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心魔（说太岁x天罗子）》采采云卿

43、心魔（四十三）

　　随遇是个很乖的小孩。
　　天罗子本来以为自己要遇到的困难应该会更多一点儿，可没想到随遇是那种给个果汁就能做一天的孩子。天罗子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换台。今天休息，太岁早上出去了。
　　天罗子伸了个懒腰，这真是个美好的早晨，如果没有随遇的话他就能一觉睡到中午了。
　　随遇这时轻轻看了他一眼，这眼神漂亮又机灵，就好像听见了天罗子心里的想法似的。
　　天罗子挠了挠脸颊，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饿吗？”
　　随遇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天罗子站起来，在橱柜里翻翻找找，他闷声道：“面包，曲奇，糖，薯片，想吃什么？”
　　随遇在他原本躺的位置上趴下来，脸颊贴在手背上，眨眼道：“想吃布丁。”
　　“……”天罗子把手上抓的曲奇放下：“你就不能在我说的里面选一个吗？”
　　随遇摇了摇头，小声说：“布丁，周末早上都想吃布丁，焦糖和香蕉的。”
　　“你……”天罗子只好起来：“哪里买？”
　　随遇道：“大叔会做。”
　　天罗子眼睛都直了：“什么？”太岁还会做这个，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叫周末早上都想吃布丁，你吃过太岁几个布丁。
　　随遇答说：“是啊。”
　　“……”天罗子道：“我知道外面有一家，还不错，买给你吃。”说完，他就想去拿车钥匙，可是忽然想起来自己前几天才撞车，太恶劣了。但他还是果断地拿了钥匙，走路去，太龟速了。
　　随遇看着他，老老实实地起来穿鞋子，可是说的话就不那么老实了：“你喜欢大叔？”
　　天罗子正坐在门边穿鞋子，听他这么问，一个不注意，差点一脑袋撞在门上：“你说什么？”
　　“你和大叔是什么关系啊？”随遇将鞋带系好。
　　“……”天罗子盯着他后脑勺那个小小的漩涡，心想，这孩子是真问，还是假问。少年心，海底针，他老了，越来越不懂了。
　　随遇却笑：“不好意思说吗？”
　　天罗子赏了他一个爆栗：“有的吃还说这么多，快走吧。”
　　随遇笑眯眯地跟着他爬上了车，认真地系好安全带：“你可别撞车喔。”
　　“……”天罗子真想把这个孩子扔出去，跟他爸爸一样狡猾。
　　随遇小声道：“我也喜欢大叔。”
　　天罗子一脚踩在刹车上。
　　随遇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你要是对大叔不好，我就跟大叔在一起。”
　　“……”天罗子一把拎住他：“嗯？”
　　随遇直率地看他：“我也不会让我爸爸伤害大叔的。”
　　“你这小子。”天罗子坐回原位：“你表白能不当着我的面吗，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
　　随遇笑了：“我看见大叔的戒指了，和你的一样。”
　　天罗子的目光微微移动到自己的戒指上，是了，戒指，他微微一笑，嘴角上凝着一层漂亮的光芒。没办法，幸好他先给了太岁戒指，把他绑定了。
　　不然啊，天罗子摇了一下方向盘。

　　我再也不带小孩了。
　　天罗子把随遇拎回车上，都要哭了。我的钱包在哭泣，你点这么多，你吃得完吗。天罗子要用眼光杀死这个小破孩。随遇却把布丁们都放在膝盖上，小神在在地说：“走吧。”
　　天罗子一把扣住车窗：“去哪。”
　　随遇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个名字。
　　“嗯？”天罗子皱眉，这是个疗养所的名字啊。
　　“……”他狐疑地看了随遇一眼，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小孩脸上雀跃又期待的神情感染了。他叹了口气，道：“好吧。”
　　让我看看你去疗养所干什么。
　　天罗子将这位小少爷搬到了疗养所门口，随遇将手里的布丁给他，笑着说：“你带我进去。”
　　“你来探视的？”天罗子推开车门。
　　“嗯。”随遇在雪白的地砖上走了一步，看了一眼头顶的阳光，眯了眯眼睛，说：“我叔叔住在里面。”
　　“叔叔？”天罗子看了一眼面前的建筑。
　　看起来不是很气派，唯一的可取之处是比较干净。
　　随遇的叔叔，玄嚣的亲戚，不该住在更豪华点的地方吗。
　　他略带疑问的跟着随遇进去，却见少年熟练的转过走廊：“帮我填表吧。”
　　天罗子把探视表填了。
　　转眼却看见随遇贴在玻璃上，呵出的白气将玻璃窗染得雾蒙蒙的。
　　他走过去，顺着少年的目光一看。草坪上正坐这个穿着蓝色宽松病人服的男人，他带着个奇怪的毛绒帽子，抱着个节拍器，坐在阳光下发呆。
　　天罗子恍然：“这是你的……”
　　“叔叔哦。”随遇擦了擦玻璃，像擦掉他自己眼里的那层雾气似的。
　　天罗子拍了拍他的背：“去吧。”
　　随遇转头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天罗子蹲在门口，看地上那些陷入沉眠的小草，淡褐色的草根，虽然丑陋，却能孕育出鲜美的绿。
　　他踩在台阶上，等随遇从里头出来。他忽然觉得难受，这也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父亲如果也被自己杀掉，那他……
　　天罗子看着浅灰色的天，那他是不是又是另外一个自己。
　　他忽然很想太岁。
　　太岁在做什么？回家了吗？
　　他正在想，忽然，电话响了。
　　天罗子将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拿出来，真是……他微微一笑，将电话接通。
　　“出门了？”太岁问：“在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天罗子觉得太岁的声音里有几分着急：“我带随遇出来走走，顺便买点吃的，待会儿就回去了。”
　　“……嗯。”太岁道：“早点回来。”
　　天罗子笑了一下，两人都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师父啊。”天罗子先开口：“先别掐……”
　　太岁的呼吸很轻，好像落在他的心头：“嗯。”他的回答也很轻。
　　“那事儿……”天罗子不知道怎么组织自己的话才能让它更顺溜一点儿：“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随遇也很……只要玄嚣别再来了，我不会做什么。”
　　“嗯。”
　　天罗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真幸运啊。”
　　“嗯？”
　　“没什么。”天罗子笑道：“马上回来，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