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好梦难圆》细嚼相思

60、人无横财不富6

　　上辈子，赵雨壮原以为上了小学是件大好事，是新生活的开始。然而，没多久他就知道了上了小学只是噩梦的刚刚开始，偏偏带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同在木船社一起长大的老熟人卞迎军和马家庄的小伙伴高宝。
　　中小学有值日生晚上放学之后打扫教室的规定，就是放学后值日生需要将窗户擦得明净无瑕、将地面扫得纤毫不留、将黑板洗得光亮可鉴、将讲台抹得一尘不染，用当时流行的一句话来讲就是——卫生整洁，毫无死角。
　　学校的卫生纠察大队会对每个班级进行卫生检查同时进行打评分，打评不合格的还需要重新来过，只有完全通过了卫生检查后，值日生才能够放学回家。
　　刘家闸小学到木船社之间有两条线路，第一条线路是分洪河的堤岸，第二条线路是农田间的小路，如果是晴好天气，木船社的孩童大部分还是选择走乡间小路，毕竟不需要绕路，一旦遭逢雨雪天气，乡间小路泥泞不堪，分洪河的堤岸就是最优选择路线。
　　在赵雨壮平生第一次做值日生并独自一人走在乡间小路的放学路上的时候，浑然不觉危险正悄悄的降临，就在他穿越昏暗的柳树林准备爬上长江大堤的时候，树林里突然蹦出两个人：卞迎军和高宝。
　　高宝笑嘻嘻的堵在林间小路的正中央，轻蔑的瞧着赵雨壮：“这不是大便王嘛，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赵雨壮对高宝明显的挑衅行为没有理睬，想绕过他继续赶路，谁知刚刚走近高宝的身边就被高宝一把拎到跟前，赵雨壮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明知道对方人高马大，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竟然抬脚就踢向高宝的小腿同时高声喝道：“你快点给我放手！”
　　高宝被赵雨壮突然的一脚踢得小腿生疼，皱着眉头将赵雨壮的双手向上举起，再用力向后一拐，这种刑罚有个名堂——叫做乘飞机，赵雨壮立时就疼得冷汗直流的呲牙裂嘴喊道：“疼！疼！胳膊快断了！”
　　小卞三比高宝小一岁，虽然身形没有高宝壮硕，但和高宝一样都属于过早发育的孩子，瘦瘦小小的赵雨壮刚刚顶到下卞三的下巴。小卞三看着赵雨壮受罪的模样显得分外的开心，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阴阳怪气：“我们俩就多逗他玩会，反正他父母都不在家，根本就不用担心家长会找上门。”
　　“好！”高宝高声叫好，迅速地将赵雨壮挎着的书包硬拽下丢给小卞三，小卞三接过书包，扯下书包搭扣，将赵雨壮亲自用报纸包好封皮的书本一本本掏出来扔得到处都是。
　　年纪小小的赵雨壮将书本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眼看小卞三如此糟践自己的书本立刻就发疯一般，不顾自己胳膊的疼痛，双腿对着高宝踢得飞快，想要挣脱高宝的钳固。
　　高宝被赵雨壮踢中数下，一阵恼火，一手抓住赵雨壮的面门将他往地上按去，将赵雨壮按倒后，顺势跪下，用膝盖抵着赵雨壮的胸口不让其起来。将赵雨壮彻底制服后，高宝扭头冲小卞三叫道：“别扔了，把剩下的书本全部给撕了！”
　　听到高宝的话，赵雨壮挣扎得更加厉害，手脚乱舞，可惜身小力弱根本无法跟高宝抗衡，只得喘着大气的恨恨开骂：“你们两个小|狗|日的东西，别以为我爸妈不在家就欺负我，你们会不得好死！你们会烂手，烂脚，烂肠子！还有烂鸡|巴，烂卵|子，断子绝孙！”
　　赵雨壮的咒骂显然很具特色，高宝听得火光极大，扬起手啪啪就是两个响耳光：“小B养的，看我不扇烂你的狗嘴！”
　　挨了两记耳光，赵雨壮只觉得满眼金星直冒，可惜他就是嘴贱欠揍，吃了如此大亏不知低头，竟然骂得更加起劲：“狗|日的就是狗|日的，干出来的事情跟他妈疯狗一样。你妈狗B，只配跟狗干，生出你这个狗|鸡|巴东西！”
　　高宝正反又是数个大耳刮子，打得赵雨壮鼻间嘴间鲜血迸出，小卞三将丢空的书包随手抛向柳树树枝，将书包挂到高高的树枝上，这才走过来，将咕咕哝哝还骂着脏话的赵雨壮的双脚一扯，冲高宝笑道：“高宝，不要打了，多没有意思，来个肉丢沙包好了。”
　　高宝听后感觉特别新奇，遂而拎起赵雨壮的双手，然后两人分别抓着赵雨壮的双手双脚晃悠起来，晃了几下，将赵雨壮的身体用力往柳树树干上抛去。
　　赵雨壮撞上树干的时候，觉得自己快死了，五脏六腑到处移位，滚到地下后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小卞三和高宝过来来回踢着赵雨壮的脑袋：“闭紧你的狗嘴，下次别再被我们碰到！”
　　赵雨壮恨恨的瞪着两人的笑脸，组织一切最恶毒的词语想要诅咒两人，可惜嘴啊啊的张了几下连声音都没出来，只有呼气的嘶哑声。
