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心魔（说太岁x天罗子）》采采云卿

27、心魔（二十六）

　　阳光照射在光滑的镜面上，跃过一个漂亮的角度。天罗子微微动了动手指，让这个角度更加适合他的观察。零星挂着水珠的脊背，瘦削极了。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让他背负了二十年。
　　青年刚冲完晨浴，心情正好。
　　这个拉门已经很古旧了。他听见厨房里有瓷碗磕碰的声音，天罗子将那面小镜子放回裤兜里，擦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再套上背心，走了出去。

　　桌上有两碗豆浆一袋油条。他凑脸贴在厨房门的玻璃上，能看见太岁认真的侧脸。
　　太岁是一个无论做什么都十分认真的人，越成长，天罗子就越喜欢和崇拜他的这份认真，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自觉地全力以赴。这时，太岁轻轻瞥了他一眼。天罗子一惊，本能地就要因为不好意思而回避，却忽然想到自己已经不单纯是他的小徒弟了，于是便大着胆子坦然一笑。
　　“吃饭吧。”太岁端着的盘子里有鸡蛋和小菜。
　　“好。”天罗子替他关上门，在桌边坐下来：“师父几点上班。”
　　“七点半。”太岁道：“你呢？”
　　“差不多。”天罗子抢先把鸡蛋给剥了，放了一个在太岁的盘子里，道：“中午呢？”
　　“十一点左右。”太岁道：“你呢？”
　　天罗子叼着筷子看太岁，他们曾经相伴十年，如今却又像一对初次携手的恋人，一问又一答，揣摩着彼此的生活和习惯。这种微妙的感觉带给他一种奇妙的喜悦。

　　“中午在局里。”天罗子喝了一口豆浆：“我们上班时间没个准儿。”
　　太岁道：“出去的话，要小心点。”
　　天罗子一顿，想他大约是说自己下现场的事：“嗯，你放心。”
　　太岁道：“给我打电话。”
　　天罗子听见他这个要求，忽然想到很多年前，自己和太岁之间那些每天定点，一日不缺的电话。总是简单又迅速，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必要，但又是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好。”天罗子撑着下巴看他。
　　太岁抽了一张纸巾，道：“来。”
　　天罗子傻笑了一下，擦了擦嘴上的油，道：“师父啊。”
　　“恩？”
　　“等下让我帮你系领带好不好。”
　　“这么热……”太岁一顿。
　　“没关系，系了再拆了吧。”天罗子看了一眼时钟，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充分。
　　“……”太岁大约觉得有些奇怪。
　　“我来洗碗。”天罗子乐道：“我喜欢那条暗紫色菱格纹的，要那条。”
　　太岁被他拉起来。
　　“我想了好多年了。”天罗子道。
　　太岁的东西还是像从前一样，摆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天罗子靠在衣柜上，看窗帘上透出的微光映亮男人的侧脸，那么认真严肃的一张脸，仿佛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二而动容。
　　这时，太岁忽然垂首看他：“想这个？”
　　“还有……”天罗子如趋光的飞虫，一瞬间理智渺小极了。他本能地凑上了去，贴近着光芒中的温暖：“这个。”纯净的晨光包裹着这个漫长而宁静的吻。有什么东西，刺透了他孤独的灵魂。爱是活着，他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一点——生死未卜的痛苦，只要有一次就够了。

　　“天罗子呢？”医天子一把推开山龙办公室的大门。
　　山龙错愕道：“你……”
　　医天子微微昂首道：“天罗子呢？”
　　“请假了。”山龙迟疑道：“你找他有事？”
　　“有事。”医天子将手里的资料扔在山龙桌上：“你自己看。”
　　山龙翻开看了一眼，愣住了：“这不是我们的案子。”
　　“这是他让我查的指纹。”医天子道：“这几个人你不会不认识吧？”
　　“认识……”山龙合上资料，道：“臭小子。”他当然认识，这个组织的走私头目早就在犯罪数据库里待了好多年了，最近一次活跃，是在四年前的一起绑架案里。
　　“你打算怎么做。”医天子道。
　　“等他回来。”山龙道：“这件事不要再和别人说，你就当他放假了。”
　　“你不怕他出事。”医天子道。
　　“你怕？”山龙笑道：“这么简单就出事，太没出息了。”
　　“你是警察。”医天子道：“不管？”
　　“你是法医。”山龙道：“你管？”
　　医天子好笑的踢了他一脚，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山龙看着满地阳光，叹了口气。

　　望远镜里第一辆越野车逼近，天罗子将望远镜扔进背包里，取出了黑色盒子，里面有五支手榴弹。他握了两支在左手，右手端着一把冲锋步枪，静静趴好。
　　第一辆越野车进入视线时，他扣动了扳机，目标是右边车胎。
　　在车子紧急刹车的刺响之后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后面追随而来的第二辆车临时刹车不及，差点直接撞上来，幸好司机技术不错，好歹稳住了。天罗子乐了，对准那扇慌乱中被摇下的车窗准确一掷。几个人立刻狼狈地从四面车门弃车滚下来。但这不过是支烟雾弹而已。
　　“来。”天罗子眯着左眼，先解决了这边的两人。
　　接着，他就地一滚，避开反击的子弹。几个动作之后，便翻滚到了自己车的位置。
　　树木隔断了黑衣人的视线，天罗子坐在车里，旋开钥匙，脚放在油门上。
　　第三辆越野车上的人即刻包抄过来。
　　天罗子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向前一冲。
　　在吼叫声中，他果然对上了玄灭那张久违的脸。天罗子坐在车里对他微微一笑，下一秒便狠狠撞了过去。玄灭怒吼了一声什么，却见天罗子做了个丢掷的动作。

　　玄灭心中一凉，本能地就要弯腰。
　　再抬起头，额头上已经多了一个滚烫的东西。
　　“别动哦。”天罗子附身抽掉他的墨镜，青年身上带着火药和香烟混杂的味道。
　　玄灭盯着他，抬手制止了下属的动作：“小弟，久违了。”
　　“久违了。”两车车距只在毫厘之间，这里挤不进任何人。天罗子一只脚踩在玄灭那半开的车窗上，右手银锤在车窗角落上巧妙一砸，便听见车玻璃粉碎的声音。
　　天罗子踩在窗框上，道：“这是要去哪里？”
　　玄灭道：“兜风。”
　　“好路线。”天罗子微微一笑：“还以为你要去考驾照呢。”
　　玄灭知道栽了，但他也不是什么胆小的人物，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多年不见，小弟果然长大了。颇有……太岁的风范啊。”
　　天罗子笑了一声：“过奖。”
　　“兄弟这么多年没见面，何必针锋相对呢。”玄灭道：“不如把枪拿开，咱们好好叙叙旧。”
　　“看见这个吗？”天罗子示意他看自己的警徽。
　　不等玄灭说话，他便将枪口向前推了一下，强迫玄灭仰头看自己：“嗯？编号29的通缉犯先生。”
　　玄灭嘴角阴郁的撇了一下：“你敢。”
　　天罗子道：“我怎么不敢，我崩了你，不过交一张检查。你呢？”
　　玄灭道：“你想怎样？”
　　“好问题。”天罗子眯了眯眼睛，道：“让你的手下都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到路边去，我们慢慢聊。”
　　玄灭咬牙道：“好。”
　　“来，我这有扩音器，借你。”天罗子将微型扩音器扔给他，笑道：“趁我同事来之前，赶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