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骑白马度流光》蜀水

13、第十三章

　　约定期限当日，晚十一点四十五，萧亦歌家。位于市中心的家淹没在同样的建筑群里，街上的霓虹妖冶闪动，各种彩光编织的暖色世界里，萧亦歌却冷到醉酒求暖。还有一刻钟......
　　十二点......楼道里没有脚步声，没有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没有敲门声，一切都静悄悄的，除了酒瓶滑到地上的咣当声，以及液体摇动碰到瓶壁的回声......
　　破晓。“萧亦歌！一定再等等我，一定......”一身的倦意，疲惫，都及不上即将失去亦歌那种恐惧感的万一，原谅我还是自私的地放不下你，这种感觉竟然比之前吴忧离开我的时候更为强烈，我只知道不能离开你，怎样都不能，可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爱，或者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所以在我问清楚你之前，一定要等着我！.....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连一辆计程车都没有，司机都干什么去了！我就只能边胡思乱想，边朝亦歌家跑去......
　　“彭～”“不行—”呼～呼～呼～“跑死姐姐了，呼～不能敲门，会被投诉的，钥匙呢？....啊～蠢货，包竟然忘拿了！呼～不管了，扰了再说！”“嘭-嘭-嘭-彭-开门，是我！彭—”“死人怎么还不开，真的会被投诉的！手机也在包里，天哪！嘭嘭嘭——开门那！不会不等我就睡了吧，也太没诚意了！怎么办呢，不好意思再敲了～～～不要逼我，找——保——安——”打了鸡血似的从六楼跑到保安室，终于，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我去！花钱请保安，你他妈定点下班呀！大半夜的不守着！老娘明天投诉死你，你等着，不灭了你，姐姐不姓林！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太他妈倒霉了，你个.....”于是我又骂骂咧咧的往楼上爬，完全没想到有电梯这个问题，也完全没想到保全在我走后就回来了，虽然后来知道他只是上了个大号......我就一根筋地蹲在亦歌门口累得睡过去了。经过这件事，我获得的真理就是——死，是自己作出来的......
　　“碰～”“啊～我的头，谁呀！”眼睛仍是休眠状态，手反射性地摸着自己亲吻大地的后脑勺，冷不丁的被人提溜进温温的软软的地方，整个腿麻到失去知觉，腰，颈，头哪儿哪儿都疼，顺势倒在那人身上，想着这仇一定要报回来，嘴上说的却是“我睡会儿，帮我请假。你上班快走。”这之后便是不醒人事......
　　竟是被饭香给吵醒了，意识虽醒，□□却在上厕所，起床，吃饭之间纠结忧伤......憋不住了......顺便捯饬了一番，整个人又活过来了呀！深入厨房，发现目标，林氏兵法第一招——先发制人！“萧亦歌，你知不知道我在你门口蹲了一晚，而你竟然还把我脑袋磕了！说吧，怎么赔！”亦歌切菜的手顿了顿，却什么都没说“你怎么不说话？生气了？是医院突然有个急诊，难产！一直忙到早上的，我也没料到要这么久......”“......”还不说话，真生气了，没办法了，林氏兵法第二招——美人计！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侧脸贴着他的背，莫名地就觉得安心，看来我的决定没错“亦歌，我很认真严肃地告诉你，我还是没能完全想明白。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你对我，很重要。”“放开”“啊？”“手先放开，再不翻锅，菜全糊了。”“哦～”突然就，一股强烈的委屈涌上鼻头，头也默默地耷拉下来。只听见“哒”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埋进了怀里，“梦丫头，我以为，你真的不会来了....真好，真好。”正贼兮兮地乐着，一柔软温热的物体覆上我的嘴唇，抬眼只见萧亦歌那双放大版的眼睛，郁闷的是那里面的影子全是我，怔楞之际，眼睛被大大的手掌盖住，口腔里隐隐充斥了淡淡的酒味，法式湿吻袭来，脑中烟花轰鸣......
　　一切都顺理成章地进行着。看着镜子里的我穿着白馨出品的婚纱，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想着这根手指从今而后只姓萧，虽然昨日还是忍不住怀想起了从前，可从今天起，要做一个幸福的人，面朝大海，为一人花开......
　　“妹妹呀，你竟然比我嫁的早，这严重地违背了自然法则.....哎，我的婚纱就是漂亮，生生把一丑小鸭伪装成天鹅了吧～这可就是礼金了啊,别再问我要！你.....一定要幸福，听见没。”“嗯，知道啦...你也是。”“好，呵呵，等会儿一定好好敲萧亦歌一笔！”......
　　这是我的婚礼，幸福得像假的一样，司仪将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之后便是换装后的桌挨桌敬酒，祝福话塞了满耳，认识的不认识的看起来都喜庆洋洋的，甚至面对吴忧也比以前平静了，一切都已过去，就让我们都幸福的守着自己的幸福吧。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在我从旁借过的时候，状似无意地说了声对不起，我也竟能坦然地对他笑笑，其实当时的我们都无所谓对错，也许只是太年轻，并且，可能。有一种人就是用来忘记的吧......
　　——————吴忧驱车离去，副座是抱着女儿的妻子。转动音乐的旋钮，淡淡忧桑的声音弥漫....“怎么还放这首歌呢，自从上次我放过之后你就一直听，搞得我都腻了～”“是该腻了，最后一次，听了就再也不听了......”车子静静前行，车内正回响着“还没告诉你，对不起，我爱你......”夹杂着小人的咿呀，女人清脆的笑声......
　　番外
　　冬日的周末，逛完商场后再这样静静地坐在街角的咖啡屋里，真是无比惬意的事。“妹妹呀，跟你说件事。”“说。”“沈佳豪离婚了....”“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不过听说是女方提出来的。”“那孩子怎么办？！”“什么孩子啊，他们就没有好吧。”“怎么可能！他们结婚这么久了！”“好像是沈佳豪不想要孩子，这也可能是离婚的原因...”“他找你了？”“没，是通过其他人知道的。”“馨姐，你爱的是沈少对吧。”“我也不知道，自从上次参加他的婚礼过后就一直不爽。我也想了很久，是不是我自以为的对吴忧的爱其实只是一种执着，执着成了习惯就以为那是爱了。而我却把佳豪对我的爱当成是一种执着，一直这样暗示着成了习惯，便忽略了爱......你说是么。”“你自己难道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馨姐，人这一生不长，我们已经蹉跎掉的时光也没能让我们看清自己，既然好不容易懂得自己的心就不要退缩了，或许，沈少一直在等你。其实当时我没跟你说，他妻子，长得跟你有些像，特别是眼睛。若真是这样，她也挺可怜的。哎，人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尽管会后悔。可我希望你好好的，知道么！”“嗯，这次，我也希望自己能拥抱幸福～”
　　冬去春来，兜兜转转，命定的人还是在一起，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