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心魔（说太岁x天罗子）》采采云卿

45、心魔（四十五）

　　“师父。”天罗子跟着太岁的后脚进了房间。
　　太岁解开衬衫上的两粒纽扣，微微侧头：“嗯？”
　　天罗子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道：“今天我陪随遇去了一趟疗养院，他有个叔叔，你认识吗？”
　　太岁道：“不认识，但是知道。”
　　天罗子犹豫了一下：“他非得回玄嚣那里去吗？”
　　太岁将衬衫脱了，露出精悍的上半身，他弯腰，手一伸，就将床上那件棉T捞起来：“你担心玄嚣不会好好教他吗？”
　　天罗子看着他的动作：“我……我只是觉得阎王家不是个适合孩子长大的地方。”
　　太岁轻轻拉了拉T恤边角，道：“阎王家吗。”
　　天罗子慢慢走近了一步，他的后脚跟在门上一碰，那门便无声地关了：“嗯。”他从太岁身后轻轻伸出双手，搂住了那漂亮的腰。天罗子的右脸贴在太岁的颈脖后，脸颊微热，颈背微凉，恰到好处的温度让他舒坦地闭了闭眼睛，这个距离真好，太岁是这样的真实，又是这样的温暖。
　　“嗯。”天罗子低声又重复了一遍：“那样的小孩……太可怜了。”
　　太岁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只是拇指在天罗子的手背上温柔地摩挲了一下。
　　“好孩子。”太岁轻声道：“我真骄傲。”

　　天罗子早上去上班的时候，真有点舍不得。
　　他平时都比太岁起得晚，今天却例外，醒得很早。他先睁开眼睛，看见窗帘后跳动的浮光，青白色的，干净，澄澈，眼皮下的黑色素一瞬间就被冲洗干净了。明明身在城市中，他却有种窗外会是一片蔚蓝瀚海的错觉。太岁的半脸埋在洁白的枕头里，脸上的神情很安静。天罗子眨了眨眼，没敢大声呼吸，怕吵醒了太岁。他真希望时间能走得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一百岁好像都不够用……
　　师父。
　　天罗子小心地凑近他，今年自己二十一岁，太岁呢……
　　他伸手，隔着空气，隔着三寸的距离，轻轻抚摸过太岁的脸廓和鼻梁。太岁依旧很坚定，很安静，好像岁月之于他，不过是眉前的灰尘，云下的微风。
　　但天罗子还是觉得不满足，他希望那些皱纹能生长得再缓慢一些，肌肤下鲜活的力量能再停留一些，自己……能成长得再快一些。
　　“早安。”天罗子轻声说。
　　太岁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早。”他微微笑了。

　　“你怎么这么开心？”澎狮狮叼着半根油条，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来：“发生什么好事了？中彩票了？”
　　天罗子乐呵呵地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他桌上：“没有，我一想到我每天有工作，下班有饭吃，就开心。”
　　“……”澎狮狮看了他半天，头皮发麻道：“我看你这样倒不像是爱岗敬业的笑。”
　　“那是什么笑？”天罗子问。
　　“你小子。”澎狮狮将文件过了一遍，从抽屉里拿出章来，敲了两下，道：“走桃花运了？”
　　天罗子想了想，觉得澎狮狮这小子眼睛还挺雪亮的。
　　澎狮狮道：“一看就知道，说，是谁家姑娘被你祸害了？”
　　天罗子道：“胡说。”他想到太岁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透着乐：“怎么能用迫害这么不专业的词呢。”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喊：“天罗子，电话。”
　　“啊？”天罗子一愣，居然有人打电话到警察局来找自己吗？
　　山龙端着个瓷杯子走进来，清了清嗓子，道：“天罗子同志，能不把工作电话告诉女朋友吗？看在现在是午休时间的份上就原谅你了，速战速决。”
　　天罗子更愣了，女朋友？谁的？
　　他跑到办公室，才发现里头每个人都眼神奇妙，笑容诡异地看着自己。
　　其中一个，正站在自己的桌子边，手里拿着电话听筒：“这里，女朋友查岗。”
　　天罗子道：“……谁的女朋友？”
　　他接过电话，身边的人就猛地拍了一把他的肩膀：“这小子，还害羞。”
　　“……”我真不是害羞，天罗子对着那头：“喂？”
　　对头响起一个女声：“天罗子吗？”
　　“啊……”天罗子一怔，这个声音他认得，是那个笑起来很漂亮的医生。
　　“喂？”蓝山又问了一遍。
　　“是我。”天罗子应道。
　　“嗯。”蓝山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那天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你今天能过来看看吗？”
　　“啊？”天罗子有点不明白，但又忽然想到大约是随遇的叔叔的。他点头道：“可以，什么时候？”
　　“下午五点半以后吧。”蓝山道：“不妨碍你上班。”
　　她笑了，笑声透过电话听筒传过来，很有活力，很轻盈：“不过我听说人民警察都是要加班的，真的吗？”
　　天罗子也笑了：“看情况，我过去吧，没关系。”
　　“好。”蓝山道：“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下班了，我们在外面见吧。”
　　天罗子道：“好，哪里见呢？”
　　“咖啡馆吧。”蓝山轻声说：“有手机吗，我把地址发给你。”

