团，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又好像一切照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守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