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赠品一加一》言西旬

15、15 留与去

　　那日江采萍与丫鬟们说完那番话之后，每日忙着请安送礼，对丫鬟们该怎么使唤还是怎么使唤，态度上和往常一样，但心里也在猜测这些下人会如何选择。

　　令江采萍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来的居然是是颂雪，和她们说完没多久就来了，草草行个礼便问：“三小姐说的可是真的，能让我回国公府？”

　　“我骗你做什么，自然是真的。”江采萍看这丫鬟急急忙忙的样子笑着回答。

　　“不知道三小姐要如何让我们回去？”颂雪直直的看着江采萍问。

　　“送回去就是了，却不知颂雪姑娘有何高见？”对这个平日里一副高人一等样子的丫鬟江采萍实在喜欢不起来，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刺刺她。

　　“听闻前头安少奶奶过门的时候只带了四个丫鬟一房家人。”颂雪心里有些得意，果然三小姐还是个草包。

　　“确实，广宁侯府可不比定国公府，人口众多住的都不宽敞哪里需要这么多下人。”没看出来这颂雪不光脸长的好，脑子也还是有用的，至少比江采萍想的理由好多了，能把话说的好听点何乐而不为，而且把赵夫人用过的理由用回去感觉应该不错。

　　“如此便谢过三小姐了，能不能请三小姐把我送回青松院。”青溪院是颂雪以前呆的地方，也是定国公三少爷江韶钰住的院子，看来颂雪是还不死心。

　　“哦，你想怎么回去？” 江采萍问道。

　　“烦请三小姐送我回去。”颂雪本来就不喜欢三小姐，比夫人所生的四小姐差了不知道多少，便是比起大丫鬟们不过是命好些罢了，如今五少爷走了，三小姐在侯府的位置不用想了，又不被公爷夫人所喜，三小姐的将来可真是难说。

　　广宁侯府不过是个小小的侯府，丫鬟婆子的架子一个比一个大，连走动一下就一堆规矩，多看两眼这么啰嗦上来了。还是早些回国公府的好，住的地方都宽敞些，又能与爹娘在一起，若能再回青松院就就更好，求三少爷给个好前程。

　　“我只送你回国公府，其他的你自己想法子吧。”颂雪答的太过理直气壮，江采萍差点就直接应下了。江采萍仔细看着眼前的美人，瓜子脸柳叶眉杏眼，不得不感叹美人就是美啊，如此美人又何必呢。“若是真有心又怎么会看着你跟我来侯府？我劝你一句，回去和你家里人好好说说，找个人嫁了吧。他日你出嫁的时候找个人和我说一声，我给你添妆，记得是出嫁。”

　　“谢三小姐。”颂雪一脸透出些喜意，衬得肤色更加红润，不禁让人多看几眼。

　　“不客气，你回去把东西好好收拾一下吧。”江采萍回道。颂雪回国公府也好，留在侯府总让人觉得不安心，岑世景是不在，可是这府里其他条件好的人太多，大少爷多半是要立为世子的，七少爷探花郎就更不必说了，其他几房的少爷们也不是太差，江采萍真怕她闹出什么事情就不好看了，不想她倒是个念旧情傻姑娘，劝也劝了，再多说什么也没意思，她将来如何且看她自己吧。

　　颂雪去了没多久弄月就来了，却没想到弄月竟然说要留下来。江采萍前面说的可以给了卖身契方放他们离开，其实大半是为弄月说的，这些丫鬟里面只有弄月是从外面来的，别的都是家生子，一生下来就已经是奴婢了，一家子都在府里，长期下来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但弄月不同，享受过自由生活的人怕是很难接受这种受约束的生活，而且看弄月手上并没有多少茧也不像做过很多活的，想来是家里一时困难才把她卖了，如今也不要银子放她回去也容易。

　　“三小姐，弄月想留下来。”弄月从外面走进来屈膝行礼道。

　　“嗯？你这么快就来了，这才不过几个时辰，不是还有几天时间么，你不用再想想了？”江采萍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问。

