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暖春香》贫尼法号肉圆子

17、第十七章 寻香

　　话说西门寿带着两个生的俊秀伶俐的小厮-全双、全喜来到了送干娘的脚店。宋干娘远远的瞧见西门寿过来就打起了帘子。此时正是阳春四月，正值春光明媚之时。西门寿一身月白色的绸缎衣裳，行走间随风展展甚是潇洒。宋干娘笑道：“大官人今日穿的倒清爽。定不是从柳玉娘那过来的罢！”柳玉娘是西门寿新挂上的一个粉头，香玉楼的老鸨自小锦衣玉食将养着，又请人教习了弹唱备着当香玉楼的行首。哪里想到这丫头入了西门寿这霸王的眼，还未叫价梳弄就让西门寿一乘轿子抬到外宅养了起来。西门寿将手中的扇子往桌上一搁，觑着宋干娘：“你当爷一天就围着女人打转么？钱通判新得的小妾没了爷刚去瞧了瞧，那钱通判正心里不自在呢！”

　　宋干娘吃了一惊：“多早晚的事儿？前些日子还见那如夫人来布庄买绸缎来着。”西门寿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十分阴郁：“还不是娘们儿之间的事？那如夫人是小产没得，都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子了。”

　　这时布帘儿一掀，跳进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那小子提着一个纸包，进来之后先和宋干娘问了声好，然后说道：“我娘让我送些枣子桂圆给干娘尝一尝。”宋婆子接过纸包：“你姐的事儿订下来了？”孙虎胡乱应着，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络子塞进宋干娘手里：“这是干娘要的络子。”说完急匆匆的跑出去玩了。宋干娘骂了一声：“急脚鬼似的小猢狲，后面有老虎撵是怎么着？”

　　西门寿笑道：“这小子送东西给你，你还骂人家。”然后又感慨道：“看这小子有六岁了吧，若是桂哥还在恐怕也有这岁数了”桂哥儿是西门寿先前去了的正室卓氏留下的，好容易养到五岁结果一场天花就没了。宋婆子劝道：“大官人正值青春，家中各位奶奶也是正生养的好年纪。金尊玉贵的哥儿姐儿都会有的，大官人拿这草根儿似的野孩子比什么？”

　　西门寿拿过宋干娘手里的络子打量着，只见是个蝙蝠团着寿字的金黑两色织成的。寓意是福寿呈祥。不由笑道：“这活计倒是精巧，头回看见络子上还有织字儿的。”宋干娘也识得几个字，一瞧络子上面的字不由得啊呀一声：“这丫头怎么织了个这么个字儿，这不是犯了大爷的名讳了么？老身可不敢戴。”西门寿将络子袖了起来，笑道：“那就便宜我了，干娘再要一个去。”

　　宋干娘和西门寿说笑了一番，然后就带着全双，全喜离去了。出了门，全喜凑了上来：“爷，咱们回府还是去柳姐姐那儿。”西门寿一想起家里的那几个女人，心里就烦闷起来。将柳玉娘花大价钱包下养在外宅，就是看重这粉头知情知趣。没想到这几次过去那边，柳玉娘明里暗里透着要进西门府的意思。全双看着主子面色不郁，忙道：“爷，前面新开了个酒馆。酒的味道也不错，不如且去吃一杯酒再听听新鲜事儿？”

　　西门寿点点头，抬眼望去不远处果然新立了一个酒幡儿。他拿扇子敲了全双一下：“你倒是消息灵通，怎么什么时候背着爷来这边吃过酒？”全双陪着笑：“爷，你有所不知。这是小人的远房叔叔开的，前些日子小人的叔叔家里酿酒的生意不好做就来宋州投亲，这不就投到小人这儿了。这地方都是闲汉帮闲们来的。要不是酒的滋味不错，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敢把爷引到这来。”

　　说着主仆三人已经走到那酒肆。果然，来这酒馆里吃酒的都是走街串巷的闲汉。这些闲汉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吃酒耍钱、磕牙说闲话好不热闹。

　　这时迎上来一个伙计，这伙计认得全双，又见西门寿通身的富贵气派。便知道是全双的主子，忙将三人引到一个稍微僻静些的地方坐下，自己去张罗酒菜。主仆三人一边吃着酒菜，一边听着闲话。这些闲汉成天走街串巷，话题一直围绕着女人打转。有的说香玉楼的粉头香，有的说某处暗门子的姑娘美。转着转着话题就转到了孙家即将出嫁的小娘子孙月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