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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天罗子出院以后,先铺天盖地的写了一沓检查,主要内容是关于他怎么胡乱驾车的。
      山龙边用报纸敲他:“你还是无照!”

      天罗子抱头道:“我有。”
      “是啊。”山龙冷笑道:“刚有,就被吊销了。恭喜你。”

      天罗子简直是欲哭无泪。写到中午时,他得空到走廊上抽了根烟。刚点上,就看到最光阴从对面的楼上下来。对面的楼房是办公楼,像天罗子这样成天在外面疯跑的,很少过去。
      想也知道,最光阴是去找谁的。

      最光阴拎着个小口袋从对面慢慢走过来,似乎心情不错。
      秋末微冷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也仿佛有了点儿别样的温度。他抬起头,正看见了天罗子。

      “哟。”天罗子朝他挥了挥手。
      “嗯。”最光阴点了点头。

      “吃饭去了?”天罗子看见他的小口袋,图案还是蓝天白云,看来这家伙心情真的很好。
      最光阴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是,你呢?”他将小口袋放在水池边,放的动作很小心,不让它被水沾湿。接着,又从里头取出饭盒,这饭盒是淡黄色,盒盖透明,能看到里面摆着一双短短的筷子,东西已经吃完了。最光阴拧开水龙头,开始认真的清洗起饭盒来。

      天罗子觉得眼前这画面简直是矛盾,说不出的违和,又说不出的和谐。
      最光阴洗完了这份,又取出另一只淡蓝色的饭盒,清洗起来。

      “……”天罗子忽然觉得自己和太岁大约还不能算是最好。
      最光阴将水珠擦干净:“身体怎么样了?”

      天罗子道:“完全好了。”
      最光□□:“那就好,你父亲呢?最近好吗?”

      天罗子抓了抓后脑勺,道:“太岁啊,他也很好。”他吐了个漂亮的烟圈:“你好像之前就认识太岁了?”他实在不好意思说“我爸爸”这三个字,要是说了,太岁会不会打喷嚏啊。
      最光阴点了点头:“见过几次。”

      “几次?”天罗子好奇地问:“在哪儿?”
      最光阴答道:“在幼儿园。”

      “幼儿园?”天罗子愣了愣,幼儿园?自己有没有听错,太岁怎么会去幼儿园,难道是因为太喜欢小孩子了?小孩子……他忽然明白了:“那你……是不是还认识一个叫随遇的小孩?”
      最光阴偏头看了他一眼:“认识。”

      “怪不得。”天罗子嘟哝了一句,他就知道是这样,看来最光阴和太岁真是意气相投。他撑着下巴,靠在扶栏上看最光阴:“平时是你做饭,还是九千胜做饭啊?”
      最光阴顿了顿,微笑了一下:“他做饭,我刷碗。”

      天罗子看他那个笑容,心想,我看是你做饭,你刷碗吧。

      这世上有句老话,叫说曹操曹操到。
      这时候就应验了。

      天罗子刚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就发觉了一丝不同。
      门口的地毯上,多了一双鞋。是双小孩子的白球鞋,码数不大,鞋面上很干净。天罗子那个年纪的时候,常和澎狮狮一起出去翻墙踢球,把鞋子穿得脏兮兮。说起来……那时候我的鞋子,是太岁帮忙刷的吗?天罗子蹲在地上,没先换鞋,而是盯着那双白球鞋看了一会儿。

      他正在发呆,忽然,有人从屋子里出来。
      “回来了?”太岁站在前方。

      “回来了。”天罗子依然蹲着,他仰头冲太岁灿烂地笑了一下:“哪位贵客啊?”
      太岁也笑了一下,声音放得很轻:“随遇。”

      天罗子把钥匙放在柜子上的碗里,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一看,沙发上盖着毛毯睡得正香的,不是随遇是谁。天罗子摇了摇头,又看见太岁手上的毛巾。
      太岁道:“他在门口睡着了,我回来才看见,看他脸上脏了,帮他擦擦。”

      天罗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随遇,最后把包放在地板上:“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太岁皱了皱眉头:“你不知道原因吗?”