　　“不必了，弄月已经想好了。”弄月声音中透着坚定。

　　“为什么？你是外面来的，不想回家去？”真有人有自由身不要，愿做个下仆低人一等，江采萍疑惑的问。

　　“奴婢早就没有家了，自父母过世之后，那个地方就不是奴婢的家了。”弄月答道。

　　弄月父亲原个是童生，多年考试不中，还读书累垮了身子，去年春天一场风寒人就去了。弄月家里是祖父母当家，父亲在的时候被家里视为希望，弄月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但父亲过逝之后，两个叔父早就因父亲的待遇而心怀不满，生活条件直线下降，而母亲本就因父亲过世伤心，又不善理家务生活邹变，心里郁结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因为家里没有分家，自此之后弄月和弟弟就跟着祖父母过日子，祖母偏爱弟弟，弄月生活虽差了许多，日子也还过得去。只是父母双亡连番变故之下年幼的弟弟也跟着病了，家里因为父亲连年科考后来又父母接连治病早就没了积余，叔叔们就提出把弄月买了换钱给弟弟治病。

　　其实弄月家里并不是没有银钱，叔父们成亲多年各自都有私房，只是叔叔们早就对祖父母的偏心有所不满，弄月曾听二婶和二叔私下说过不让父亲去科考了，便是考中了秀才又如何，不过是能让一个人免税，好处又落不到他们身上，反而要他们掏钱，而且若真中了秀才怕是家里的田地都要记在父亲名下，他们只怕是难要回来。父亲生病的时候他们就不愿意出钱请大夫，母亲的时候则是根本没请人来看病，到弟弟这里更是百般推脱，弄月不愿意看着弟弟受苦才同意卖身的，只要求他们一定要治好弟弟的病。

　　而且弄月之前偷听过二婶和三婶的话，她们说把弄月卖了，不仅家里省了吃的，还省了一笔嫁妆钱，至于干活，二丫三丫年纪也渐长了，可以帮着分担些了。所以弄月不愿意回去，便是回去了也不过是再被卖给其他家做丫鬟，或者是卖给别人做媳妇，或者是做妾。

　　“牙婆都说我这个年岁的丫鬟不好卖，一般大户人家里要七八岁的从小开始调|教，也只有小户人家才会买我这般大的直接能用。奴婢也是运气好，才进得了公府分配到小姐身边，后来又随小姐来广宁侯府，奴婢没别的地方去，只求小姐让奴婢跟着。”

　　弄月静静的说着那些过往，想起遭逢大难父母先后过世，弟弟生病无钱医治时不禁眼泪落了下来，又想着自己运气好，入府没多久就跟在三小姐身边，比起那些小丫鬟不知道好多少，如今每日衣食无忧活计也不多，心里感叹自己的幸运，弟弟也早就好了，又有祖母照顾，说不定这都是父亲和母亲在天上保佑，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江采萍听完弄月的话只觉得世事无常，当日父母尚在时弄月在家也该是娇宠着的，不想一番变迁竟是父母具亡，家也再不是家，最后卖身与人为奴。便是自己又如何，昔日在家时不也是父母疼爱，如今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成了无依无靠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算了不想这些，又回不去想来也没用，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不过这样算来，你还在孝中吧？”

　　弄月一愣就跪下来，“奴婢不是故意的，并不是奴婢有意隐瞒，只是奴婢小户人家不在意这些，而且牙婆曾经嘱咐过我让我不要说，并不是故意要冲撞小姐的。”

　　“你起来吧。”江采萍见弄月突然跪下吓了一跳，也是这个年代对婚丧之事十分讲究，向弄月这般还在热孝里便来陪嫁实在是忌讳，“快起来，跪着做什么，我又不讲究这些。”说着便将弄月扶了起来。

　　弄月磨蹭了半天才起来，“谢过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了，我知道了，那你就留下来好好做事，等你出嫁的时候，我定会好好给你备一个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江采萍对着弄月许下承诺。“至于你弟弟，你若真有出息，你弟弟也会跟着好的。”

　　“谢小姐大恩，弄月定当竭力报答小姐。”弄月说着行了个大礼。

　　“我也不求你的报答，只要你记得本分，知道该听谁的话就行。”江采萍笑着说，“你下去吧，这些日子在屋子里呆着，也算是为你父母尽份心了。”

　　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功名，状元打马御街前自是风光无限，可是求不得这一朝又该怎么办。弄月的父亲便是这没等到的，岑世景略强一些，有个秀才功名，可在这公侯府第又算什么呢，何况旁边还有个探花郎朱玉在侧，贵比不过广宁侯嫡长子，才比不过嫡次子，身为庶子样样不得出头想来过的是不痛快，所以才一朝投笔去？