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好梦难圆》细嚼相思

51、马无夜草不肥21

　　【总算赶出一个小章出来】
　　“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陈喜梅没读过书，赵远山仅是小学毕业，赵家三姐妹更是年少不更事，唯独赵雨壮前世读过大学，当知道“祸从口出”一词的含义，可惜赵雨壮经过这小半年的生活，逐渐放低了提防小人的警惕性，更要命的是陈喜梅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就算赵雨壮时刻提醒自己的老娘防备有心人，估计陈喜梅也不会当回事。
　　赵远山酒壮声势，喉咙喇叭响，陈喜梅激愤填膺，声音震天雷，两人争论的声响高达九十分贝，震得小木屋的灰尘簌簌下落，传播出小木屋外百米之遥，然而这一大家子竟不知晓当晚的小木屋外面竟然藏着一个“隔墙耳朵”，照样吃得欢，睡得香。
　　这个“隔墙之耳”好巧不巧的是赵远山的亲妹妹——赵翠珠，天黑鸡鸭回笼，赵翠珠左数右数就差一只高邮麻鸭，于是赵翠珠、朱翔和朱明飞分头去寻找，赵翠珠打着电筒沿着木船河岸向小木屋方向一路寻来。
　　小屋木仅有两扇窗户，里屋和外间各一扇，可惜两扇窗户偏偏是开在南北墙面，如果外间的窗户是朝东而开，老赵家六人必然会有人发现打着电筒东张西望的赵翠珠，必然会有人提醒陈喜梅和赵远山压低调门注意讲话。
　　但，这只是如果，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赵翠珠自靠近小木屋就听到自己哥哥那熟悉的大嗓门，好奇心驱使她快速的走近小木屋，并贴着木质墙根偷听哥哥嫂子的争论，陈喜梅那令人瞠目结舌的豪言壮语当然一字不漏的传入到赵翠珠的耳朵里。
　　赵翠珠无果而归，朱翔父子同样是两手空空，木船社里丢鸡走鸭的事情并不常有，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必然是黄鼠狼和野猫作怪，赵翠珠知道天已黑透，丢失的麻鸭肯定成了偷嘴畜生的肚中美餐，恨得牙痒痒，一股无名邪火就这样突然发泄到与这个事情毫不相干的赵远山夫妇的头上，把赵远山夫妇争吵的对话添油加醋的告诉给了朱翔。
　　关于赵翠珠这个人，前世的赵雨壮接触的时间并不多，老赵家与赵翠珠走的最近当属与之冰释前嫌的陈喜梅和八面玲珑的二姑娘赵霞。赵霞的外貌和性格完全是两个极端，完美的诠释出什么叫做“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赵霞的外貌虽然继承了父母所有的缺点，但性格却完全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
　　赵翠芳、赵远山、孙玉华、赵翠花一个接一个的相继去世后，赵家长辈直系血亲就剩下赵翠珠这一根独苗，陈喜梅和赵霞怜其孤单，两家才渐渐有了往来，按照陈喜梅对赵雨壮的劝说：“老了都老了，身子就快入土了，你还能跟她计较多少呢？好歹是你仅剩的一个娘娘，平时又没要你过去看她，儿子，逢年过节你好歹去一次吧。”
　　赵翠芳的三个儿子和赵翠花的独子逢年过节都会去看望赵翠珠，唯独赵雨壮不曾去过，即使在孙玉华去世多年后依然如此。按照镇江当地的风俗，赵翠芳和赵翠花的子女甚至都不能算是赵翠珠的“娘家人”，更加苛刻点说，就连赵雨壮的三个姐姐都不算是她的正经“娘家人”，赵远山去世后，赵翠珠唯一的严格意义上的“娘家人”就是赵雨壮一人。一旦赵翠珠荣登极乐，赵雨壮不去给她擦脸盖头，赵翠珠都没办法入殓，否则死后没脸去见祖宗，祖宗会在阴曹地府等着骂她：“你这个没脸鬼，娘家人还在世，竟然没人给你擦脸，让个外人给你擦脸，你脸跑哪里去了？！”