　　天罗子放下电话，身后已经闹腾成一片了。
　　他头疼道：“搞什么……”
　　有人笑道：“终于咱们局又一个成功‘嫁’出去了啊。”
　　天罗子道：“胡说，这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朋友的医生，找我谈正事的。”
　　“谁信啊。”有人道：“有证据没有啊。”
　　“……”天罗子心想，跟你们简直说不不下去了。
　　幸好这时候，有队长撑腰。
　　“吵什么？”山龙道：“要吵破天呐，我刚在那头就听见声音了。”
　　屋里头的人登时都不说话了。天罗子刚感激地看了山龙一眼，却听见他说：“让天罗子慢慢说嘛。”
　　“你……”天罗子就差摔桌了。

　　算了，我这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这天，天罗子顶着众人的起哄，昂首挺胸地下班了。
　　路过一家烘焙坊，那股草莓蛋糕的香气如影随形，钻进他的鼻子里。天罗子犹豫了一下，又退回那扇玻璃橱窗边上。里头粉色玫瑰中间摆着的一只巨大白色婚纱形状的蛋糕，裙摆做的很精致。他看了两眼，透过那些甜美的花边，看见里头的架子上摆着一排可爱的蛋糕。
　　他想了想，走了进去。
　　上次蓝山送给自己的蛋糕，也不知道是自己做的还是买的，非常好吃。天罗子不太吃甜的，也觉得味道不错。既然明天要见面，那不如……
　　他再出门时，手上已经多了一只蛋糕盒。
　　蓝山说的那家咖啡店很好找，就在一条绿意盎然的巷子里头。
　　爬山虎真假参半，秋末了，倒还很养眼。蓝山穿了条白色的裙子，淡蓝色的高跟鞋，站在淡褐色的门边，手边是一只仿藤花的花环，淡紫色，停在女孩白皙的手腕边。
　　“来了。”蓝山大方地说。
　　“嗯。”天罗子道：“等久了吧，抱歉。”
　　蓝山摇了摇头：“我也刚来。”她的目光向下挪了挪。
　　天罗子将手里那只盒子交给她：“送你的，蛋糕，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蓝山脸色微微有点红，她接过来，看了看，笑道：“谢谢你。”
　　天罗子微笑道：“昨天你做的蛋糕，很好吃，这个是回礼，不要谢我。”
　　蓝山又笑了：“真的？我只是平时做做，没想到你觉得好吃。说实话，挺开心的。”
　　风过小巷，天罗子为她拉开门：“来吧。”

　　太岁抬头看了看时钟，六点半了。平时这个时候天罗子应该已经到家了，他松开领带，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大叔？”随遇在他身后探出头来，似乎有点不解。太岁在门边站了一会儿，道：“嗯，没事。”
　　随遇乖乖地坐在门口，把鞋子脱了，穿着拖鞋嗒嗒嗒地跑到沙发前：“我想看电视……”
　　太岁道：“好。”
　　随遇拿起遥控器，又放下：“我还是帮大叔做饭吧。”
　　太岁笑了：“不用，你把书包放好吧。”
　　他转身进了厨房，却又停住了。手机屏幕上还是黑的，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他心里有点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