　　小卞三和高宝两人神气活现的拍拍屁股走人，走时还不忘将散落在四周的课本狠狠的踏上两脚。
　　赵雨壮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很久，之后挣扎着爬起，看到悉心包装的新课本被两人糟蹋得不成样子，两行清泪霎时迸出眼眶。此后，赵雨壮一边默默的哭着爬上柳树，将书包从树枝上挑下，一边默默的将散落在四处的课本拾起，重新装到书包里。
　　赵雨壮回到木船社的两间瓦房后，赵家三姐妹看到赵雨壮一身狼狈，鼻子和嘴角都残留着血迹，纷纷问道：“小弟，你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感受着姐姐们的关心，赵雨壮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点点头道：“小卞三和高宝无缘无故的打我，还糟蹋我的书本。”
　　“太欺负人了！知道我爸我妈不在家，就欺负我们家的孩子！”赵雨虹气得直发抖，指着赵霙道：“你在家看着小弟。”接着拉着赵霞：“跟我到卞癞子家去评理去！”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赵霙和赵雨壮就看到赵雨虹和赵霞披头散发的回到家，脸上和嘴角都破皮流血，赵雨壮当时就问两个姐姐到底怎么回事，赵雨虹和赵霞死活都不肯说，突然就抱着赵雨壮和赵霙放声痛哭。
　　之后多年，赵雨壮才从赵霞口中获知，赵雨虹和赵霞拉着陈守仁和刘兰英去卞癞子家去评理，结果龙英子特别护头，指着陈守仁和刘兰英大骂二老不识好歹，不在家好好管教子女，竟然任由不懂事的小细丫头上门来闹。
　　赵雨虹和赵霞气不过，就跟龙英子吵了起来，还没吵几句，脾气暴烈的卞迎刚就最先动手打人，接着卞迎红和小卞三也加入战团，于是双方的大人全部卷入进去。老赵家这边老的老，小的小，根本就不是卞癞子家五人的对手，如果不是后来赶过来的邻居拉架，陈守仁、刘兰英、赵雨虹和赵霞四人恐怕要被卞癞子家的人揍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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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第一天，上午是报道，下午依旧是放假，只有开学第二天才是正式的授课和学习的开始，高宝跟赵雨壮早已私下约定好，每天上学和放学都要一起，就算值日当天也不得私自先走。高宝自是认为已经跟赵雨壮成为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当真心花怒放，而赵雨壮的理由就简单直接的多，他需要一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和打手以防不测，当然他的这个理由没有告诉高宝罢了。
　　每到天气炎热的季节，刘家闸小学的门口总会停留着一个骑着自行车卖冰棍的中年大叔，冰棍就盛放在自行车后座的木箱里面，用层层叠叠的棉被包裹着。冰棍的品种稀少，只有两种赤豆和绿豆，只有冰棍顶头一点点才有赤豆和绿豆，其余的全部是冰块，价格倒是相当的便宜，五分钱两根。
　　早起出门之前，陈喜梅就把九月份的零花钱给了四姐弟，当然不可能是一块钱的整票，全部是一毛钱的毛票，高宝和赵雨壮来到校门口，高宝就被守在校门口的赵霞和赵霙吮吸冰棍的模样给吸引住了，口水直流的问赵雨壮：“身上还带钱了？”
　　赵雨壮掏出一毛钱挥了挥手说道：“知道你嘴馋，所以就带上了。”
　　高宝高兴的一把抓起赵雨壮扛到自己的肩头，挤过众人，中气十足的吼道：“来两根！来两根！”
　　上学时赵家三姐弟和高宝走的是分洪河大堤，回家时四人走的是田间小路，路过姜家桥看到村子不远的田地上与木船社一样，到处是忙碌的工人和高高堆起的建筑材料。
　　中秋节吃什么？有人肯定会说吃月饼，但赵雨壮绝对会说吃板栗烧鸡。此时的江南，广式月饼还没有流行开来，全部被苏式的五仁月饼所统治，恰恰是赵雨壮最讨厌的月饼品种，反倒是陈喜梅做的板栗烧鸡成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上了长江大堤，赵雨壮灵光一闪，向高宝问道：“你会骑自行车么？”
　　高宝点点头应道：“会的。”
　　赵雨壮似乎都没有征求高宝同意的打算，直接下了指令：“下午没什么事，我们去象山吧。”
　　赵霙好奇的问道：“老远的，大热天的去象山干嘛？”
　　赵雨壮神秘的笑道：“去了就知道了，不过，三姐，你肯定去不成了。”
　　赵霙不解：“为啥？”
　　赵霞笑着替赵雨壮解答：“还要给工人烧开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