　　真正让赵雨壮改变主意每年过年期间抽出时间去看望赵翠珠的功臣当属赵霞，赵霞在一次跟赵雨壮一对一的闲谈的时候“不经意”间聊起赵翠珠：“二娘这人本性不坏，她就是个甩大料【马大哈】，如果她跟小娘一样是个奸不拉暇奸诈】的人，奶奶瘫在床上十年，她就不会把屎把尿的伺候十年，你这个大学生当知道‘百善孝为先’，她这么一个大孝女，能坏到哪里去？”
　　赵雨壮沉默良久，这才不解的反问赵霞：“那我们小的时候，她那么针对我们全家干什么？她是神经病啊？还是跟我爸遗传的不一样，长期的精神分裂啊？”
　　赵霞将赵雨壮神情看在眼底，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开始松动，于是再接再厉的谆谆诱导：“都跟你说她是个甩大料了，奶奶也是个大料篓子【同甩大料】，两个甩子凑一块，常年累月的被小娘在旁边七挑八拨的洗脑，脑壳子就这样坏掉了呗。”
　　赵雨壮被赵霞的描述给逗笑了起来：“照你这样说，二娘跟死老太婆都是缺心眼加夯□□辣险【做事不分轻重、浑癞】了？”
　　赵霞跟着赵雨壮笑开来，点点头道：“老弟说的没错啊，她们两个就是这样的夯货，好听点呢，叫耳根软，难听点呢，就叫甩货。”
　　赵雨壮彻底哈哈大笑了起来，此刻再不明白赵霞的用心，他当真白活了三十几年，总算给了赵霞一个明确的答复：“你下次见到二娘，就跟她说，今年过年我会跟你约好时间，一起去看看她这个甩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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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船社盛产两种生物——长舌老妇女和长舌老妇男，老妇女有事没事聚在一起，除了家长里短，几乎没有其他的话题能引起她们的聊性，其中以女杂工最有代表性，上班时间几乎都聚在一起，正是闲言碎语发酵源。
　　然而，有的长舌老妇男甚至比长舌老妇女更懂八卦之道，东家长西家短南家喜北家悲完全在长舌老妇男的掌控之中，天底下没有不可嚼之事，只要有适当的温床，总能嚼出一朵鲜艳夺目的花出来。
　　朱翔带着儿子朱明飞在分洪河口的码头上去睡觉，十几个大老爷们凑在一起抽烟聊天，于是经过加工的陈喜梅的赌咒发誓迅速在老妇男们之间流传开来，并不时的爆发出阵阵□□。
　　这些人的席子接三连四的靠在一起，赵雨壮跟高宝却离得众人甚远，高宝听到远处传来的笑声，推了推赵雨壮：“那群人在笑什么呢？”
　　赵雨壮正在努力的在夜空中搜寻自己记忆中熟悉的几个简单的星座：北斗七星、天鹅座和天琴座，北斗七星是最好辨别的，没花几分钟就找了出来。夏季斗柄朝南，初中时，赵雨壮曾经学过一句口诀“春夏秋冬对应东南西北”，天鹅座和天琴座赵雨壮花了很长时间都没能找出来，最主要的问题就出在上辈子自从工作后，赵雨壮就甚少在夜晚看到过满天的繁星，包括夏季和冬季。
　　高宝见赵雨壮没有搭理自己，又推了两下：“那边人在不停的大笑呢，要不要过去看看？”
　　感觉自己就快要找到天鹅座的赵雨壮，突然被人打断，于是很不高兴的扭头瞪着高宝：“他们笑他们的，关我们什么事？！你要是想凑热闹，现在就可以去！”
　　高宝被赵雨壮恶狠狠的话一冲，吓了一大跳，好一会才咕哝了一个字：“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