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才好》哆哚樊菲

41、一个叫做现实的故事

　　“停车”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刺耳的响起，车里的人不受控制地纷纷向前倾斜。副驾驶上的陈叔不满地看了司机一眼，忙回头看向后座的那个男人，而他只是盯着窗外的某一处紧紧不放，随着他的视线看到的只是一位女孩的背影，“是她”陈叔叹了口气，回身安静地坐回位置上。
　　‘这个女孩注定是他挣脱不了的劫难’陈叔有些后悔，或许当时他不该逼着他那么做。如果曾经的事情没有发生，那么现在他和她会不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会不会更快乐一些。
　　“开车”声音再一次从后座传来，将陷入沉思的陈叔唤醒，可是现实，没有如果。
　　一走进屋子，就见李老太太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周围则围坐着几位年迈的董事。看见李哲进来，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李哲心里冷笑一声“来得还真快。”
　　李哲走到李老太太身前，恭敬地叫了声“奶奶”，然后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坐着的几位董事。能够爬上这等位置的人是如何的精明，李哲眼中的冷嘲又怎会看不出来，纷纷实相的起身道别。
　　待人走后，李老太太狠狠地将拐杖敲击在地上，板起的面容刻画出一条条深深浅浅的皱纹“李哲，跟我进来。”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向前，但脚步依然是那么的矫健。
　　一直在旁的李彦一脸焦急的看向这个从来都是冷漠的哥哥，很久很久没有看见奶奶如此的生气，犹如十年前那次一样。看着走进书房的两人，李彦急忙跑向陈叔向他询问，而换来的却是一片沉默。
　　“怎么了”乐辉抱着小乐乐从二楼下来，看见李彦焦急的模样，急切地询问。
　　李彦将刚才看到的事情一一说给乐辉，换来乐辉一阵叹息，望着一旁的陈叔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不过刚才在董事会上，连我都不赞成继续合同，更不要说那些老顽固了。”
　　“董事会？”李彦疑惑地看向乐辉。
　　而在书房里，一股浓重的火药味正在弥漫……
　　“你何时变得如此的独断，刚才在董事会上，连那几个老董事的面子你都不给。”一进书房，李老太太就劈头盖脸地骂过来。
　　“奶奶，现在我才是寰宇的总裁。我希望您还是好好在家休养比较好，公司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
　　“你，你”李老太太颤抖着手指着他，何时他那听话的孙子变得如此的娇纵，就连她的话也开始反驳，难道又是因为那个女孩，对一定又是因为她。“是孟筱那丫头吧？一定又是她，只要是关于那丫头的，你从来就没有理智过。”
　　“够了”李哲怒吼一声“奶奶，我理智过。就是因为当初我的理智，才害得我们成现在这样。我们本应该幸福的在一起的，而不是活得像现在这么痛苦？”
　　“啪”李老太太盛怒地瞪着他，颤微微的收回那只手，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混蛋，不孝子。你还对得起你父母吗？你难道忘了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如果当初不那么做，你能拥有现在的地位吗！”
　　看了眼呆愣在那里的李哲，李老太太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那丫头回来准没有好事？上次她是怎么欺骗你的你忘了吗？之前歌帝一直盯着寰宇紧紧不放，而这次却又将那么好的肥肉算是拱手相让，而给你肥肉的人还是冯家未来的女婿。这已经是盯在肉板上的局了，一个歌帝我们没什么好怕的，可是这次又来了一个Magic Top，看来他们是要把我们逼进死路了啊。我们不能拿鸡蛋去砸石头。趁现在我们还是早点收手吧，这点违约金我们寰宇还是拿得出来的。李哲，这次就听奶奶的吧。”
　　李老太太注视着李哲的双眼，看着眼中松动的眼神，悬着的那颗心一点点的落下，可谁知“奶奶，对不起。这一次就让我自己决定一次吧。如果她真的想要寰宇，那就给她。我只想为她做一件事情。”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李老太太焦急愤恨的敲打着手中的拐杖，可是再怎么也叫不回那个曾经乖顺的孙子。