      天罗子听了这句话,心情也不是很好:“你在怪我吗?”
      太岁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会。”

      “嗯。”天罗子没再说话,他赤着脚,走到厨房里去。冰箱里摆得整整齐齐的,和他自己家那个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拉开冰箱,却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找什么。

      啤酒?可乐?乌龙茶?
      天罗子恼火地将冰箱门摔上,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抽出一根烟来。他边点燃,边用脚尖将厨房门关上。

      门缝正要闭紧时,忽然一只有力的手伸进来,把住了门。
      它再一拉,天罗子就看见了太岁那张漂亮的脸孔。

      “你……”太岁望过来,末了,却道:“穿鞋。”
      他另一只手给天罗子递进来一双拖鞋。天罗子咬了咬牙,没接。

      太岁叹了口气,走进来,又将门合上。
      “穿鞋。”他又重复了一遍:“不然会感冒,身体刚好。”

      天罗子熬不过太岁这句话,一把将鞋子抽了过来,他暴躁地在厨房里走了一回:“我能怎么样做,是玄嚣逼我。”
      “我知道。”太岁看着他。

      “你不要怪我。”天罗子咬牙道:“我只是以牙还牙,我只是……”他忽然住了口,我只是做了另一个玄嚣。

      太岁看着眼前的青年痛苦地拂了一把头发,他的动作里透着焦躁和不安。他猛地上前一步,拉住了天罗子那只正无章法向嘴里送烟的手。
      “……”天罗子一怔。

      太岁强迫他看过来:“我知道,我没有怪你。”
      天罗子苦笑了一下,笑得很难看:“你自己都不信,为什么对我说。”

      太岁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可是这满屋子的烟味呛烧着他的肺部。太岁劈手摘掉天罗子指间的香烟,在水池里摁灭了,然后扬手一扔,动作简单不容抗拒,枯萎了的香烟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准确地落进垃圾箱篓里。
      “……”天罗子瞪眼看着他。

      太岁道:“我不怪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你是这世界上我唯一不会怪的人。”
      “……”天罗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太岁却继续说:“是我没有保护你,才让你做了这些事。但是都过去了。”他停了停,道:“都过去了。”
      天罗子的眼角在这四个字里颤了颤,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太岁道:“随遇是无辜的。”
      天罗子道:“我知道。”

      “嗯。”太岁道:“让他在这里住几天,再让千玉屑把他接走。”
      “真的?”天罗子慢慢道。

      太岁点了点头。
      天罗子不争气地擦了一下鼻子,别过头去,道:“先说好,约法三章,他不准睡我的床,他不准跟你睡,你不准抱他。”

      太岁好笑地看着他。
      天罗子又鼓起眼睛来:“看我做什么,我是说真的。”

      太岁无奈地摇了摇头:“好。”
      天罗子看他,不放心道:“真的哦?”

      “真的。”
      “他长那么可爱,谁知道你啊。”天罗子吸了吸鼻子,道:“和我小时候有点像,就比我小时候差一点儿。”

      “……”太岁笑着拉近他,大手温暖又有力地拥抱了天罗子一下:“你多大了?和个小孩子吃醋?”
      “谁说我吃醋了。”天罗子把下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我这是不爽,说,这家伙在我不在的时候吃了你多少豆腐?”

      太岁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道:“没大没小。”
      天罗子咧嘴一笑:“真的,我一想到这家伙这么爱粘着你,还喊你太岁叔叔,我就冒火啊。直接给我脑袋上摆个锅,就可以炸鸡了。”

      “……”太岁听了他这段话,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太岁听完了,没说话,其实还有点受用。他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感,好像一粒糖不小心融化在了心的某一个角落里,连他自己也琢磨不到的角落里。
      “好了。”天罗子认真道:“现在开始,你不准伺候他了。我来。”

      太岁正要说话,却听见客厅里有动静了。
      “太岁叔叔?”有个少年的声音在唤。

      天罗子一把将门拉开:“错!是天罗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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