　　听到书房重重地关门声，将本就站在客厅心神难安的几个人吸引过去。李哲停住脚步，对着李彦说到“你进去看看奶奶。还有，我去外面住几天，家里，乐辉，拜托你多照顾一些。”随后，大步朝着门外走去。不顾身后李彦的叫喊。

　　“叮咚，叮咚”，李哲打开房门，看着门前站着的人，冷冷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衣服。”江明摇了摇手上的行李袋，不客气地将挡在她身前的障碍物往边上一推，径直朝里走去“不错嘛，家里公司都被你闹翻了，你却一个人躲在这里够悠闲自在的。”
　　“喂，东西你也送到了。这里你也参观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李哲依然站在房门口。
　　“你站在那干嘛，怕我吃了你。”江明一屁股坐在舒适的大床上，往身边拍了拍，“过来跟我聊聊。”这样的江明跟在人前的江明简直判落两人，也许每个人都有大家不为熟知的一面吧。
　　李哲无耐地摇了摇头，关好房门，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江明无所谓的嘟嘟嘴，这样的动作曾经也在某人的身上经常看到，只是…现在…，李哲再一次的想起那个人来。
　　那抹一晃而过无比熟悉的幻烁眼神刺痛着江明的每一根神经，嘴角极力控制着的那抹冷笑最终再也掩饰不了：“你知道吗？我有多痛恨你刚才那近似空洞的眼神。那样的神情看过近乎千次万次，每次我都会告诫自己不要去在乎，可每次那种眼神都在不断地提醒自己我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一个最终还是无法替代的替代品。李哲，我爱你，爱你的冷静，爱你的决绝，爱你的果断，更爱你那不可一世的高傲。可我所爱你的这些，都被那个叫孟筱的女孩扒得几近赤裸。我真的好恨你，恨你把我对你的爱浇灭得那么彻底。所以，我决定放你离开，去那个女孩的身边吧，不要如现在这般颓废地等待。”
　　李哲低垂着脑袋，柔顺乌黑的头发耷拉在眼角，遮去了半个脸颊，看不清此刻的表情，“颓废吗？”轻蔑地话语中渗透的是无力和落寞，“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故事的名字就叫做《残酷的真相》”
　　“故事从哪里开始说呢？嗯……”原本翘起的双腿伸展成直线看似如此的修长，李哲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坐姿，眼神定格在房间的某一角上，开始了他的回忆：“就从冯氏前总裁，冯国璋过世后开始说起吧。冯国璋死了，我们李家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因为冯国林，那个一直被冯家流放在国外的儿子，我们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从冯国璋那里了解到，他的弟弟只是一个在国外荒淫度日只会向家里伸手要钱的纨绔子弟，他那三个孩子复杂的血缘就是最好的证明。可终究我们太过的清高太过的轻敌，又或者对方太过的狡猾骗过了我们更骗过了他那精明的哥哥。谁都不会想到，那个被传为纨绔子弟的儿子，在流放海外的日子里并没有活的像表面那么轻浮，他瞒着所有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当然那时的我们又怎会知道。一个如此善于谋划的人，想要掩盖住他的行迹那简直易如反掌。
　　冯国璋的秘密账册公诸于世，冯家宣告破产，冯国林作为冯家的法人代表被起诉，所有的一切都按照着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唯一的意外就是我发现我爱上了那个不该爱的女孩，并用背叛亲手扼杀了这段不该有的爱情，可心里是愧疚的。我舍不得看本该纯真快乐的她哭肿的双眼，我也不忍看她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散发出的怨恨和灰败。于是我心软了，我怎么能让她遭遇背叛后又让她再经历支离破碎的家庭，看着她眼中的彷徨慌乱我真的舍不得，她还是个那么小的姑娘，所以我打算还她父亲，还她一个完整的家，可最终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太自以为是。
　　在他们离开H市的前一晚，冯国林亲自约了我见面，见面的地点是冯家的书房。空旷的书桌上躺着一本无比熟悉的册子，那正是被我举报的秘密账册。我用无比惊讶的眼神看着那个坐在老板椅上悠闲喝着茶的男人，而他只是淡然地一笑对着我说‘年轻人，不要以为亲眼见到的就是真的。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你的律师告诉我，原本你就打算放过我，才让他们省了很多麻烦。’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用我毁了他的家族，显然当时的我很激动，激动得近似疯狂。可他仍旧是那么的气定神闲‘我姓冯，可我并不需要冯家。冯家将我遗弃在海外，我的哥哥怕我争夺他的财产，整天找人盯着我。他防着我这防着我那，到最后还不是全都给了我。小子，我一直都知道你，我哥哥可以找人盯着我，那我又为什么不可以找人盯着他，所有他身边的事或许我知道的比他还要清楚，可他了解到的我未必是真。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野心，的确，这一切都是在我允许的情况下进行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精心布局的。而你，也只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谢谢你，我终于向我哥哥向冯家报仇了。可我，要事先对你说声对不起。以后的日子里你的寰宇在你的带领下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可你的强大最终会被我的孩子毁灭。我的那些孩子从小太过的优越和幸福看似高傲的骨子里还是那么的天真，天真得愚蠢。所以作为父亲，我需要帮助他们摆脱这份天真和愚蠢，而仇恨是成长最好的速成方法。孩子，我期待着你的强大，因为你愈加的强大，就越会刺激着他们心中的仇恨。我的孩子，都应该是强者。’听着这些残酷的事实，仿如有一把针一针针刺在我的全身，我的身体从未有过地颤抖着。可他只是好笑地看着我，在他的笑容里我看到了无尽的玩味嘲讽还有一丝的怜悯，那种幸灾乐祸的怜悯。那个时候我就明白，坐在我眼前的这个人这辈子我都战胜不了，因为他是恶魔。从一开始我就是被他钉在刀俎上的食物，我一直在恐惧中等待着被啃咬的那一刻，这种滋味真的太过于恐怖，可如今这一天终于快要到了，反而我并不害怕，甚至有些期待，我终于不需要在煎熬中度过了。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江明木楞地点了点头，仍旧处于惊呆地游离状态。看着这幅模样的江明，李哲闪现出一抹苦笑，想当初，他应该也是这幅模样吧。
　　李哲安静地站起身来，舒展了有些僵硬的四肢，不顾身后仍处于呆愣的女子，自顾自的收拾起旅行袋里的衣服。
　　满室的安静，只余下细细簌簌布料的摩擦声。江明回身有些出神地看着衣柜前那个正在一丝不苟摆放衣服的男人，男人只是回头撇了她一眼后又自顾自地回身面对着衣柜：“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孟筱她知道吗？我们把这件事告诉她吧！”刚才的故事太过的不可置信，以至于江明仍旧未缓冲过来，此时所有的理智还未归于原位，心里想的本能的就那样脱口而出，这才意识到刚才的问题有多么的愚蠢。果然看到男人望过来无比嘲讽的目光。“我警告你这件事绝不能告诉孟筱。她帮不了我什么。即使知道了，也只不过是让她更加的伤心。她已经被爱的人背叛过一次了，我不想让她再承受一次，而且还是她最尊敬的人。她，再也伤不起了。”
　　“可是”江明还想说什么，可看着李哲眼中满是的警告意味，心知多说已无任何意义。他怎么可能允许她去伤害胜过他生命的女孩，他是那么的爱她。可他不知道，或者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同样是那么的爱他，不会比他少一滴一点。他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他爱的人，那她又何尝会允许。
　　‘李哲，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不管是不是痛苦，她都应该去承受。你们每个人都想要保护好她，可终归有一个人是去伤害的。那么那个伤害她的人，就让我做一次吧。就当是得不到爱的报复。’这是江明离开时，心里唯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